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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山石阻擋,絕大部份會從石頭的兩側(cè)分泄,而石頭背面的人,也就可以大概率脫險。 四下看時,高大嶙峋的石塊寥寥無幾,且都已經(jīng)埋在雪下了,像山身上長出的巨大雪瘤。 孟千姿吩咐那幾個山戶:“快,把那幾處的雪清一下?!?/br> 再說神棍,他在冼瓊花幾個人的護(hù)送下一路往外走,好不容易等到衛(wèi)星電話有了反應(yīng),趕緊把羽絨衣的拉鏈一拉到底。 冼瓊花沒見過有誰打電話還得先脫衣服的,湊過來看時,就見羽絨衣的內(nèi)里,拿熒光筆寫了四五個號碼。 懂了,這年頭,通訊太智能化了,很少有人再去記具體號碼,神棍這是防患于未然,都記在衣服里呢。 神棍也顧不上多說,先撥了有霧鎮(zhèn)大宅的。 石嘉信照例在家,也照例接得很快。 神棍顧不上跟他寒暄,急急把事情給說了:“老石,你是有經(jīng)驗的,小棠子在敦煌掉了魂那次,不就是你給弄回來的嗎?你看看我這小兄弟,該怎么弄?” 石嘉信沉吟了會,淡淡說了句:“這個很棘手啊?!?/br> 臥槽,神棍險些跳起來,他著急時,最受不了對方用慢條斯理的語氣了,但奈何石嘉信就是個活死人,哪怕山崩了,他也是這么無所謂。 神棍吼:“我這十萬火急,你能不能說快點(diǎn)?” 十萬火急也急不了石嘉信:“首先,你需要把他放置在開闊的地方,用一面豎起的鏡子照著——他的意識,不知道失落在哪里了,意識世界你是看不到的,但鏡子會照出一切,照的范圍越闊大就越保險?!?/br> 神棍緊張地點(diǎn)頭。 “其次,你得搖鈴,我不是把路鈴快遞給你了嗎?那是最好的工具,記著,搖鈴可以慢,但不要停下,鈴聲會把他帶回附近——一旦停了,他又會遠(yuǎn)走,萬一走得太遠(yuǎn)了,就難找了?!?/br> 臥槽,江煉那頭的搖鈴可是已經(jīng)停了很久了,神棍咽了口唾沫,沖著冼瓊花說了句:“冼家妹子,你快跟孟小姐說,要繼續(xù)搖鈴,趕緊的?!?/br> 冼瓊花聽得莫名其妙,但還是拿起了步話機(jī),不過,營地的信號太差,即便這兒的通話環(huán)境好,也未必能撥得過去。 正嘗試著,忽然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抬頭。 山地的傳聲很遠(yuǎn),她確信自己聽到了槍聲,而且從方向來說,像是從高處播揚(yáng)下來的。 她也顧不上去調(diào)試了,直接對話:“姿姐兒,是不是四姐出事了?你什么情況?我馬上回去?神棍還在打電話?!?/br> 孟千姿的回復(fù)只有后半段傳了過來:“……一件是一件。” 這大概是讓她做好手頭的事,冼瓊花心頭猛跳,但遏制住了立馬往回趕的沖動:從整個對戰(zhàn)形勢來說,孟千姿是景茹司的后援,而她冼瓊花,會是所有人的后援——她也得打電話了,提前安排調(diào)人調(diào)物。 這一頭,神棍結(jié)束了和石嘉信的通話,立馬撥出了第二個。 這第二個電話,是打給岳峰的。 因為石嘉信說的第三條是:“但即便把他帶回附近,也很難保證他能醒過來,陰陽有壁,現(xiàn)實世界和意識世界之間,也不是暢通的,你那個小兄弟需要一道‘門’,才能跨回來。盛家女兒的血,可以在鏡面上開一道門,等你在鏡子里看見你那小兄弟的時候,你就拼盡全身的力氣向著里頭拉拽,反正這事,你又不是沒做過?!?