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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驕子,性情寡淡,遙想當(dāng)年父皇對幺子的評價:外寬而內(nèi)嫌,詭情多偽變,如今想來竟是戲言一般,面前這個“詭情偽變”的九皇子只是一個可憐癡傻的呆子罷了。“……你所想、所要的,都會牢牢抓在你的手里,只要不后悔,就堅持下去吧!”一股溫?zé)岬臍庀⒂∩项~頭,夏景鳶只覺心頭一顫,黯淡的鳳眸頃刻間充滿了神采,下意識仰頭看夏景桐,卻只看見他遠(yuǎn)走的背影,梨花爛漫處,他驀然回首,帶了一絲黠促的笑意,道:“我疼愛的弟弟啊,等回到了金闕,別忘了請我一頓好酒才是!”夏景鳶連勾起唇角都很勉強,只是點頭,哀傷的模樣簡直是要哭出來,聲音無力道:“七哥,你待我很好,我一直都知道的”。夏景桐但笑不語,無法到達(dá)眼底的笑意卻是如深不可測的深淵吞沒了一切莫須有的情緒,以致于他的這個笑容有些迷離。梨花飛雪,美人傾城。本該如此。胡三懶懶撐開了眼,問:“可以走了嗎?”碧綠的眸子卻是看著夏景桐,夏景桐譏笑,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離去。譏笑的自然是胡三的市儈縹緲絕世的世外奇景周而復(fù)始,終于是走到了水晶灣的盡頭,歡天喜地手舞足蹈的胡三如遭雷擊,空空如也的盡頭顯然不在他的承受范圍內(nèi),整個人竟呈現(xiàn)出一副心如死灰、生無可戀的頹敗來。夏景桐也覺得不可思議,怎么可能什么都沒有?于是四處查找,看能否找出哪怕一點點的蛛絲馬跡也好。夏景鳶招來無憂,道:“你看著秋鳳越,我去幫忙”。能守著越越,無憂自是樂意,想都沒想就點頭了。茫茫花路錯綜復(fù)雜,諾大一個盡頭,偏偏花瓣滿天飛,恍惚陷入了花的魔障,越是尋找越是心浮氣躁,除了花,什么都沒有。沒有寶藏,沒有出口,像是鉆進了一條死胡同。柳暗花明處卻是花樹虛掩下的縫隙,縫隙只能允許一人通過,秋鳳越鬼使神差恢復(fù)了少許精神,盡管視線模糊一片,心里卻無比清明,像是隨意指了一個方向,道:“那里”。無憂不明所以,又聽秋鳳越繼續(xù)說:“帶我去那里,不要驚動他們”。無憂直覺此事沒那么簡單,但是看秋鳳越堅定的神色,又不禁猶豫起來,掙扎了一小會兒,惟“秋鳳越”至上的念頭占得上風(fēng)。無憂艱難地攙扶起秋鳳越,甚至可以說是托拽著他,秋鳳越咬牙,仍是脫口而出的痛哼一點一點瓦解無憂的決心。“如果我能馬上長大就好了,我就能抱起越越了?!?/br>秋鳳越聽得一愣,很快反應(yīng)過來,頗有種“我家有子初長成”的感慨,直搖頭晃腦:“不錯不錯,你能有這個心思,本海盜頭子表示甚感欣慰?。 ?/br>“……”無憂心里不痛快,不喜歡被越越當(dāng)小孩子看待,可自己明明就是個小孩子,再看看越越一副對晚輩滿意的嘴臉,無名火嗖嗖就躥上來了。穿過層層花柳,終于看見了水晶灣的崖壁,明明是非常厚實的崖壁卻裂開了一條縫隙,里面黑漆漆地好像很嚇人。無憂仰著腦袋問:“我們要進去嗎?”“當(dāng)然”,秋鳳越抽出手摸了摸無憂的腦袋,毛茸茸的,果然很舒服,“放心好了,真要有什么意外,他們會救我們的”。“他們?”秋鳳越笑而不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無憂懵懵懂懂,跟著點頭。