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8
,道:“只要緣結(jié)還在,就說明紅線另一邊的人安然無恙。靠近銅爐,危險也增多了,還不知前方有什么在等著。所以我想了想,這道紅線還是不能取下來。哥哥說呢?”得知紅線還在,謝憐嘴角忍不住上揚起來,一經(jīng)覺察立即往下壓,正色道:“哦,對。這樣的話就可以隨時知道對方是不是還安全了。很好,很實用的法術(shù)。”花城也笑了一下,隨即斂了笑意,道:“不過,殿下,有件事我一定要說,也希望你能聽一聽?!?/br>見他神色忽轉(zhuǎn)肅然,謝憐也嚴(yán)肅起來,道:“什么事?你說。”花城直視著他的眼睛,道:“我知道,你不會死,也不怕死。但是哪怕你再強,也不要當(dāng)你自己不會受傷?!?/br>謝憐愣住了。花城又道:“不會死不等于不會受傷,更不等于不會疼??吹绞裁雌婀值奈kU的東西不要亂碰,先找我,讓我來處理?!?/br>謝憐忽然想起,之前在地下,他用手托起那兩個沾滿尸毒的頭蓋骨時,花城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是很好,莫非那時候,花城就是因為這個在生氣?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他看到危險的東西,卻滿不在乎地拿起來了?如果真是這樣,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半晌,謝憐才道:“好……我不會了。”聽他答得誠懇,花城似乎滿意了,微一點頭,轉(zhuǎn)身往前走去。謝憐道:“三郎等等!”花城駐足回頭。謝憐擠了半天,才小聲地道:“……你,你也是。要是看到什么危險的東西,我不碰,你也不要碰。我們誰都別碰,好吧?”聞言,花城一邊嘴角緩緩揚了起來。謝憐說完這句,有點緊張,無意識笑了一下,就見花城走近一步,正要說話,忽聽裴茗在不遠(yuǎn)處道:“這是什么玩意兒?”半月道:“好像是人?!?/br>裴茗道:“還真是!但人怎么會變成這樣?”花城和謝憐對望一眼,朝他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謝憐道:“怎么樣了?”☆、熒惑守心圣人出世裴茗等人進入了一戶人家的院子里,大概是想看看有沒有井。謝憐邁進院子,隨口道:“這條街上的屋舍都好生高大氣派?!?/br>花城道:“銅爐位于烏庸國中心皇城之處,此地距離銅爐很近,即是說兩千年距離皇城很近,也是富庶之地,自然高大氣派,因為住這里的多是達官貴人,富足人家?!?/br>井的確是有一口,但是,那井邊的景象卻甚為可怖。七八個人都趴在井邊,仿佛即將渴死之人垂死掙扎挪到了這里,還是斷了氣。再走近一些,謝憐愣了愣,道:“這……與其說是人,豈不更像是石像?”這些當(dāng)然不是活人,但也不是尸體,更不是一具骷髏,而是一尊尊粗糙至極的灰白“石像”。謝憐剛想上去用手摸摸,花城在一旁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想起二人方才才約定好了不碰危險的奇怪的東西,強行忍住。再轉(zhuǎn)念一想,哪有人沒事塑這么多造型驚悚的石像?應(yīng)該的確是人,但不知怎么,變成了這樣子。這戶人家大門大開,他向一旁屋里望去,只見屋里地上也躺著兩個人,姿勢扭曲,緊緊相擁。雖然面目模糊,看不清表情,但光憑動作,已能感受到這兩人恐懼萬分的心情。兩人中間還緊緊擁著一個什么東西,乍看像個包袱,再細(xì)看,謝憐恍然。那應(yīng)該是個嬰兒。事情很清楚了。謝憐道:“外面那些是這戶人家的仆人,里面的,是主人一家三口吧?!?/br>花城道:“嗯?;鹕奖l(fā)后,烏庸河流動的河水變成了奔騰的巖漿,住在高地的居民沒有被巖漿和烈火燒死,但也逃不了空氣里無處不在的火山灰,窒息而亡。”鋪天蓋地的火山灰瞬間包裹了他們整個身體,在表面形成了一層硬殼,把人們臨死前的那一刻保存了下來,變成了石化像。這夫妻二人在生命結(jié)束的一瞬間,驚恐地?fù)碜×俗约旱膼廴撕秃⒆?,連成了一體。那古井當(dāng)然早就干了,裴茗對研究死人模子也沒興趣,出去架了裴宿,繼續(xù)找水去了。忽然,謝憐注意到一點奇怪之處,翻身進了屋子,在那一家三口的石化像旁蹲了下來?;ǔ且策M來了,道:“想看什么?”謝憐微微蹙眉,道:“我只是覺得,他們動作有點奇怪。這兩個大人都是一手緊抱對方,但是另一手……”另一手,卻放在胸前,似乎緊緊抓住了什么東西。花城道:“你想看他們手里抓的什么是嗎?”謝憐剛點頭,花城便在那連成一體的石化像上拍了一下,謝憐忙道:“等等,這樣是不是對他們的遺體不太……”然而,花城動作比他快,這一家三口瞬間化為一堆灰白色的碎片?;ǔ堑暤溃骸安槐仡櫦商?。人早已經(jīng)死了,遺體也沒有了?!?/br>那一堆碎片里什么都沒有。這些“石像”,居然是中空的。也對,雖然表層的火山灰形成了堅硬的保護殼,但被包裹在里面的尸體終究會腐爛、分解。腐爛完畢后,就只剩下表面這一層灰殼了。曾經(jīng)鮮活的終將逝去,從來未曾擁有過生命的卻將長存。一塊塊火山灰殼的碎片中殘留著一些沒腐爛完的布料和主人身上的首飾,如戒指、耳環(huán)、項鏈等等。謝憐覺得這對夫妻臨死之前不太大可能抓的是這些金銀首飾,正在里面挑挑揀揀,花城從地上拿起一樣?xùn)|西遞給他。謝憐道:“這是什么?”花城道:“這就是他們手里緊抓的東西?!?/br>那是一條墜子,墜著亮晶晶的金片和類似骨頭的飾物。金片上有花紋,謝憐輕輕擦拭掉上面的灰,凝神細(xì)看片刻,道:“熒惑守心?”這金片上刻畫的,居然是一副天相圖。金為天幕,瑪瑙作星,正是所謂的“熒惑守心”之相,也就是熒惑星在心宿內(nèi)長留的天相。熒惑星歷來被人們視作戰(zhàn)爭、死亡之星,而熒惑守心之相更是不祥之兆,尤其是對國主、皇帝等統(tǒng)領(lǐng)者的不祥之兆,為何要把這樣一幅天相刻畫在飾品上?不,這應(yīng)該不是飾品。謝憐又在空殼碎片里找了一陣,找到了另外兩個一模一樣的墜子,一共三個,連這對夫妻懷里的小嬰兒的份都有,一般怎么會同樣的飾品備三份?謝憐道:“這該不會是護身符吧?”只有護身符,才會讓人在臨死前的一刻有緊緊抓住的沖動,在恐懼中帶著最后的希望瘋狂祈求。花城道:“正是。這座城我也掘了一部分,不少石化像內(nèi),都發(fā)現(xiàn)了這個護身符?!?/br>謝憐沉吟道:“烏庸人信奉他們的太子,那么這應(yīng)該就是太子的護身符了。但是為何要畫這個?太子和熒惑守心有什么關(guān)系嗎?”花城道:“因為他出生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