/br> 掛電話前,又多說了一句:“我知道你要去找小夏了,我提醒你,不要再把她拉進(jìn)渾水里,小夏說過很多次了,現(xiàn)在就想過普通人的日子?!?/br> …… 神棍緊張地等待電話撥通。 岳峰接電話了:“喂?” 神棍忙不迭大叫:“小峰峰,是我是我,十萬火急,生死攸關(guān),不要掛我電話!一掛就會死人的!” 他必須做這樣的聲明:他的大多數(shù)朋友,都對他很客氣、禮遇有加,唯獨(dú)岳峰,很不拿他當(dāng)回事,張口就能喊他“孫砸”,不耐煩時,對他的電話也是說掐就掐——大概是因為兩人相識得太早了,而相識的時候,他在“事業(yè)上”還沒什么建樹,完全是盲流面貌。 所以說,初見面時的強(qiáng)勢弱勢和彼此定位很重要,一定就定了型,想翻身逆襲,可就難了。 岳峰嗯了一聲。 神棍說:“小棠子在嗎?我找小棠子?!?/br> 岳峰的聲音里立刻現(xiàn)出了幾分抵觸:“神棍,我是不是跟你說過,那種亂七八糟的事,別再找棠棠了?” 神棍急得一頭汗,冷風(fēng)一吹,汗珠子又涼沒了:“不是,小峰峰,道理我知道,真是只有問小棠子才行,你將心比心,你就想象,有人正處在你當(dāng)年的境地里,舉手之勞……” 那頭傳來奇怪的聲音,像是蔥姜下熱油,油煙暴起,又有個熟悉的女聲傳來:“神棍?” 神棍一愣:“小棠子?怎么電話到你手里了?小峰峰沒聽我說話?” 季棠棠說:“他不是向來不聽你說話嗎?剛進(jìn)來把手機(jī)扔給我,接了我的鍋鏟炒菜去了——哎,哎,別放胡椒,兒子不吃?!?/br> 闔著自己那一通換位思考苦口婆心全喂了空氣?神棍受到了暴擊。 季棠棠換了個僻靜的、方便說話的地方:“什么事?” 神棍這才回過神來,忙把事情簡略說了。 季棠棠哦了一聲:“這事簡單,出個血是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聽不懂鈴語了,但我是盛家的人,血統(tǒng)在,血應(yīng)該還是管用的?!?/br> 神棍覺得有門:“那……那你是……過來?” 季棠棠笑起來:“不去了,這么點(diǎn)事,犯不著舟車勞頓的,而且小家伙要上小學(xué)了,現(xiàn)在的小學(xué),都得面試,煩得很……你給個地址,我抽一管子,想辦法給你送過去?!?/br> 上小學(xué)?面試? 神棍握著衛(wèi)星電話,一陣恍惚。 有那么一瞬間,他也不知道是自己過得太不現(xiàn)實了,還是那小兩口*活得太接地氣了。 連刨了兩塊巨石,都沒見什么異樣。 然而到第三塊時,詭異的事兒發(fā)生了。 積雪刨開,微凹的地面上,居然出現(xiàn)了兩口黑漆漆的…… 孟千姿先以為是井,井口直徑不到一米,但很顯然,山體往下,都是堅石,怎么也不可能打得出井來,而且拿過手電往里照,這“井”也不是直上直下的。 這還不止,井口粗糙,有一口的邊沿處,掛著一撮灰褐色的長毛。 孟千姿扶著山戶的手下了地,伏身貼向井口,先深吸了一口氣。 山風(fēng)引只適用于山體表面,人或者獸一旦深入內(nèi)里,無風(fēng)可循,效力就會大打折扣了——饒是如此,她還是嗅察到了相當(dāng)雜亂的氣味,有腥臊的,也有很多人的。 她思忖片刻,向著其中一口井內(nèi)大吼了一聲:“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