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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妧確實不想節(jié)外生枝,將房門虛掩上,不著痕跡的后退了一步,讓自己離嵬名云欽遠(yuǎn)了一些,冷著一張小臉問:“那你過來做什么?” 嵬名云欽笑了一下,從袖子里拿出那枚琺瑯彩耳墜,輕聲道:“來把這個還給你。” 晚霞的光順著門縫傾瀉而下,小小耳飾匯聚著整個天空的藍(lán),靜靜地躺在他寬闊的掌心中。 “這是你在閣樓那幾日里,我趁你睡著時,偷偷從你身上拿的……” 嵬名云欽眉眼微垂,嘴角露出了幾絲不好意思的笑,語聲極輕道:“我本想自己留個念想的,可又覺得這是祁湛送你的東西,你應(yīng)該很在乎,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送還給你比較好……” 說著,他就將耳墜往前遞了遞,淺茶眸子眨也不眨的瞧著她:“喏,你拿去吧?!?/br> 楚妧一怔,緩緩伸出手來,嵬名云欽拿著那耳飾的一角,輕輕地放在了她的掌心中。 有風(fēng)從門縫吹了進來,楚妧額前的碎發(fā)輕輕搖晃著,那雙眸子也染了幾許晚霞的光,一如初見那日好看。 嵬名云欽喉嚨有些發(fā)緊,眼神也有些呆。 他定了定神,正待說些什么,可楚妧卻忽然抬起頭來,輕聲問了一句:“那你那天為什么不直接把它交給祁湛,讓祁湛帶給我呢?” 嵬名云欽一愣,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為想見她才和祁湛談崩的,有些慌忙的別過眼去,結(jié)結(jié)巴巴道:“呃……這……這都怪祁湛他……他太小氣了,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就走了……我也是沒辦法,才跑這一趟的……” 楚妧想起那天祁湛回去后的反應(yīng),這才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道:“其實你也可以托傅翌帶給我的?!?/br> 嵬名云欽“嗯”了一聲,看著窗外火紅霞云,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澀:“下次吧,等什么時候他不那么小氣了,我……” 他的語聲頓了頓,后面的話沒說出口,低頭看著楚妧滾圓的肚子,輕聲問:“你還有兩個多月就要生了吧?” 楚妧輕輕地點了點頭。 嵬名云欽道:“平坊缺水,冬日又冷,祁湛若是有攻回大鄴的打算,還是早日動手的好……我明日就讓野利榮將汪淮押送回來,他要還有需要我?guī)椭牡胤?,讓他傳個信就好……” 他將目光移回楚妧身上,輕聲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好,希望你不要怪我……” 楚妧本就是個不怎么記仇的人,聽嵬名云欽這樣一說,心里縱使有氣,此刻也消了大半。 她握緊了掌心中的墜子,微微笑了一下,道:“謝謝你將耳墜還給我,之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這是楚妧第一次對他笑。 一如煙雨洗過的蒼穹,干凈純粹的不含一絲雜質(zhì)。 嵬名云欽的喉結(jié)動了動,忽地低下了頭,沉默了良久,才輕聲說了一句:“那我走了?!?/br> 楚妧笑著對他揮了揮手,就像他來時那樣。 木質(zhì)的房門傳出“吱呀吱呀”的響動,晚霞的余光照在一圈又一圈的木紋上,似把這木紋也變成了琉璃一般的顏色。 楚妧的笑臉隨著緩緩合上的門逐漸變成了一條縫兒,嵬名云欽喉嚨有些酸,心頭也有些澀。 