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讓她去做妾！”

    “回去就明明白白說給母親和大哥知道，”趙氏道，“再沒想到會在曹夫人那里碰了釘子。左右是大家都丟臉的事，她怎么就理直氣壯。”

    薛氏眼珠子一轉，對著趙氏道：“弟妹你可看見了，不是我今日沒說成，實在是曹氏太難相與?！?/br>
    趙氏明白薛氏的意思，無非是怕回去之后老太太怪她對繼女不盡心，于是道：“老太太不會怪咱們?！?/br>
    第73章

    煥娘剛歇完午覺，正迷迷糊糊坐在鏡臺前把頭交給秋惠收拾，秋惠心思靈巧，素手翻飛，沒想到才剛給煥娘梳了一半的分肖髻，就見春惠從外面走了進來，說是老太太請。

    煥娘打了個哈欠，她才回來不過兩日，就不知往劉氏那里跑了幾次，每一次她這些家人對她的態(tài)度都不一樣，不知道這回又有什么幺蛾子。

    從前在家里時，韋氏可不會這么折騰她。

    不知道韋氏什么時候才從鄉(xiāng)下回來。

    秋惠只得趕緊給煥娘梳頭發(fā)，總不能叫老太太久等。

    春惠一邊上來幫忙，一邊悄悄對煥娘道：“夫人不知怎么的突然病了?！?/br>
    煥娘挑簪子的手一頓，疑道：“早上見她時還好好的?！?/br>
    “說是出去了一趟，就立馬躺到了床上?！?/br>
    薛氏和趙氏從康國公府回來，把事情一五一十和劉氏還有顧德言說了，薛氏回了房就立刻稱了病。

    她這病當然是裝的。

    薛氏一來是不想再沾這些麻煩事，讓她去一趟康國公府已是勉強，曹氏又這個態(tài)度，她就更不想沾上了，這事還沒完里外都說不得要她再出面，不如稱病把事情丟下。

    二來是要讓崇恭伯府的人知道她為了繼女的事幸苦，生生被累得或者氣得生了病。

    三來是為了讓老太太還有顧德言憐惜顧念她，既然辦了事總要在他們面前討個巧。曹氏拿喬又諷刺可不怪她，然而碰了一鼻子灰回來，即便老太太和顧德言不夸她，總也不會說她辦事不力。

    于是薛氏就這么病了，反倒是趙氏和周氏還陪在劉氏那里。

    煥娘一進劉氏的門，她親爹崇恭伯顧德言就怒斥著叫她跪下。

    一回比一回待遇差。

    所以人不能太有好奇心，若不是煥娘自己也想知道這里的到底是不是她的血親，而是直接拒了上門的薛氏和趙氏，伯府大概也有其他辦法讓她回來。

    煥娘冷冰冰地看著她的親爹，站直了身子不肯跪下。

    顧德言愈發(fā)生氣，回頭對劉氏道：“你看看她，這個樣子哪是我們家的女兒！”

    “是是是，我不是，”煥娘聽見了立刻回道，“你們找錯人了，放我回去罷！”

    崇恭伯府鐘鳴鼎食，吃穿用度都是煥娘沒有享受過的，煥娘有些被迷暈了眼睛，但她好歹重活一世，于這些事上不敢說看得很透，也還是能當機立斷地舍下。

    更重要的是無論上輩子還是現(xiàn)在，她都知道一點，人不能輕易跪下。

    “你別想！”顧德言被她一激差點要打她，“再不會讓你去外面丟人現(xiàn)眼！”

    劉氏手上的念珠被她長年累月地捻著，此刻正轉得飛快，顧得言聽了曹氏所言之后氣得要瘋，本該是薛氏來勸他的，薛氏卻自顧自病去了，總不好讓在場的兩個弟媳來勸，只能她做母親的親自來。

