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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順等著祁明誠的答案。祁明誠抹了一把臉,說:“我根本就沒有想到可以買人……”他來自人人平等的現(xiàn)代社會,雖然此時還有三個jiejie正賣身為奴,但其實他并沒有理所當然地接受這些事情,自然就想不到要買人了。吳順了然。他這個妻弟有時候確實有些,怎么說呢,就是帶著那么一點仙氣兒,一點都不著地。“那現(xiàn)在要去買人不?不能一下子就買到合心意的,總要好好地挑一挑?!眳琼樣謫?,“如果我們買好了人,那這回去西北就能帶著貨了,不空走。我想想……要是貨不多,買上三五個人就夠。”祁明誠想了想,說:“還是先去西北那邊看看吧……”吳順表示一切都聽祁明誠的。本來嘛,吳順知道自己做生意不如祁明誠有腦子,自然要聽他的。更何況這一次他跟著祁明誠外出,祁明誠覺得特別過意不去,因此會按月給他銀子,某種程度上也算是雇傭他了。對于吳順來說,祁明誠現(xiàn)在不僅僅是妻弟,也是雇主,因此當然要尊重他的一切決定。反正,吳順已經(jīng)給出過自己的意見了,心里都是盼著祁明誠好的。他倒也問心無愧。兩人挑了一只騾子,用騾子拉車走官道。騾子拉車當然不如馬車快,但好在穩(wěn)當。在這個沒有汽車、火車和飛機的年代,有頭騾子已經(jīng)很不錯了,至少他們解放了雙腿。他們故意打扮得灰撲撲,乍一看不像走商,倒像是進城趕集的農(nóng)民。兩個人都是屬于那種很能吃苦的人,別看祁明誠細皮嫩rou的總是在條件允許范圍內(nèi)讓自己過得更好一點,但是真當條件不允許了,他也會適應得很快。如果不能吃苦,那他也不會決定出門闖蕩了。他們也不是真的什么貨都沒有帶。祁明誠在貼身的地方藏了兩包珍珠,這東西帶到了北方,如果碰上了游牧族人,就能賣出高價。除此以外,他們還帶上了茶葉,這東西輕,兩人能承受這個負重。哦,祁明誠還從南面采購了一些胭脂水粉,都是那種包裝得非常精致的,想帶去北面碰碰運氣。一路上,他們經(jīng)過了不少城鎮(zhèn)。祁明誠在每座城里都會停留幾天,少則一兩日,多則三五日。他在努力觀察了解當?shù)氐奈飪r。對于一個走商來說,只有知曉了各地的物價差異以后,才能有所作為。這一日,兩人到了一座名為江瑪?shù)某?。這里其實已經(jīng)非??拷鞅边吔?。來自于水鄉(xiāng)的吳順和祁明誠都有些不太適應這里干燥的氣候,并且他們沒想到這里的風中竟然還裹著砂礫!當他們在外面走了一天后,回到客棧把身上的衣服鞋子脫了抖一抖,能抖出一斤的沙子!第二天,吳順留在客棧中休整,祁明誠靠著毅力艱難地爬起來去逛街了。路過一處野集時,祁明誠見有一處地方被很多人圍著,就努力地擠了上去。所謂野集,就是沒有取得官方認證的集市,在這里擺攤是不需要繳納什么費用的,接待的客人中則是三教九流什么樣的人都有。一般來說,野集的東西要賣得便宜很多,因此野集通常都會比城內(nèi)的坊市要顯得更加熱鬧點。祁明誠擠上前,原以為這里再賣什么新奇的東西,卻發(fā)現(xiàn)竟是一個突丹族的人再賣一群奴隸。突丹族也是游牧族之一,族人一般都長得很高大威猛,而且他們特別喜歡留絡腮胡子。不過,就算沒有胡子,他們和景朝人的區(qū)別也很明顯,因為他們大都眼窩深邃、鼻梁高挺,眸色是種淺咖色。祁明誠眼前的這位突丹族人估計是突丹族中的有錢人吧?因為,他十個手指上全部戴滿了大金戒指。突丹族人對金子是迷戀是有目共睹的。被賣的奴隸一共有六個,全部是景朝人,而且全都是男人。他們餓得面黃肌瘦,一個個看上去有氣無力的,年紀應該都在二三十歲上下,當然也有可能比這更年輕點,只是被奴役得過多使他們看上去顯得有些過分的蒼老。這種青壯年的奴隸,如果身體健康但沒有其他技能,他們在奴隸市場上的賣價一般是十二兩銀子到十五兩銀子之間,但如果他們身負某種特殊的技能,那自然就要往上加錢了。不過,突丹族的這位商人很顯然是想要把這些奴隸賤賣了,因為他一個奴隸只賣九兩銀子。祁明誠不打算買人,于是就沒有說話。圍觀的人都是常在野市中買東西的了,并沒有因為價格便宜就心動,祁明誠身邊有個人對另一個說:“便宜是便宜……但你們看注意看他們的手,嘖,這長得也不知道是什么,不會是生病了吧?”祁明誠立刻朝那些奴隸的手看去,卻見他們的手背上長著很多水泡一樣的玩意兒。說實話,瞧著有些惡心。“應該是生病了吧?不然怎么舍得賣得這么便宜?六個一起賣,不會是會傳染的病吧?”“哇……那誰敢買???買回去還使喚不了多久,就該給他們準備棺材了。”“我那里倒是缺了些人手,但這樣的買回去確實糟心……誰知道是什么?。 ?/br>突丹族的商人顯然聽得懂景朝這邊的話,見買家們一個個都不看好,咬了咬牙,用一種帶著濃重口音的話說:“這些人犯了錯,我的主子容不下他們了,才命我把他們賣掉的。不瞞你們說,我們的車馬都已經(jīng)套好了,隊伍馬上就要出發(fā)了,要不是現(xiàn)在時間實在不多,我哪里舍得開這么低的價?”可是,不管這位商人怎么花言巧語,大家都是有眼睛的,見著了奴隸手上的水泡,還是不敢買。突丹族商人只好又降了一次價,一個奴隸降了一兩,八兩銀子就能買到了。這個價格真的是很低了,某些人不免有些心動。如果奴隸們也沒生什么大病,買回去不就賺了?祁明誠搖了搖頭,正打算離開,就見其中一個奴隸忽然口吐白沫地暈死了過去。好了,現(xiàn)在肯定是沒有人買了!這鐵定都是有重病的啊!突丹族的商人氣得吐血,忍不住狠狠地對著那個已經(jīng)昏過去的奴隸的肚子踢了一腳。祁明誠看得非常不忍心。他在這種時候冒出了一點同情心,不能因此說他圣母。他來自于一個人人平等的時代,他本人一向尊重生命,結(jié)果現(xiàn)在當著他的面,就發(fā)生著一起奴隸主虐待已經(jīng)暈死過去的奴隸的事情。祁明誠真的有點看不下去了。罷了,就當日行一善吧。祁明誠開口道:“便宜點吧,再便宜點我就買了。你至少得把看大夫的錢給我免掉。這些人我買了也不能直接用,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