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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才三歲,話都不怎么說得利索的小更,”徐更隱隱有了怒氣,字句都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明明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扳倒對手,他卻選擇了傷害家人,你知道打算他做什么嗎。當(dāng)時他和厲家的人交好,準(zhǔn)備讓人去煽動大伯,綁架小更,然后惡人先告狀,把大伯踢下去。”“卻被我聽見了,”徐至冷笑,“他們也許不覺得一個六歲的孩子能懂什么,可我就是明白。”這個秘密在他心里藏了快三十年。如今說出來,卻沒有太多的感覺。沒有釋然,不覺得快意,只剩下一片空茫。當(dāng)時徐正則遣走了厲家的人,把剛剛長到他腰腹的徐至喚了進(jìn)來,問他都聽見了什么。徐至那時沒有害怕,也沒有猶豫,復(fù)述出了他們的對話。“大伯做事畏首畏尾,不會這么容易被說動,”徐至目光炯炯,“不要讓弟弟參與進(jìn)來,讓他普普通通地長大吧——我可以的,我可以幫他把該做的事做了?!?/br>徐至可以攬下一切,讓徐更快快樂樂地成長。六歲的他那么以為。后來,徐正則扳到了長兄徐正均,給了他百分之五的股份以解決后半生的經(jīng)濟(jì)問題,放任小弟徐正靈周游四海。沒有將心思花費(fèi)在栽培小兒子身上,讓他真真正正地和普通人一樣長大。父子二人一場詭異的談判,擅自決定了兄弟倆的人生軌跡,在避免一個問題發(fā)生的同時,又滋生出無數(shù)問題,傷害了另一顆無辜而敏感的心。可是一個六歲的孩子,情急之下,哪里會想到那么多。他出于本能地保護(hù),下了孤獨(dú)、不被他人所理解的決心。從不考慮自己的肩膀能否承受這樣的重量。如果不能,即便是被壓得趴下去,也要以rou身作一道最后的墻。第46章宋清瀾陷入了一陣恍惚。她的兒子,說出了一個掩埋了近三十年的秘密。這個秘密已經(jīng)近乎腐朽,又在一瞬間被注入新生,狠狠地刺入心臟。那是她的孩子,她的丈夫卻打算置他于危險,借此往上爬。她用手搓了搓手臂,如同被人拽到了冰天雪地,無助地乞求一點(diǎn)溫?zé)岬幕鸱N。“我竟然,什么也不知道,”宋清瀾雙眼已經(jīng)盈滿淚水,眼瞼顫抖著,“他想這么對待我的兒子,我不知道。我究竟,當(dāng)了怎樣一個母親……”“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你選擇性地忽略,”徐至不為所動,“你和他沒有太多本質(zhì)上的不同?!?/br>他微微低下頭:“可我還把你當(dāng)母親,我始終感謝你將我?guī)У竭@個世界。”她看著面不改色的徐至,心像是被一雙手狠狠抓揉,疼得厲害。“這個世界,有灰暗之處,也會光彩照人??梢院浯坦牵材軠嘏绱?。我徐至能走過這么多路、遇見這么多人,是我的幸運(yùn)?!?/br>他感謝降生,感謝相遇。除此之外便沒有了。他的心是個空空的罐子,如今已經(jīng)掏不出什么愛恨分給他人。徐至難得說了很多話,他不給宋清瀾間隙:“我知道他最近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他年輕時太拼,心臟已經(jīng)出了問題。你們的旅行停了,大概不適合再到處亂走了吧。你一直嘗試著緩和我們的關(guān)系,但我很抱歉?!?/br>“有些坎,我一輩子也跨不過去。他也并非真心實(shí)意希望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安慰,所以維持現(xiàn)狀。小更那里,我去探探情況,你們不要打擾。如果你覺得對小更有什么虧欠,也許說出來會好一點(diǎn)?!毙熘劣幸淮顩]一搭地說著,這是他這么多年以來,和宋清瀾交流的時間最長的一次,“我的話,我的一生已經(jīng)足夠失敗,姑且,就讓我這么任性下去吧?!?/br>他這一生,從沒有活出自我。他向往美好,而它太容易脆折。又狠不下心割舍身外的一切,受困于一場漫長的自我責(zé)備,丟盔棄甲、當(dāng)了逃兵,放棄了所愛之人,傷害了所愛之人。一陣風(fēng)吹過,攜帶花香與濕意,吹散緩緩?fù)鲁龅膰@息。宋清瀾望著徐至的背影,那樣干凈,卻覺得他一身泥濘。她的腦中出現(xiàn)另一個身影。那人和他并肩走著,也沒牽著他,只是替他擋了濺起的泥花。如此走過一場淅瀝冷雨,一段風(fēng)煙。她想,你這半生走得這樣快,其實(shí)偶爾,也可以慢一點(diǎn)點(diǎn)。那天晚上,徐更帶了孟澤回家。孟澤俊逸英朗,眼中熠熠,在飯桌上就對宋清瀾改了口。一聲“mama”叫得宋清瀾面色微訝,實(shí)則心花怒放。徐至是從來沒有這么叫過她的。他從來敬愛而疏離,年少時叫“母親”,如今連一個稱謂都不愿給她。她不動聲色地看向徐至,他眼瞼微垂,習(xí)慣性地皺眉,只覺得后悔。可惜時間不會回溯,補(bǔ)償不了徐至一個起碼有快樂存在的童年。她低下頭,鼻子一酸,抬手遮住碗中湯水蕩起的漣漪。一頓年夜飯吃得總算有些煙火氣,結(jié)束后,他叫了徐更上樓,問詢他們之間的事,豈料一開口又是尖酸刻薄之語。無非是攻擊孟澤貪圖徐更的錢財與地位,如離弦之箭,射傷了徐更。話一說出來他就后悔了。徐至覺得,他已經(jīng)在這漫長的時間里向徐正則這樣的人靠近,漸漸地信奉利益至上的教條。也許是因為千金散去還復(fù)來,而感情就如指縫間的綿綿細(xì)沙,風(fēng)一吹,就再也握不住了。徐更既堅定又小心:“就憑他一句讓我多喜歡我自己一點(diǎn),我就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從小到大,他是第一個跟我說這句話的人?!?/br>“我一直把你當(dāng)作最親最愛的哥哥,哪怕你再厭惡我,再瞧不起我,我的心情都沒有改變過?!?/br>我怎么會厭惡你。我沒有瞧不起你。原來他這么多年來所做的一切,所強(qiáng)加于徐更的普通生活,抹去了他最想守護(hù)的明媚笑容,摧毀了對方的自尊,甚至讓他開始自我厭棄。這哪里是保護(hù),這只不過是,殘酷的剝奪。一瞬間,他背上的高山轟然坍塌,碎石滾滾而下,砸出無數(shù)裂痕縫隙。擊潰他的同時,也終于如釋重負(fù)。徐至看著那張?zhí)羌垼眠€繃著創(chuàng)可貼的食指去摩挲。他把糖紙放進(jìn)盒子里,打開了另一層,里面放著一塊綢緞制的光滑手帕。他沒有取出,怕有什么疏漏而抖落。因為里面包著的,是不成樣子的灰燼。回去之后程安的病不輕反重,他體質(zhì)本就不太好,剛收養(yǎng)時長住醫(yī)院,程錫原本已經(jīng)做好搬家的打算,可思來想去,這里離醫(yī)院不太遠(yuǎn),何況他才剛適應(yīng)新的環(huán)境,貿(mào)然更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