他忽然鼓起勇氣,低聲說了一句:“楚妧,我還是很喜歡你?!?/br> 房門被應(yīng)聲關(guān)上,四周只剩了微涼的風(fēng)。 他靜靜的佇立在門前,也不知楚妧聽見那句話了沒。 ****** 楚妧看著掌心中的耳墜,正想著晚上怎么和祁湛說這事兒呢,劉嬤嬤就滿頭大汗的從屋外跑了進來。 楚妧忙將耳墜收到了一旁,看著神色慌張的劉嬤嬤,問道:“嬤嬤剛才去哪里了?怎么出了這么多汗?” 劉嬤嬤道:“四夫人破水了,那邊人手不夠,老奴就去幫了一把,這會兒四爺請的產(chǎn)婆到了,老奴想這王妃還沒用晚膳,就連忙趕回來了。” 楚妧一怔,忙問道:“那她情況怎么樣了?寶寶生下來了嗎?” 劉嬤嬤愁容滿面的搖了搖頭,道:“聽穩(wěn)婆說,四夫人胎位不正,不是那么容易生,估計得折騰到明早了?!?/br> 楚妧的心跳了跳,提起裙擺向門外走去:“我去看看她?!?/br> 劉嬤嬤忙扶住她,跟著楚妧一同出了屋門。 這四合院不比懷王府的大,楚妧沒走多久就到了東院門口。 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許氏的房門半掩著,透過屋內(nèi)的燭火,隱約可見端著水盆從房里進進出出的丫鬟。 楚妧遠(yuǎn)遠(yuǎn)瞧著屋內(nèi)的情況,正要跨進院門,就聽見屋里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哭喊聲。 楚妧還從來沒有聽過如此撕心裂肺的聲音,像是承受著極大的痛楚似的,聽著便讓人毛骨悚然。 她剛剛邁過門檻的腳不由得一頓,腿也有些發(fā)軟。 劉嬤嬤察覺到楚妧的情緒,忙道:“老奴還是先扶王妃回去吧,王妃要是真的擔(dān)心四夫人,老奴一會兒再過來瞧瞧?!?/br> 楚妧的喉嚨動了動,臉色蒼白的說不出一句話。 她還從未關(guān)心過生孩子的事兒。 雖然祁湛之前讓傅翌去附近鄉(xiāng)鎮(zhèn)中買了些和之類的書,卻從來都不讓她翻看,只在閑暇時自己看上一會兒,所以楚妧到現(xiàn)在還不大明白生孩子是怎么一回事。 她只知道生孩子很疼。 可是……會有這么疼嗎? 楚妧聽著房里一聲蓋過一聲的哭喊,手腳一陣陣發(fā)涼,仿佛躺在房中的那個人是自己。 她想跟劉嬤嬤回去,卻怎么也挪不動腳。 劉嬤嬤額角上的汗又冒了出來,連聲安慰道:“王妃不用害怕,生孩子和個人體質(zhì)有關(guān),有些人疼的厲害,有些人就跟吃頓飯似的簡單,根本感覺不到疼的……待會兒王爺回來,再讓王爺請幾個產(chǎn)婆過來給王妃正正胎位,請個大夫給王妃開副調(diào)理的方子,王妃生產(chǎn)肯定順順利利,母子平安……” 劉嬤嬤絮絮叨叨的勸說著,可那聲音很快就被許氏的哭喊聲蓋過了,一句也聽不真切。 正在劉嬤嬤滿頭大汗之際,身后卻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回頭,就見祁湛從遠(yuǎn)處走了過來。 劉嬤嬤忙俯身行禮:“王爺?!?/br> 祁湛看著楚妧蒼白的面色,低聲斥了一句:“怎能帶她來這里。” 劉嬤嬤道:“是老奴沒有思慮周全?!?/br> 祁湛看了眼遠(yuǎn)處的屋子,沒有再多說什么,拉著楚妧便要走,卻發(fā)現(xiàn)楚妧的腿軟塌塌的,似乎被嚇得有些走不動道兒了,他身形一頓,干脆俯身將楚妧抱了起來,轉(zhuǎn)身向自己住處走去。 待那哭喊聲越來越小,楚妧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她抓著祁湛的衣領(lǐng),小聲問他:“生寶寶真的有那么疼嗎?” 祁湛輕輕在她后背上拍了兩下,命劉嬤嬤掩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