分卷閱讀189
懶的話,誰想東奔西跑?!?/br> 油茶燙嘴,一時間下不了口,大概這碗里湯也如湖中水,又勾得神棍想起水鬼的事來:“哎,小煉煉,水鬼只三個姓呢?!?/br> 沒錯啊,要么人家又稱“水鬼三姓”呢,江煉呷了口湯:“丁、姜、易三姓,挺好記的?!?/br> “那你覺不覺得,這三個姓,很值得玩味?” 玩味嗎?江煉舀了勺米花入嘴,這兒的米花不是爆米花,而是糯米經(jīng)蒸熟曬干之后油炸而成,嘎嘣脆香,很有嚼頭:“不都是百家姓里的嗎?” 神棍鄙視他:“全天下姓丁、姜、易的人多著呢,一個姓,通常有好多源流,我昨晚上,仔細捋了一下三姓的源流,發(fā)現(xiàn)其中大有文章?!?/br> 江煉拈過桌上紙巾擦了擦嘴,暫停進餐:“你講?!?/br> 如此配合,讓神棍覺得自己很受重視,油然而生一股成就感:“易姓,你拆一下字,上頭是個‘日’,下頭是個異形的‘月’,傳說中,黃帝象日月之形以作‘易’,這個姓,是黃帝后裔。” “姜姓,源出神農(nóng)氏,因為炎帝生于姜水,于是以水定姓。” 來頭似乎都不小啊,江煉沉吟:“那丁姓呢?” “丁姓倒沒這么直接,但是,丁姓有一系源流,是來自姜姓的,書里說,‘系承姜’,也就是說,從姜姓分出過一支、從此姓丁了——如果現(xiàn)在水鬼三姓的丁姓,是從姜姓分出來的話,那么水鬼三姓,全部源出炎黃,而且……” 說到這兒,他壓低聲音:“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三姓很封閉,不跟外姓聯(lián)姻的?” 江煉奇道:“沒有吧,視頻里那個叫易颯的姑娘,她找的男朋友,不就是姓宗嗎,叫宗杭。” 神棍沒好氣:“我說的是之前!之前!” 之前啊,那確實是,江煉點頭。 三姓互相通婚,所以后代絕跨不出這三個姓去,更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是,三姓可以吸納外人,但有兩個條件。 一是對方改姓。 這也就算了,改個姓嘛,不是特別計較的話,其實不痛不癢。 二是要對方做絕戶。 也就是說,你入了三姓,終身都別娶妻生子了、不允許留下后代——這就很崩潰了,要知道,中國人的傳統(tǒng)觀念可是“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所以,以上兩個條件一結(jié)合,其隱含的意義可謂不言而喻,那就是:沒門,我們不納外姓。 江煉喃喃:“也虧得三姓各支的人都很多,婚配時可擇取的范圍大,這要是人少一點,近親結(jié)婚,一來二去的,那可……” 神棍覺得他眼皮子太淺了:“這種神秘的家族,你以為會受什么近親結(jié)婚或者斷代的制約嗎?你那是沒聽說過掌鈴盛家……” 他發(fā)覺自己跑題了,于是把話題又扯回來:“水鬼的這種做法,你看出什么道道沒有?” 沒有,江煉試圖碰運氣:“說明他們家規(guī)很嚴?” 神棍嘆氣:“小煉煉,我真是高估你的聰明才智了。你除了得目觀全局之外,還得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表面上,他們是封閉、家規(guī)嚴苛,但往更深處想,你不覺得,他們這是保持血脈的……純粹嗎?” 江煉心中咯噔一聲。 還真的,丁、姜、易三姓互相聯(lián)姻,這血緣親緣,數(shù)千年來都只在三姓內(nèi)部流轉(zhuǎn),好不容易加入個外姓,又是不允許留下子嗣的,也就是說,血脈永不會被“污染”。 神棍補充:“你再看山鬼,山鬼就不一樣,這些天我們遇到的,姓孟的、柳的、沈的、路的……我懷疑,山鬼的姓捋一遍,都能出一部百家姓了。誰更古老、純粹,誰更從體質(zhì)和血脈上更接近古早時的祖輩,這不是一目了然嗎?所以啊,水鬼之所以那么封閉、之所以守護著最核心的秘密,又之所以在二十多年前被指引著去了漂移地窟,那都是有原因的?!?/br> 正說著,院門口有人聲,循向看去,有個穿蓑衣戴斗笠的人進來。 這種老式的防雨裝束,只在這些偏遠的村寨還沿用著,江煉先還以為是當?shù)厝?,直到那人站到雨檐下,斗笠一摘,露出一頭柔軟的微濡長發(fā)來,江煉才認出,居然是孟千姿。 她把斗笠豎靠在墻根,又脫下蓑衣,抖了抖水,掛上墻面,側(cè)轉(zhuǎn)身時,江煉看到,她背上背了個卷軸樣的藤制畫筒。 他笑著跟她打招呼:“我以為你還在睡呢,原來起這么早?!?/br> 又指桌上:“吃點嗎?都是才上的,很新鮮,也熱乎?!?/br> 孟千姿搖頭:“吃過了,我一大早就起來忙了……這個,這個好吃……” 她指江煉手邊的那一小碟米花,一個沒忍住,伸手捏了一小撮送進嘴里,米花是油炸的,把她幾個指尖都裹上了油,她晾著指尖,正沒理會處,江煉遞了張紙巾給她,又推了個馬扎過來:“坐下吃。” 說來也怪,她是真吃過了,原本也沒想吃的,但聽他一說,也就很自然地坐下了,擦了手,一瞥眼見到江煉拈了小碗、在給她盛茶湯,又提醒他:“給我少盛點,我吃過了?!?/br> 江煉原本一湯勺舀得滿滿,聽她一說,又往外傾出了些,順口問了句:“都忙什么了?” 被他這一問,孟千姿有點意興闌珊。 她先是去看了閻羅的尸體,內(nèi)心里,對“閻羅生閻羅”還存了點指望,然而,一日夜過去,加上天氣并不涼爽,那尸體,愈發(fā)腐敗得讓人反胃。 她無精打采地拿勺子攪了攪油茶:“怎么說呢,道理都知道,打翻的牛奶,就別再去管它了——但每次一想起來,還是慪得要命,閻羅要是還活著,咱們得少走多少彎路啊?!?/br> 閻羅這么大個寶藏,居然就這么錯失了。 神棍抹了抹嘴:“孟小姐,你是鉆牛角尖里去了,我接下來的話,應該能讓你好受點:閻羅最大的價值,是他知道段小姐和箱子的下落——但是箱子在哪,不難找的,小煉煉說了,可以讓況小姐陪我一起去昆侖,我對她的血很有信心。” “至于其它方面,那個閻羅知道的,估計還沒我們多?!?/br> 孟千姿奇道:“這話怎么說?” 神棍說:“你站在全局的角度去想就知道了,一口箱子以及里面的東西,被拆得四分五裂,由不同的人帶走——況家只是守護著一口空箱子而已,充其量是條支線,而閻羅所有的線索,都來自對這條支線的解讀,他能知道多少?” 江煉點頭:“閻羅這個人,貪財好利又惜命,他棄家逃亡時都帶著那口箱子,又不遠千里去昆侖,目的應該很明確,就是為了找到那個什么麒麟胎,吞吃以求長生?!?/br> 說到這兒,他伸出手指接了點雨水,在桌面上畫了個有圓心的圓,又畫了條直指圓心的箭頭:“閻羅應該是從某個點切進這件事,偶然接近了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