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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飲歌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7

分卷閱讀37

    夜里等顧旻睡下,陸言蹊拎著一信封照片輕手輕腳地開門去了陽臺上。這時還沒到十二點,他的朋友圈中那些夜夜笙歌的紈绔還沒到偃旗息鼓的時候,陸言蹊翻著通訊錄,良久撥了秦屹的號碼。

    他不關(guān)心被偷拍卻也知道之前有兩次照片被秦屹攔下,縱然顧旻跟他解釋這次應(yīng)該沒有大事,陸言蹊做事求穩(wěn),仍舊要親自得到答案。

    秦屹對這件事毫不知情,被陸言蹊問蒙了,好不容易才反應(yīng)過來:“跟到你家里去了?”

    陸言蹊回頭瞥了眼臥室里,顧旻翻了個身,沒醒,這才壓低了聲音繼續(xù)說:“照片就在我家車庫外拍的,小區(qū)安保我明天回去打招呼,但我和他的關(guān)系……我樂意告訴誰那是□□,旁人擅自打聽,我可是會生氣的?!?/br>
    認識他這么多年,秦屹第一次從陸言蹊嘴里聽到“生氣”二字,一時有些新奇地打聽:“小陸,你生氣是什么樣?”

    陸言蹊輕聲說:“很可怕?!?/br>
    他說得慢條斯理一字一頓,秦屹卻在冷風中打了個寒顫:“哎,好,這事兒我會放在心上的,回頭我就問問是誰看顧旻不順眼了……”

    陸言蹊打斷他:“小旻最近在準備專輯,我把他交給你,就是覺得秦總能照顧好他,讓他心無旁騖地做自己喜歡的事。如果因為這些不知哪兒冒出來的東西讓他分心,成天有話憋在心里悶悶不樂的,我不如勸他換個能處理好的經(jīng)紀公司?!?/br>
    在秦屹的記憶里,陸言蹊從未對任何人有過這樣的口吻,他幾乎立刻就信了對方關(guān)于“生氣會很可怕”的言辭。陸言蹊對光華的投資在他口中是玩票性質(zhì),對光華卻也不能隨意缺失,他是秦屹的投資人和好友,于公于私秦屹的確該對顧旻更上心。

    他回味過其中干系,忽地恍然大悟:“哎小陸,你這是什么意思?你和顧旻……”

    陸言蹊斬釘截鐵:“這事放在以前我不會在意,甚至不會問你,你知道的。但現(xiàn)在不一樣,我認真了。”

    留下這幾個字后陸言蹊沒給秦屹反應(yīng)的時間,立刻掛掉了電話。他聽見自己心跳因那句話變得很快,撲通撲通,好像有某種綺念就要沖破胸膛沸騰了。

    夜風涼如水,陸言蹊靜靜地在陽臺上站了會兒,轉(zhuǎn)過身正要回去睡覺,忽然愣在原地。

    顧旻靠在床頭揉眼睛,不知道什么時候醒的。

    “醒了?”陸言蹊關(guān)上落地窗,脫鞋坐在他身邊,“我剛處理點工作的事。”

    他不確定顧旻有沒有聽見和秦屹的對話,莫名有了種被抓包的緊張。哪知顧旻好像還迷糊著,往他肩上一靠,聲音軟得一塌糊涂:“做夢到一半,從很高的懸崖摔下去,失重感太明顯就突然醒過來……這么晚還有工作啊?”

    陸言蹊把謊話編下去,真假摻半地說:“和你們秦總聊到最近的一點事,我聽他好像壓力也很大,娛樂圈這么亂的嗎?!?/br>
    顧旻點頭,腦袋都要低到陸言蹊胸口,仗著睡到一半的茫然狀態(tài)往他身上黏:“都想出人頭地,用的手段偶爾也不那么光明正大……我聽阿夙說了,之前有個師弟,去他巡演伴舞的時候往他水杯里放瀉藥來著?!?/br>
    陸言蹊摟住他玩手指:“這么厲害,那蘇夙后來喝了嗎?”