    “德言，你先消消氣?！眲⑹弦贿厔褚贿吔o煥娘身后的兩個婆子使了眼色，“你要罵她也得先說清楚?！?/br>
    那兩個婆子悄無聲息地上前，一左一右到了煥娘身邊，捉了煥娘兩邊肩膀，煥娘才掙了兩下，就被她們踢了膝蓋窩，然后硬生生壓了下去。

    這跪地一下可比她自己跪重多了，疼得煥娘咬了唇瞪了一雙通紅的雙眼看著面前的劉氏和顧德言。

    被人按著連動彈都難，要再起來談何容易。

    “反正已經(jīng)失散了十幾年，不如伯府把這兩天都忘光了，就當我從來沒回來過?！睙飭≈ぷ拥溃坝昧四銈儾裁闯粤四銈儾裁矗艺鬯愠摄y錢再給送回來。”

    顧德言不怒反笑，對著眾人道：“你們看看，你們看看，我看曹氏說得果然沒有錯，在長輩面前都是這種態(tài)度，更何況對一個外人，聽曹氏說你要打她？好！好！做了錯事吃了虧還如此要強，你和你娘可真是一模一樣！”

    煥娘這才知道伯府去找了曹氏，果然在這兒等她，她想也知道以曹氏的為人，自以為拿捏住了崇恭伯府和她，嘴里會說出來什么好話？

    “你們?nèi)フ也苁弦矝]用，你們找誰都不必，”煥娘冷冷道，“我不會嫁給裴宜樂的。”

    “靈薇不可胡說?！币慌缘内w氏急道。

    劉氏手上的念珠依舊沒有停下，淡淡地說道：“嫁？曹氏只肯讓你帶著孩子做姨娘去。你倒和祖母說說，不嫁裴六爺你要嫁給誰去？誰還肯要你？”

    煥娘別過頭去不說話，所有人都看出她的不服氣來。顧德言死死盯著她，只覺她這個樣子像極了前頭的妻子。

    劉氏嘆了口氣，被丫鬟扶著起身走到了煥娘身邊。

    “你以前的事伯府不知道，也說不清楚。祖母不怪你，也不能叫咱們家的女兒去做妾，否則整個京城，伯府都抬不起頭來?！眲⑹峡粗鵁?，“過幾日祖母備好禮，親自帶著你去給曹夫人賠禮道歉，無論如何她都是裴六爺?shù)哪赣H，親事成不成都要她平了那口氣，接納你。”

    “不去。”煥娘斬釘截鐵。

    “你養(yǎng)母賣你時你怎么就肯應了？”顧德言走到煥娘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聽說你還讀過書，也該知道女子貞潔何等重要。再窮的人家也要女兒清清白白嫁人，你們實在令人不齒?！?/br>
    煥娘手都被婆子捆著，顧德言罵她她就惡狠狠看著他，絲毫不畏懼。

    顧靈萱向來溫柔可人，是顧德言最貼心的孩子，其余幾個兒子無論嫡庶也在他面前從不敢忤逆。

    顧德言從沒有被兒女們這樣看過。

    他遏制住了想把那雙眼睛挖下來的沖動。

    這雙眼睛本該是羞怯含情的，此刻泛著一點水光，讓人想起困在籠中的幼獸。

    顧靈薇和顧靈萱很像，顧靈薇的眼睛卻更像她的生母。

    “不是她?！?/br>
    驀地不遠處響起一個聲音，眾人一時不防，于是皆向外看去。

    裴宜樂幾步小跑了過來，在顧德言面前站定，看了看一旁跪著的煥娘。

    煥娘無動于衷，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裴六爺怎么來了？”劉氏對著裴宜樂倒是很客氣，又掃了跪在地上的煥娘一眼，斟酌著該不該先讓她起來，免得讓人看笑話。

    “是我讓他來的?！鳖櫟卵灾赜秩⑹吓赃呑?，對著裴宜樂道，“你也知道你母親的意思了。伯府就是這個態(tài)度，靈薇有錯我們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