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約能看到白底印花。

    霍朝顏福臨心至，突然說：“爸，我們還是來討論一下我的手的問題吧?！?/br>
    霍綏拿到手就知道是什么了，此刻晃了晃手，說：“江衍啊，幫一下你伯父，我想看看這橫幅上印了什么?！?/br>
    江衍掠過霍朝顏，走到霍綏面前。

    兩個人一人扯著一角，把橫幅拉起。

    幸好客廳面積大，那十米的橫幅在此刻攤開。

    紅底白字，

    ——熱烈慶?；舫伵空饺肼氄猜蓭熓聞?wù)所

    霍朝顏：“……”

    她伸手扶額，懇求道：“爸，我對紅色過敏，你把它給扔了吧，當(dāng)我求你?！?/br>
    霍綏挑了挑眉：“我對你過敏?！?/br>
    “……”

    第6章 不喜歡

    不過也好在許梁頌送了這么個破爛玩意兒，使得蘇花朝和霍綏的注意力從霍朝顏的身上轉(zhuǎn)移開來，兩個人似乎也沒再追究這件事的打算。

    只在霍朝顏上樓前，蘇花朝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如果還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br>
    霍朝顏嗯嗯啊啊地應(yīng)了聲，然后飛速地跑回自己的房間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霍綏和蘇花朝倒都不在。

    霍朝顏不知道是開心還是激動或者是氣憤地吃了兩碗飯，吃完之后就跑到隔壁江家去了。

    江家的家長也不在。

    江衍的父親常年在外工作，母親雖然是家庭主婦，但每天和小姐妹聚餐，回家的時候也很晚。

    霍朝顏蹭蹭蹭地跑上樓，輕車熟路地打開江衍房間的門，正準(zhǔn)備和他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時候，卻看到江衍正在進行視頻會議。

    她一直緊繃著的神經(jīng)瞬時松懈下來，慢悠悠地從江衍身后飄過，然后坐在房間里的地毯上。

    無所事事至極，她環(huán)顧四周。

    要不怎么說江衍沒有情趣呢？四十平左右的房間，一面是陽臺，一面放了床，另一面則是滿墻的書，最后一面墻空空蕩蕩，只有雕花墻紙兀自盛放。

    除此以外，再無他物。

    霍朝顏坐在地毯上，雙手放在床上撐著自己的臉。

    等待江衍結(jié)束的時間里，她腦袋放空，心想自己以后可千萬不能找這樣的男朋友，一定要找一個溫柔、有趣、體貼的人，把生活過成有趣的模樣。最好是……

    她在鬧，他在笑。

    她一直以來的標(biāo)準(zhǔn)都是這樣的，和霍綏不一樣、和江衍也不一樣，和許梁頌更不一樣，總之和她身邊的這些男人都不一樣，她不想自己一個人在那兒說半天，結(jié)果只等來他一句“哦”、“是嗎”的回答，她需要的是一個有問有答，隨時隨地能接住自己的梗，并且能夠包容自己的男人。

    而她身邊的人，都不符合這些標(biāo)準(zhǔn)。

    霍朝顏恍恍惚惚地想。

    驀地，耳邊響起一個清冽的聲音來：“過來干什么？”

    她一下子驚醒，想起正事兒，立馬討伐他：“你不是說好了幫我的嗎？江衍，你說話不算話。”

    江衍轉(zhuǎn)過身來，他雙手交握，居高臨下地坐在椅子上看她。

    語氣平平道：“我說好的幫你，是指——如果伯父伯母打你，我可以幫你勸他們，不讓他們打你，而不是隱瞞事實、捏造謊言?！?/br>
    霍朝顏無語：“你和我玩文字游戲？”

    江衍攤了攤手：“你們學(xué)法律的，不都是玩文字游戲嗎？”

    霍朝顏氣笑，“那你知道你剛剛說的話違法了嗎？”

    “……”江衍瞇了瞇眼，眼眸平靜地望向霍朝顏。

    霍朝顏臉色平靜，薄唇微抿，從唇齒間溢出一個又一個字來：“違了我的想法。”

    “……”

    江衍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快速地轉(zhuǎn)回身去。

    霍朝顏坐在地毯上，低頭按了按手機。

    江衍敲了下鍵盤，倏地問她：“幾號去上班？”

    “下周一。”霍朝顏說，“不過律所那邊說可以再晚一點?！?/br>
    江衍眼眸低垂：“等石膏拆了再去也來得及?！?/br>
    霍朝顏無所謂道：“剛開始去主要是習(xí)慣習(xí)慣，不會有什么事兒放在我手上，而且我這手也能動，沒必要?！?/br>
    江衍聲線寡淡，“隨你。”

    霍朝顏低頭，拿著火柴點燃香薰蠟燭，水果味兒的，香甜清新。

    她捻滅火柴，扔進垃圾桶里。

    仰頭望向江衍，只能看到他寡冷孤僻的背影。

    霍朝顏問：“還有半個月我就能拆石膏了吧？”

    江衍：“我是醫(yī)生嗎？”

    “……醫(yī)生不是和你說的嗎？”她茫然地望著他。

    江衍揉了揉眉心，“十天?！?/br>
    霍朝顏敲了下石膏，發(fā)出悶悶聲響。

    江衍不滿：“你到底長記性了沒？”

    “什么？”

    “摔這么一次還不夠？還想再來一次？”

    霍朝顏想到當(dāng)時手上傳來的陣痛感，渾身一個激靈。

    連忙搖了搖頭，“還是不要了。”

    江衍：“那就安靜點。”

    霍朝顏：“……哦?！?/br>
    安靜了幾秒，霍朝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江衍，如果兩只手都斷了，會怎么樣？”

    江衍想都沒想，說：“我會把你打死?！?/br>
    “……”

    霍朝顏渾身一冷，“你好暴力，你是魔鬼嗎？”

    江衍語氣淡然，帶了點閑散意味，輕飄飄地應(yīng)：“我是?！?/br>
    “……”

    ·

    上班前一天晚上。

    霍朝顏睡不太著，也不是激動，主要就是今天下午喝了兩杯奶茶，現(xiàn)在意識非常清醒。她躺在床上翻了兩圈，最終拿出手機給江衍打電話。

    拿出手機一看，十一點半了。

    老干部江衍應(yīng)該睡了吧？

    睡了嗎？

    沒有吧？

    手機嘟嘟響了三聲，竟然接通了。

    霍朝顏歡樂極了，喊他：“江衍江衍！”

    聽筒里傳來他沉沉的呼吸聲，如這夜色一般深沉。

    夜涼如水，窗外的月光灑落滿地，晚風(fēng)輕柔，帶來陣陣花香。

    許久沒等到他的回答，霍朝顏主動開口：“你在干嘛？”

    “睡覺?！?/br>
    “哦，”霍朝顏沒有一絲愧疚，“被我吵醒了嗎？”

    江衍翻了個身，傳來窸窸窣窣的瑣碎聲音。

    初夏時節(jié)，窗外已經(jīng)有蟬鳴作響了。

    耳邊的人比夏蟬還喋喋不休、嘰嘰喳喳的。

    霍朝顏：“那我……掛了？”

    江衍沒作聲，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霍朝顏卻大著膽子說了下去。

    她說：“我們聊聊天好不好？”

    江衍：“聊什么？”

    “就聊……”她話音卡住，“我也不知道說什么，要不你想一個話題？”

    江衍能想到什么話題呢，他向來都是話題終結(jié)者。

    默了默，江衍起身，從桌邊抽屜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