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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想便覺得不寒而栗。 然而,這還不算完。 謝大少瞥見宣威侯雙股站站冷汗淋漓的樣子,心里越發(fā)不屑。早聽人說這就是個廢物,是個靠著女人往上爬的,沒成想竟是廢物成了這個樣子,不過幾句話,竟是嚇成了這個樣子,嗤。 “另還有一事,”謝大少屈起手指敲著桌面,看了眼顧三郎,“給你父親倒杯茶,壓壓驚,我怕接下來說的事,會嚇著他。” 顧沉舟掐了自己一把,僵著臉走過去,倒了兩杯茶,分別放在大舅子和侯爺?shù)?,自己垂首站在下方。不是他沒出息,實在是上輩子,這大舅子給他留下的陰影難以磨滅啊! “昨夜里,本官帶著家妹進京,途經(jīng)懷遠寺時下起大雨,便在此地留宿?!敝x大少古怪的看了眼這顧三郎,只覺得這小的與老的如出一轍的慫,“不料突然冒出一群刺客,在寺里大開殺戒。顧三郎被追殺的狼狽逃竄,求到本官門前,才得以活命。本官命人擒拿刺客,連夜審訊,這才得知,此事同樣出自宣威侯府二少爺之手,交代了務(wù)必不能讓顧三郎活著回府?!?/br> 宣威侯臉都白了,端著茶杯的手不停的哆嗦,勉強碰了碰茶水,他強撐著臉道:“……這,這,我全然不知,那孽子,孽子干的事我竟從不知曉……” 謝大少心說誰也沒說你知道,我今日不說,來日里你就死了怕是也不會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大理寺少卿一直在一旁盯著,從頭看到尾,只覺得這宣威侯比傳言里的還要不堪。拍了拍手,便有副手拿了供詞過來交與宣威侯看,以免過后有人說他們大理寺弄虛作假。 宣威侯本就嚇得不輕,再看了供詞,差點就要嚇尿了,哆嗦半晌也沒敢說話。 顧沉舟瞧著他這樣,心里復(fù)雜萬分,一個清晰的認(rèn)知浮現(xiàn)在腦海,原來他也不過如此。 在侯府里,他耀武揚威說一不二??沙隽撕罡贿^是一個年紀(jì)輕輕的大理寺少卿,變將他嚇成了這副慫包樣。 沒什么大不了的,他也不過如此,顧沉舟心里響起了一個聲音。 說起來大小也是個侯爺,可這權(quán)貴如云的雍京里,又有誰看得上他?忽然之間,顧沉舟只覺得豁然開朗,一直以來無形之中束縛在身上的枷鎖消失的無影無蹤。 同樣看不起宣威侯的大理寺卿忙完之后過來,看了眼自己的屬下,“怎么,還沒完?” “屬下的事辦完了,接下來就要看侯爺?shù)囊馑?,是關(guān)起門來自己處置,還是經(jīng)由咱們查辦?”大理寺少卿意味深長的說了句,畢竟這里面牽扯到了一個兵部侍郎,一個聞鶴先生愛徒,更有隱在后面的崔閣老一系,一個不好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呢! 大理寺卿看著猶豫不定的宣威侯,摸了摸下巴,直接拍板:“侯爺,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揚,若非那些不長眼的刺客驚擾了謝小將軍,此事我大理寺也是不管的,畢竟說起來這也算是宣威侯府上的家事,您說是也不是?” 他整日里忙正事兒都忙不過來,一個人恨不能掰成兩半來用,哪里有閑工夫來管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兒?聽都不稀得聽! 宣威侯擦了擦冷汗,連連應(yīng)是,帶著顧沉舟出了大理寺。 謝大少與大理寺卿站在一起說了幾句閑話,就和老朋友一起走了。 “謝大郎,你為何插手此事?這可不是你的行事風(fēng)格?。 鄙偾浯笕藨蛑o的看著他。 “順手為之罷了?!