水晶灣里春意襲人、花開滿枝,爛漫桃李飛滿天;水晶灣外卻死寂如一口千年的古井,說不清多少年沒有波瀾,一連十幾座拔地而起的宮殿富麗堂皇、金雕玉砌,漫天遍野的金銀珠寶是龐大的陪葬品,無憂頓時跌坐在地上,連累秋鳳越一個不穩(wěn)硬生生摔了個“五體投地”。從腳底生起的寒意瞬間席卷了全身,森森鬼氣、蕭索凄涼之地,濃稠幽怨的煞氣徘徊百年盤旋不去,腐朽的氣息,死亡的氣息,這就是蕭雪歌的墳?zāi)箚幔?/br>可憐秋鳳越一頭扎進金銀珠寶里,差點沒悶死自個兒,好不容易顫顫巍巍爬起來,又被無憂撞進懷里,半口血堵在喉嚨里,頓時眼冒金星晃晃悠悠就要見閻王去了。“你說你害怕啥呀,蕭雪歌都死了一百多年兒了,他還能從墳頭里爬出來吃了你不成?”隨手抓了一把珠寶掂量掂量,立即眉開眼笑,“嘖嘖,怪不得寰朝那些個當(dāng)官的死揪著寶藏不放,換了大爺我賊心不死??!這么多錢,哪怕老子一輩子殘廢不能動彈,也能跟皇帝老子一樣穿金戴銀,吃香的喝辣的了!”海盜頭子的表情不能再惡心了,無憂深深感覺到了有錢人的骯臟腐臭,不堪入目。明明都被困在水晶灣了,還有寰朝的人在暗處虎視眈眈,能不能保命還是個問題呢?無憂憂心忡忡地看著越越,苦惱要不要告訴他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秋鳳越大手一揮,英氣蓬勃:“走!――看能挖出蕭雪歌的骨頭不!”連綿堆成山的金銀珠寶恍得眼花繚亂,無憂抖擻著小身板拖著秋鳳越繼續(xù)往前走,一腳又一腳扎進寶藏堆兒里,走得越發(fā)艱難。秋鳳越越發(fā)覺得這小崽子救得值了,嘖嘖,這買賣太賺了,太忠心了有沒有!這簡直一只馴服了的狼狗?。∴?,雖然這小狼狗崽子確確實實小了點兒!“越越,前面有好多宮殿,我們是要進去嗎?”“宮殿啊……”秋鳳越瞇起眼,昏暗模糊的視線里依稀可以辨認(rèn)出宮殿的輪廓,但也僅此而已了。沒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無憂心生遲疑,十幾座宮殿連為一體,只有中間最為宏偉華麗的宮殿有一道宮門,宮門前好像躺著一個人――當(dāng)然也可能是疲勞所致的幻覺,只是……好像……真的是一個人,無憂不由放慢腳步,顫巍巍地開口:“越越,宮殿的門口好像――”“――沒辦法,扶我去宮殿,說不定蕭雪歌的骨頭就在里面,雖然里面可能很危險,可是老子不見識見識傳說中的蕭雪歌就抓心撓肝難受死了,實在是好奇地不得了啊無憂你就可憐可憐我成全我吧――!”無憂頓時抱住腦袋大吼:“啞了吧!我求求你趕快被那勞什子的妖刀弄啞了吧!就當(dāng)我三跪九叩求你了秋鳳越,不要說話了行不行??!”好吧,這并不是什么馴服的小狼狗崽子,其實是野狼崽子吧!牙還沒長全呢就開始咬人了,實在不是什么好現(xiàn)象。聽秋鳳越長噓短嘆還不停搖頭哼哼唧唧,無憂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直接托拽著秋鳳越直奔宮殿的大門,直把一張小臉兒憋得通紅通紅。遠(yuǎn)看還沒什么感覺,直到走進了才發(fā)現(xiàn)這宮門真不是一般的高,而且玄色的大門上凌亂著幾十道抓痕深淺不一,像是被什么巨大的異常鋒利的爪子抓過一樣。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