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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安撫的眼神兒。 別怕—— 等待的功夫,林惠妃也沒閑著,她掃了一眼趙元敏,又抬眼看向謝施,心底暗暗不屑。 庶子胡女,孤男寡女,同在郁儀樓待了那么久,指不定做了些什么,不知廉恥。 看著兩人一副坦然的面容,她心里頓時生了給兩人添堵的心思,這敬和不嫁林家也無妨,正好免得臟了她林家門楣。 若是…… 她嫁與一個庶子出身的老男人,性情陰晴不定,狼子野心,豈不更妙? 林惠妃如此想著,眼底閃過算計的目光,當即清了清嗓道:“敬和殿下與謝世子獨處,在郁儀樓賞月半夜?” 她說這話時,眼神在兩人間來回打量,眼神曖昧極了,其意不言而喻。 聞言,成安帝不顯地皺了下眉,望向林惠妃的眼神頗涼,卻見她不知死活繼續(xù)道:“那請問謝世子,昨夜郁儀樓,除了你與敬和殿下,可還有其他人在?” 她語不停歇:“陛下,方才夷安郡主言,妾身只有紅綃一個證人,一面之詞算不得數(shù),可是妾身瞧著殿下與世子如此情誼深重,相互隱瞞幫襯,也未必可信?!?/br> 情深義重? 這個詞倒是用得妙極,顯然是想將兩人名聲綁在一起。 趙元敏一著急,正要出聲反駁,卻被宋樂儀拽了一下衣袖,給了她一個眼神兒——不可。 這種事情,越道越難言清,雖不值一提,但架不住有心人愿做文章,不若交給成安帝。 顯然,成安帝也不想聽到如此話,一個是他提拔的新臣,一個是他同父異母的皇妹,無論二人誰被抹了面子,都是在打他的臉。 霎時間,成安帝稍緩的神色又冷了下來,轉(zhuǎn)著手上的扳指沉默不言。 玉妃慣是會察言觀色,她見此,溫柔的眼眸轉(zhuǎn)了轉(zhuǎn),正要說話,卻被人搶了先。 謝施挑著瑰麗的眼角,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林惠妃:“自然是有的?!?/br> 他說完,轉(zhuǎn)頭看向成安帝,語氣坦然:“昨夜臣與敬和殿下在郁儀樓偶遇,見夜色清朗,月牙彎彎,星辰明亮,便一同在郁儀樓停留片刻。” 林惠妃忍不住冷哼,謝施倒是會說,瞧這一連串的描述,生怕別人不知他與敬和有私情呢。 “煙花綻放之時,上官世子也來了郁儀樓,臣與敬和殿下、上官世子三人,對月當歌,一同賞月。” 林惠妃上揚的唇角僵住,怎么又和上官曄摻和上了? 宋樂儀也驚訝了一瞬,上官曄? 她捏了捏指尖,昨夜的兩樁事情似乎錯綜復雜的交纏在了一起,卷翹的睫毛擋住了她眼底的情緒,思緒飛快地轉(zhuǎn)著。 只是得到的消息太少,宋樂儀一時也不能推測出什么來,只覺得兩件事隱隱相關(guān)聯(lián)。 成安帝面色稍霽,他揮手:“來人,傳上官曄入宮。” 文與德不敢拖沓,忙吩咐了人快馬出宮,去宣平侯府請上官曄。 一時間,飛霜殿內(nèi)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然而不等一會兒,便有人風風火火推門而入,拎著一個五花大綁的太監(jiān),拖拽進了飛霜殿。 正是奉成安帝圣諭,前往徹查各宮首領(lǐng)太監(jiān)的趙徹。 趙徹先是看了宋樂儀一眼,見她神色如常,并無異樣,這才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氣。 他抬眸,涼颼颼地看了林惠妃一眼,而后拎著人揚臂往前一摔,將人砸在地板上,發(fā)出好重一聲響。 