敝x大少一臉淡漠,“崔閣老的手已經(jīng)伸到了荊州,皇上究竟在想些什么?難不成真的要等到崔氏把大魏賣給了蠻人不成?” 少卿大人唬了一跳,直接蹦起來捂住謝大少的嘴,低聲道:“你可小點聲吧,如今這雍京里到處都是崔閣老的眼睛耳朵,當(dāng)心被人聽了去,在皇上面前告你一狀,可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br> 謝大少一把拍掉狗爪,呸了一聲,沒再繼續(xù)說這個事,“阿姝今日初到雍京,我要回去陪她,你自己個兒去喝酒吧!” “別啊,阿姝meimei向來最是會張羅,她那里的飯菜尤為可口,我可是想了很久了,你總不好把我拒之門外吧?” 謝大少不想搭理這滿口花花的人。 宣威侯府。 回了府里之后,宣威侯把自己關(guān)進書房里足足一個時辰,發(fā)了好大一通火,把書房里的瓷器擺件換了個遍。 顧沉舟坐在主院里和?;壅f話的時候聽說了此事,心里忍不住嗤笑了一聲,瞧,這就是他的父親,堂堂的宣威侯,遇到了事情也只會做出這種女人一般又摔又砸的樣子。 “……此事是我安排的不妥當(dāng)?!备;垡矝]想到,顧謹(jǐn)之竟會下此狠手,顧沉舟的命都差點沒了,只是甩臉子也算是好脾氣了。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便揭過不提?!鳖櫝林凵钪嗉m纏無益,轉(zhuǎn)而說起此事后續(xù)發(fā)展,“芝蘭苑那里搭上了崔貴妃,殿下還確定要與我聯(lián)手嗎?” ?;坌α诵Γ氨緦m既然決定了要與三郎聯(lián)手,就絕不會更改。且看著吧,我必回他他一份大禮?!?/br> ?;坌Φ煤V定,顧沉舟也不多問,只看后事發(fā)展好了,說再多都是空談。 “夫人,三少爺,侯爺那里派人傳話,請夫人和三少爺去葳蕤院商量要事?!辈虌邒叽虬l(fā)了來叫人的丫頭,掀了門簾進來傳話。 福慧看著顧沉舟笑道:“瞧著吧,這不就來了,別讓你父親等急了?!?/br> 顧沉舟點了點頭,跟著出去了。 葳蕤院里,老太太坐在炕上神色難辨,兒子的話對她沖擊不小。二郎能夠尚公主固然能光宗耀祖,可這內(nèi)宅婦人都知道尚了公主仕途上就算是斷了。再繼承爵位不是浪費?偏偏二郎心大,不止想要尚公主,他最想要的怕還是家里的爵位。 老太太心里原是打算著好生的培養(yǎng)三郎,畢竟能得聞鶴先生青眼,三郎的前途不可限量,顧家的日后全在三郎手里。可如今,二郎卻打破了老太太的打算,這讓老太太很不高興,按她的想法,二郎尚公主也算是光耀門楣的事,可想要光宗耀祖,把顧家傳承下去,到底還是得靠著三郎。 如果二郎乖乖的尚公主,不惦記府里爵位,三郎跟著聞鶴先生好生磨礪,在仕途上大有作為,豈不兩全其美?老太太費盡了心思,想尋個萬全之策。 宣威侯端著茶杯,心里也在琢磨著今天的事兒,他和老太太的想法雖不近,卻也不遠。二郎尚公主,仕途上就不用說了;三郎自有聞鶴先生提點,前程似錦;唯有四郎年幼,得不到扶持,府上爵位合該是四郎的,如此賈姨娘日后也有了依靠。 可惜想得再美,宣威侯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暫時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否則?;鄣谝粋€不會放過四郎和賈姨娘母子。 第24章 24劍拔 顧沉舟跟著嫡母?;酃鞯搅溯谵ㄔ?,二郎顧謹(jǐn)之還沒有來。 宣威侯端著茶杯瞇眼看著顧沉舟和?;?,心里劃過詫異:“三郎這是又去打攪你母親了?” ?;垡馕渡铋L的看了眼宣威侯,勾著嘴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