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問，并且決定暫緩投資計劃。而伯爵團隊的負債逐漸累高，還有很多等著花錢的地方，沃克還要在萊利夫人面前佯裝大度理解，他內心焦急，大受打擊，好幾天顯得沒有什么斗志。

格林端了下午茶到客廳來，看見他就穿著睡衣坐在地毯上，周圍散落著亂七八糟的紙張，手上抓著電話就沒有停過，嘴巴已經(jīng)說得口干唇裂。旁邊茶杯倒扣著，桌布也被茶水的污漬弄臟了。他放下點心，從沃克手里奪過電話來，“你該休息一會兒?！?/br>
沃克怒目相對，跳起來去撈電話，“還給我！還給我！”

格林驚訝于他的焦躁，也捕捉到了一絲難以察覺的脆弱，他把電話扔的遠遠的，大著膽子按住沃克的肩膀，“你已經(jīng)大半天沒有吃東西了！”

“讓我打完那個電話就吃！我剛剛才找到一個人！”

“找人做什么？”

沃克煩躁道，“以前的客戶，我再不賺點錢拿什么給你每天買龍蝦吃？”

格林的臉色頓時黯淡下來，幾乎滿臉羞愧。沃克知道話說錯了，停了下來，他跌坐回原地，顯得徒勞而疲倦，“甜心，你上去看書吧，別管我。我現(xiàn)在煩得很?！?/br>
格林默默低頭替他把周圍的紙張整理好，小心翼翼地看著臉色，“瑪麗安……很擔心你，她做了一點東西給你吃。你還是先吃了東西再工作吧。”

沃克將臉埋在雙手里，嘆了一口氣，搖頭。良久，他低聲說，“我沒有胃口……”

格林在他身邊坐下，學著他曾經(jīng)的樣子將他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后一下下輕輕拍撫他的背，“那你靠著我休息一下吧?！?/br>
沃克蹭了蹭他的肩膀，閉上眼睛來養(yǎng)了一會兒神?，旣惏睬那倪M來，格林無聲地搖搖頭，于是老婦人為他拉上窗簾，安靜離開。

四周一下子昏昧起來，窗簾上深色的菱格花紋投射在地毯與墻壁上，使得空間里爬滿了黑色的幽影，仿佛人被禁錮在了由菱格花紋雕刻而成的籠壁之中。在這樣幽深而厚重的光線下，人的皮膚就成了最亮的地方，透出月光一樣的皎潔來。格林細細數(shù)著沃克的眼睫，心里想，皮膚本身是不會發(fā)光的，然而當周圍的光線變得渾濁，連空氣中飛揚的細小塵埃都依稀可見的時候，人的皮膚反倒折射出美麗而幽靜的光澤來，這種溫柔的美，如果不是處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下是無法察覺的。

他們現(xiàn)在的處境，正恰如這樣曖昧不明的昏暗，四周也許暗潮涌動危機四伏，可沃克這樣的人，并非因為擁有太陽一樣永不熄滅的熱情而令人驚嘆，反而是如同月亮在黑暗中也能折射光芒的特質，使他注定與眾不同。

這樣想著，格林方才心中的煩悶就一掃而光了。

他將頭輕輕搭在沃克的頭上，閉上眼來，心里卻獲得了光明。

第十九章

保爾下班回家時，沃克正準備出門。

“去哪？”

沃克扣上西裝外套，“工作。格林還在休息，你別打擾他了?！?/br>
保爾轉身說，“你到現(xiàn)在還是不后悔嗎？”

沃克剛要邁出的步子略遲疑，最后還是踏了出去，“不后悔。”

街上被燈光照的雪白，通透的一條大道永遠是向前的。

沃克回到了“百萬富翁”。許多人長久時間沒見到他，對這個漂亮的金發(fā)男人十分想念。

“上次強尼的事情有幾個信托公司想找你繼續(xù)干。現(xiàn)在這樣的工作很多，你接不接？”

沃克揣著啤酒瓶，“接，怎么不接？我最近缺錢。你說吧?！?/br>
“你是不是換地方住了？我給你打電話房東說沒有這個人了?！?/br>
“別提了，房東整天吵吵嚷嚷的，就換了一個地方住?！?/br>
“這是電話，你有空打過去。就說是我介紹來的?！?/br>
沃克和皮條客碰了碰瓶子，一口悶掉了所有的酒，“謝啦。今晚算我請你?！?/br>
皮條客走了，沃克顯得沒什么精神，坐在沙發(fā)里玩酒瓶子。

酒保突然叫他，“沃克！你的電話！”

沃克醉意微醺，電話拿到耳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寶貝，現(xiàn)在從酒吧出來，走到馬路對面的面包店來，我在窗戶邊上的桌子旁等你?！闭f完她隔著電話線拋出一個吻。

沃克眼睛一亮，掛了電話推門而出，從馬路上跑過去。他隔著透明的窗戶看到一抹亮眼的紅發(fā)。沃克推開門來，走到桌子前給伊莉斯一個吻。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我打電話去了蘭道爾公館，一個叫保爾的家伙說你可能在這兒。”伊莉斯用小勺子攪拌著杯子里的咖啡，咖啡杯上有一份報紙，她遞了過來，“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趣的事情?！?/br>
沃克看封面就知道是讓他頭疼的那份八卦報紙。他做出個求饒的姿勢，“上帝，連你也來看我的笑話了?！?/br>
伊莉斯?丹澤狡猾地笑，“原來真的和你有關系?！?/br>
沃克立刻知道自己被套話了，“我現(xiàn)在不想提這件事。”

“蘇珊的股權收購新聞里只有格林?蘭道爾這個名字，所以我沒在意。但騎士精神的那篇專訪里面提到了你，雖然只有一次。我猜你是這位佛羅里達新貴的團隊成員，不過看來你們最近有點麻煩。需要幫忙嗎？”

沃克叫了一杯水果茶，“的確有點麻煩，不過這是不可避免的。負面報道誰都有?！?/br>
“上來就是經(jīng)濟犯罪這么大的新聞？”

沃克狐疑道，“你來找我只是為了幫忙？”

伊莉斯掏出鏡子來補口紅，“我還知道你們現(xiàn)在是萊利一家的座上賓。正好這段時間我對姓萊利的也有興趣。莫頓?萊利的煙草公司是新墨西哥州的經(jīng)濟骨干成員企業(yè)，他代表的走私行業(yè)所賺取的利潤目前占了整個州政府收入的大部分比重，這里面有多少偷稅漏稅和官商勾結的的事情值得深挖。新墨西哥州的經(jīng)濟模式轉變、牛仔之路的沒落與黑社會的崛起，我想寫一篇這樣的深度報道?！?/br>
她啪一聲將小鏡子扣上，“但是莫頓這個老狐貍很少接受采訪。我一直找不到機會和他見面。你要是能讓我去見莫頓?萊利，我可以幫你擺平這些負面新聞?！?/br>
沃克好笑道，“你不要命了，這種報道寫出來他可能會殺了你?！?/br>
“你放心，我有分寸?！?/br>
沃克搖頭，“我很想幫你，親愛的。但是不行，萊利是我的朋友。我沒有道理出賣朋友?！?/br>
伊莉斯垂下頭來，她將頭上的軟帽扣得很低，用耳語的聲音說道，“聽著，我也是替人辦事。有人想要莫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