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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說:“沒關(guān)系,總會有辦法的。” 神棍仰視著看他,凄苦的表情漸漸轉(zhuǎn)作無限信賴,說:“江煉老師,我全聽你的?!?/br> …… 被人視為人生導(dǎo)師,還真是怪得意的,這得意從夢里延伸到現(xiàn)實、延到江煉熟睡的唇角。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一聲響亮的:“喝……多……咯……” 什么意思?他喝多了,才會做這樣的夢嗎? 又是一聲嘹亮的“呵……哆……啰”。 江煉一下子驚醒了。 窗外有蒙蒙亮白,天亮了。 所以剛剛那是……雞叫?但江鵲橋不是一直走“哦哦哦”路線的嗎?再說了,鵲橋一直叫得很婉約,不會這么中氣十足氣吞山?!?/br> 又一聲雞叫過后,韋彪不耐地嘆氣,況美盈則把腦袋縮進(jìn)睡袋里、喃喃抱怨著哪家的雞這么沒眼色,只有神棍,騰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怔了兩秒之后,他反應(yīng)過來,大吼一聲“是我們解放啊”,就扯過外套,連滾帶爬,像是滾下床去的,緊接著,又滾出了屋。 解放?神棍曾經(jīng)提過的,勇斗兇簡的山雞曹解放? 江煉一陣好奇,也沒了睡意,外套一裹,麻利地下床跟了出來,才剛出門,就聽見神棍的慘叫,緊接著,就是絕望的控訴:“我們解放,怎么胖成這樣了?” 其時,有一部分山戶已經(jīng)起床了,正在門前帳口洗漱,西北早間多霧,淡淡的霧氣籠罩著氈房和大小帳篷,也彌漫上路面。 來客就是來客,自帶行塵,和住客的安穩(wěn)截然不同,江煉一眼就把這新到的車和人都盡收眼底。 車是老車型,黑色的悍馬h2,風(fēng)塵仆仆,滄桑中粘一點霧的濡濕,車頂橫列了一排狩獵燈,但在這細(xì)霧里,并不咄咄逼人,反像安靜的眼睛。 駕駛座上下來一個高大的男人,約莫三十來歲,身型極掛衣服,一件普通的黑色夾克到了他身上,登時有型有款,人明明是在笑的,但極偶爾的瞬間,目光會忽然晦暗銳利。 這人大概是羅韌。 羅韌關(guān)上車門,并沒有抬頭看誰,只是一條手臂下意識抬起,后頭剛下來的一個正穿外套的年輕女人,便很自然地靠了過去,剛好被他圈摟住。 這應(yīng)該是梅花九娘的關(guān)門弟子,木代,溫柔秀氣,纖纖弱弱,一點也不像身具上乘功夫。 羅韌轉(zhuǎn)頭看時,大概是覺得木代衣服沒扣好,于是縮回手,很細(xì)心地幫她扣攏領(lǐng)口。 江煉有點羨慕:得要很熟很契合,才能培養(yǎng)得出這種自然到幾乎會被人忽略的默契吧,他和千姿,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發(fā)展到這樣,不去言愛,但舉手投足時滿溢。 車子的另一側(cè),也站著一對男女,年紀(jì)看不大出來,估計都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間,女的一身紅色羽絨衣,臉龐圓潤,眉眼是很傳統(tǒng)的那種漂亮,男的身形挺拔修長,氣質(zhì)偏文藝,又帶點浪蕩不羈。 這多半是神棍極想撮合、但一直無從下手的炎紅砂和一萬三了,聽說一萬三也姓江,跟他五百年前是一家——果如神棍說的那樣,這兩人之間氣場有點別扭,明明很登對,不當(dāng)情侶可惜,但當(dāng)了……好像又跟大眾意義上柔情蜜意的情侶相去甚遠(yuǎn)。 