趙徹稟道:“皇兄,昨夜將上官寶林溺死在太液池的人,抓到了。” 成安帝正抿著涼茶下火,被這么一聲重響驚嚇,差點嗆到。 趙景呵斥:“毛毛躁躁,成何體統(tǒng)!” 趙徹忙認錯:“臣弟知錯。” 俊俏的眉眼映著幾縷光線,就像一個金尊玉貴的公子哥,無害極了。 認錯認得倒是快,成安帝神色稍霽,淡瞥了他一眼,沒再計較。 而后將目光挪到那被五花大綁的太監(jiān)身上,待看清了面容,一雙俊眉瞬時皺的很緊。而一旁的玉妃,卻是忍不住的揚唇笑了。 林惠妃還保持跪坐的姿勢,微微偏頭,等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霎時面色蒼白,渾身忍不住輕顫,怎么會。 那是她宜春宮的首領(lǐng)太監(jiān)——進忠。 林惠妃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焙鋈唬曇籼Ц吡藥追?,一雙無淚的眸子瞬間淚光盈盈,她朝成安帝道,“一定是有人陷害妾身!” 趙徹嗤了一聲,冷聲道:“惠妃娘娘,昨夜我持□□,射傷了賊人小腿?!?/br> 說著,他上前一步,將遮擋著太監(jiān)小腿步的衣料掀開,露出一塊猙獰的疤痕,此時小腿的肌膚一片青黑。 趙徹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惠妃娘娘的人倒是狠心,竟然用了火鉗燙傷小腿,掩蓋傷痕?!?/br> “臣弟徹查時,見那太監(jiān)不良于行,心下生疑,這烈陽盛夏,如何用得著火鉗?臣弟昨夜放出的那箭簇上有毒,若不服解藥,四個時辰后,定然周圍皮膚發(fā)黑,無法行走。果不其然,這名太監(jiān)腿部也中了毒?!?/br> 宋樂儀恍然大悟:“原來是惠妃娘娘殺了上官寶林?!?/br> “你胡言!”林惠妃神情慌張,她跪著挪步到成安帝面前,哭道,“陛下,妾身與上官寶林無冤無仇,何故殺她?” 還不等她哭訴一番,外面通傳上官世子到了,一身竹青衣衫的少年緩步入殿,淡漠的目光掃過諸人,而后躬身行禮:“臣見過陛下?!?/br> “免禮,”成安帝擺了擺手,身旁的文與德十分有眼色地上前一步,問道:“昨夜上官世子可與敬和殿下、謝世子同在郁儀樓賞月?可曾見過林長安?” 上官曄點頭,聲色冷清:“我確與敬和殿下與世子同在,只是林長安……他是誰?” 清俊的少年眼底有恰到好處的疑惑。 文與德:“……” 他輕咳一聲,回到成安帝身旁:“陛下,你看?” 成安帝嗯了一聲,目光落在林惠妃身上,似乎在等她給個解釋。 林惠妃此時也無暇計較林長安一事了,管他是死是活,如今連她自個兒都自顧不暇了。 她寬敞袖口下的素手捏著緊緊,狠狠嵌進了rou里,方才那一會兒的功夫,已經(jīng)足夠教她思緒回籠,分析情況。 林惠妃憑著對進忠的了解,雖不知來龍去脈,卻也能推測一二,一口銀牙咬得緊緊,暗恨這進忠壞她事兒。 聽聞上官江月死時穿了一套宮女衣衫,而這進忠一直有狎玩宮女的癖好,想必色從心起,想尋了個宮女泄欲,卻不想尋到了上官江月身上,等發(fā)現(xiàn)她是宮妃,進忠怕東窗事發(fā),故而將其殺死。 想到這里,林惠妃不禁后悔,她雖知曉進忠這些見不得人的癖好,卻因他忠心,辦事牢靠,一向有分寸,沒弄死過人,平日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佯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