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3
得太多!”風林閉上眼睛:“我在那個雨天帶走了在餐廳復習功課的同班同學林絳袖,我把他帶到了別墅!”青年無法相信地搖晃著腦袋,他英俊的臉因為某種恐懼而暗淡下來:“——林絳袖的母親在我的別墅發(fā)現(xiàn)了她孩子的衣物。然后,我的車被開到了樹上,我掉進湖里,有個陌生人救起我。我進了醫(yī)院,與其說昏迷不如說大睡,我只擦破了皮,喝了幾口水。而他們搜索了五天也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孩子的蹤跡!——好象他蒸發(fā)了一樣!”青年抬起頭來,睜大了眼睛:“我確實記得有人在水里!我甚至在醫(yī)院里還能被這樣的幻想驚醒——可是我想不起到底是誰,叫什么名字,關于留學的記憶也模糊不清,好象被水泡過的筆記本,我對坐在我身邊,那個名叫林絳袖的那個少年毫無印象!可是誰都說我們曾經認識,甚至認為是我綁架他!——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荒唐!”“風林,冷靜——”醫(yī)生安撫他。青年挫敗地梳理自己的頭發(fā),額頭上車禍的傷疤已經很淡了,只留下一個淺淡的朱紅色擱在眉心,在平時只要用劉海就可以蓋住,他沒有去動它,他甚至認為額頭上的這個烙印有著非同一般的象征意味,是一種啟示,只是他從來就沒有在乎而已。小小的破相不影響他的俊美,他家境富裕,相貌堂堂,聰明,是天之驕子,一切都自然而滿足。青年又繼續(xù)說著:“我為了脫身,落慌而逃回了這里——”“事件已經過去,沒有人再來責怪你,或要你承擔責任了?!标愥t(yī)生說。青年低著頭:“哦,也許。那些記憶也許不屬于我,所以被拿走了?!彼约阂脖贿@樣幼稚地話給逗樂了,他略微高興地微笑了一下。陳醫(yī)生敏銳地黑眼睛看著他,把紙鶴的罐子倒轉,頓時,紙鶴黃黃紅紅地散了一桌子,很是熱鬧,醫(yī)生說:“看看,林,每只紙鶴代表你的一次舊話重提。這么許多的重復,沒有效用的談話,滑稽嗎?”是的,很滑稽。風林苦笑。醫(yī)生走過桌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現(xiàn)在,給我答案好嗎?”風林伸手,拿起一只鶴,慢慢展開。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陀,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磐。上面寫著他覺得熟悉的詞句,以至于他只瞬了瞬眼睛就把紙條放下。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磐。那些異常陌生的,卻又熟悉的。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身想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而他,總是能明白它的意義。“陳,三年來你總是想把我從這個門診趕走——”醫(yī)生故作痛心狀:“哦,你真把我想象得如此不堪?”“你成功了?!鼻嗄晏似饋?,他伸開手臂,仿佛結束一個工作,徹底的放松,他揚起手里的紙:“你知道上面寫的是什么嗎?竟然是一句勸告我的話——”“哦,你既然看得懂,為什么總不教我,林!”醫(yī)生懊惱地問,他從不知道這只“香蕉“還真能看懂高深的中文佛教經文。“因為你沒有必要懂,先生?!憋L林把手中的紙片夾在手指中,“它是寫來勸告我的?!?/br>“既然你想通了?!?/br>“暫時?!?/br>“該死,你還讓不讓我調職去中國了?!”“這句中文說得非常地道,陳,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如果打算再開一個療程計劃——你能在當?shù)貙W習語言?!?/br>“哦,你天生是個無賴!”“你也永遠會是個變態(tài)心理醫(yī)生。”風林點上一只煙,醫(yī)生收拾起自己的文件。“既然最后一個療程結束,去喝一杯慶祝?”“沒問題?!憋L林手中的紙片,顯得有點多余,他走到窗前,放開手,細碎的煙灰和著紙片一起飛走,隨風失去了蹤跡。“林,快些!”他好象在腦海里還依稀記得,他曾經輕輕念過它們,那難解的梵音,仿佛很熟悉——度生死苦海,到涅槃彼岸。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娑婆訶普度自我及他人都到彼岸。是的,曾經,其中的意思他了解,苦海無邊,應渡彼岸。是的,他好象念過。68[沉夢3]那天,風和日麗,是個天氣很不錯的春日午后。有人在街邊一家報亭買了張今日發(fā)售的早報仔細,在社會版找到了一塊豆腐干大小的文章,上面的大標題寫著:失蹤少年三年后歸家。他順順自己柔軟的頭發(fā),把報紙卷了卷,丟進了垃圾筒,他走到街口發(fā)現(xiàn)那家買日本食物的小店依然開著。在店子里,老板正擦著杯子,即使小店的生意比較冷清,老板戴的黑框眼鏡也依然沒打算摘下來。雖然如果摘下的話,小女孩們即會趨之若騖,給這個店增加可觀的收入。一聲門口風鈴的輕響,老板抬頭看到了來客,又低頭,繼續(xù)抹他的杯子。這是個清秀的青年,白皙的臉,頭發(fā)染成了栗色,他有雙妖嬈的眼睛,卻帶著最親切溫和的笑。耳釘閃過一點藍光,異常地藍,與他的白皮膚相映,十分美麗,這是個擅長修飾自己的人,懂得展示自己的魅力。“老板,有清酒沒有?”青年只是微微挑起嘴角,即使自己并非有意,卻含著一絲媚然風致,讓他的表情看上去帶著情色的香。“你學會了喝酒么?”“我學了很多東西?!谶@三年。”他點起一只煙,慢慢的點上。動作緩慢而優(yōu)雅,在午后的幽暗的店家中,把茶食店的氣氛全然破壞。很快,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清酒。老板繼續(xù)他自己的手邊的活計,慢慢擦著杯子。“嗨,你不驚訝嗎?”“什么?”“我回來了,不驚訝嗎,老板?”黑鏡框后面的眼睛微微垂下:“三年。不算很久,我以為你更有耐心。”“我的耐心一直不好,”青年笑了,他把清酒放到了口邊,然后驚訝地望著對面柜臺里的人。“這是什么?這不是清酒?!?/br>“這是為你準備的酒?!?/br>青年的眉梢微微揚著,一雙鳳眼流轉著神采,仿佛漾過的水,只是幽幽暗暗的,好象深了些。他把酒喝了下去,然后又微笑了:“記得我以前曾經喝過這酒,可是奇怪,我不記得到底是在哪里喝過。”“不記得又有什么關系呢?”“不錯,并沒什么關系。這酒很好,叫什么名字?”“叫作‘奉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