不過,最吸引江煉眼球的,還是走在最前頭的那個胖子。 這胖子三十多歲,油光滿面,體型富態(tài),一身名牌,那架勢,活像前來開發(fā)大西北的暴發(fā)戶,就是他亮著嗓子接了神棍的話茬:“棍哥,它能不胖嗎?作為一只中年男雞……”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覺得這稱呼怪怪的,又臨時修正了一下:“……中年雄性山雞,不健身不進(jìn)取,沒有危機(jī)意識,整天和一群鳳子嶺的鄉(xiāng)下山雞妹子混在一起,沉迷女色,它能有什么前途?” 神棍痛心地蹲下身子。 直到這個時候,江煉才看到,神棍面前,有只肥嘟嘟的山雞,毛羽極鮮艷油亮,雞和人一樣,都有適合自己的位置,在他看來,這雞很適合下鍋。 神棍怒其不爭:“解放,你當(dāng)初也英俊過,看看現(xiàn)在,你這脖子粗的,掛雞牌都嫌勒,你就這樣自暴自棄了?” 曹解放輕蔑地看了神棍一眼,挪著步子,支撐著rou嘟嘟的身體,從他身邊繞了過去。 看來,這是一只高傲的雞,沒顏值可以、沒身材也淡然,但斷不能沒有架子。 神棍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那胖子:“曹胖胖,怎么把解放帶來了?你們不同路啊?!?/br> 這五個長住麗江,但曹解放早歸隱山林、落戶函谷關(guān)的鳳子嶺了,一南一北,山長水遠(yuǎn)。 曹嚴(yán)華伸手捋了捋即便長途跋涉、但依然一絲不亂的發(fā)型:“當(dāng)年收兇簡,解放也是出過力的,現(xiàn)在你跟我們說要徹底了結(jié)了,這歷史性的時刻,還能不帶解放一道經(jīng)歷?” 說話間,一陣急促的“哦哦哦”聲由遠(yuǎn)及近。 江煉回頭看,原來是江鵲橋,正一溜小跑著下坡,估計是聽到動靜,尤其是有同類的動靜,按捺不住,跑出來瞧熱鬧,它跟一干人不熟,于是直奔江煉,到江煉腳邊時,也不知道是不是怯生,反常地把身體藏在江煉的褲管后,只羞澀地探了個腦袋出來。 羅韌一行倒沒太在意江煉,把他當(dāng)成了看熱鬧的山戶,倒是曹解放,忽然一改之前的松垮,脖子昂起來了,身子挺起來了,連目光都凌厲起來了,愣是從中年發(fā)福的身軀中,努力挺出了一絲早年的英俊風(fēng)采。 羅韌幾個人,都不是喜歡到處結(jié)交的,神棍知道他們的性子,也不打算主動把他們引見給山戶,再說了,時間還早,孟千姿她們還都沒起床呢。 不過,他估摸著,山戶會主動來拜訪的:山戶不是喜歡結(jié)交有本事的人嗎,而且,段文希和梅花九娘有舊,四舍五入,就是孟千姿和木代有舊,雙方怎么著都會見個面的。 三重蓮瓣,身份到底不同,山戶們很快騰出一間小氈房給神棍做會客室。 江煉沒跟進(jìn)去,人家老友見面,他在邊上杵著算個什么事兒? 不過,他從氈房邊經(jīng)過時,下意識停了會。 聽到里頭笑語不絕。 聽到曹嚴(yán)華說:“棍哥,真要收?。窟@幾年,它讓我身強(qiáng)體壯,力大無窮,壁虎游墻都游得賊溜快,我跟它處出感情來了,哎呦真要分別,我怪舍不得的?!?/br> 一萬三哼了一聲:“曹兄,你這是什么心理?兇簡給你點好處,你就跟它講感情了?我們中要是出個叛徒,是你沒跑了。” 羅韌說:“還是應(yīng)該收,老在我們身體里,始終不是好事?!?/br> 炎紅砂咯咯笑:“當(dāng)然應(yīng)該收,不然木代跟你,孩子都不敢生,我這干媽做的,有名無實啊?!?/br> …… 再然后,門簾放下,氈門帶起,里頭的聲音,就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