    “喝了,撐著把演唱會辦完,在醫(yī)院躺了三天?!鳖檿F說,“所以我還挺慶幸之前巡演一切順利,平時也沒什么人玩陰的。”

    陸言蹊說不出話,只好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別想那么多,你運氣很好的——還睡嗎?”

    “我以后,”顧旻前言不搭后語,不理會他的問句,很突兀地說,“能不叫你陸總啊陸先生之類的嗎,叫多了心情不好。”

    大約他真的還沒清醒,又或許最近接二連三的不順和對陸言蹊掏心掏肺使得顧旻能夠稍微在夜半醒來時抱著他脆弱一下。他說話聲宛如夢囈,又埋在陸言蹊胸口,睡衣軟軟地擦過他的皮膚,陸言蹊一低頭就能看見他露出的手腕和鎖骨,沒有半分欲念,只讓人心疼。

    陸言蹊耐煩地一下一下順過顧旻的頭發(fā),在他光潔飽滿的額頭上吻:“行啊,你想叫什么,秦總叫我小陸,陳遇生和爸媽叫我言蹊。”

    顧旻悶聲笑:“不行,都太rou麻了——我叫你老陸算了?!?/br>
    大他九歲的老陸只好接受了這個謎之尷尬卻又可愛的稱呼,但他強調(diào)說:“可我還年輕著呢,你在家叫就行,在外頭給我點面子?!?/br>
    顧旻縮進被窩里:“我知道?!?/br>
    他把自己裹得只露出一雙眼睛,像夏夜的星子那么亮:“老陸晚安。”

    有那么一個瞬間,陸言蹊突然覺得就這樣也挺好。他把顧旻的被子往下拉,讓他口鼻都露出來,關(guān)掉空調(diào)和加濕器,任由窗簾拉開,月色便灑進房間,覆蓋上一層昏暗又靜謐的光,陸言蹊在這點光里摟緊了顧旻。

    在陸言蹊的記憶里,這個夜晚遇見難得的脆弱,是除卻他在那個冬夜看見顧旻孤零零地站在公交站臺,最想保護他的時刻。

    翌日好似什么也沒發(fā)生,半夜聊過的幾句話和那個可愛乖巧的顧旻只是陸言蹊做的一個夢。他起身時顧旻已經(jīng)穿戴完畢,在樓下等他吃早餐。

    顧旻抬起頭,示意桌上的好幾種早餐:“豆?jié){小籠包,牛奶三明治,老陸你要哪一種?”

    陸言蹊掐了自己一把,從某兩個沒大沒小的字里驚覺原來真的發(fā)生過那場對話。于是他喜笑顏開地下樓,對著兩個單人份說:“你先挑吧,我吃你剩下的?!?/br>
    然后他就看著顧旻面不改色地挑了牛奶與小籠包,留給他一個似笑非笑的促狹表情。

    顧旻不習慣早上喊他起床,陸言蹊如果睡到自然醒上班就要遲到,他一看時間,已經(jīng)來不及計較了,只好硬著頭皮打包了剩下的早餐,風馳電掣地收拾完畢出門。但他再忙也沒忘記抓過顧旻來個早安吻——牛奶味兒的。

    抵達公司后陸言蹊慣例查手機未讀消息,秦屹八點多給他發(fā)了一條半分鐘的語音,陸言蹊在電梯里一邊聽一邊數(shù)樓層。

    “你說的照片我昨晚找人問過,不過公司里現(xiàn)在特別忙,暫時找不出是誰把你倆的關(guān)系賣給楊蒙的。不過你昨天親自跑了公司一趟,那人肯定聽到了風聲,會有下一步動作也未可知。等上班了我親自找?guī)讉€人來問,他們和藝人打招呼比較多,也更熟一些。這事應(yīng)當是同事,工作人員不會沒事惹顧旻的麻煩?!?/br>
    電梯到達辦公樓層,陸言蹊走出去,輕快地回了他一個“好的”。

    他尚不知道自己一個電話后,遠在城市另一端的光華經(jīng)紀公司也開始忙碌。

    “蘇夙!”正專心致志塞著耳機打游戲的青年聽到這一聲河?xùn)|獅吼,幾乎條件反射地立正站好,恨不能大聲答一句“到”。

    皇天在上,蘇夙在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