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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吹噓自己是如何高大威武,如何英俊非凡,小何首烏從他腰間跳上桌,趴在一個桃子上,沒一會兒就吃的只剩下個桃核了。草一子一邊說一邊問,小何首烏也極給面子的點著頭。中間坐著的是青山君與秀水君,左側則是白無暇,右手邊則是妙筆真人,正在說笑。眾人皆取笑草一子老不休,至于荊淼,他們并不是十分熟悉,可到底是活過些年歲的人,言談之中對荊淼雖不見親熱,卻也未見有多冷淡。荊淼坐在其中,因為言談自如,自然也不覺得有多么生疏。談笑了會兒,秀水君忽然道:“我說你怎么厚顏來要我的裂空鞭,原來是把藤鞭轉贈給了這位小友。小氣,真是小氣!這不成,借花獻佛也不可如此,若真要送,也應當是以我的名義?!?/br>“你才小氣?!辈菀蛔幼隽藗€鬼臉,根本不買賬。畢竟是長輩說笑,荊淼不好插話,就附和著微微笑了笑,專心致志的低頭吃眼前那盤烤魚,魚rou細膩,沒什么骨刺,十分肥美,烹調的也恰到好處。秀水君跟草一子說笑,心里也有幾分好奇,畢竟能得草一子青眼的人可稱不上多,便不由打量了荊淼幾眼。青年人身子骨剛長開,長眉鳳目,舉止從容大方的很,倒也心生喜愛,又多看了兩眼衣裳,便問道:“不知是天鑒宗哪位峰主門下?”荊淼便放下筷子,恭恭敬敬的回道:“家?guī)熜罩x,晚輩紫云峰門下。”這會兒是白無暇驚了一聲,笑道:“竟是謝真人門下,倒是我走眼了。”知荊淼是謝道門下,眾人的態(tài)度便頓時又親熱了許多,方才若說還是客氣,這會兒便已經是和藹可親了。謝道到底已是洞虛之體,在這世上堪稱是最可能成為第六位仙君的修士,青山君與秀水君又素來與人為善,雖不至于趕著交好,但也不會太過冷淡。荊淼反而有些受寵若驚,坐在桌前便連肥魚都不敢吃了,諸位大能約莫也是覺得在場只有他一個晚輩不送點什么過不大去,就都送了荊淼一些小玩意。草一子耍賴,說自己送過東西了,就指點了下荊淼的鞭法,前輩到底是前輩,教得比風靜聆深得多——所以荊淼也很是有點半懂半不懂的。青山君是個嫻靜的女人,她不大說話,在眾人送禮時勸荊淼收下后就沒再開口了,等輪到她了,才開口道:“草一子小氣,你不要理他。我看你身上有舊疾呢,所佩的香料雖然養(yǎng)神靜氣,但到底治標不治本,我這兒有盆千芳菘,你拿去吃吧。”荊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確定青山君說的是拿去吃吧,而不是拿去做藥吧。那千芳菘也一點都不虛假,就完全是一棵長在花盆里的大白菜。荊淼捧著一盆大白菜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謝過青山君,差不多也算是認了個臉,也不敢再打擾幾位前輩玩笑,便告辭請退了。青山君等人自無不可,由他去了。整個花間宴倒不算無趣,荊淼捧著一盆大白菜四處走了走,感覺果真與風靜聆說的沒有區(qū)別,的確是個“凡間夜市”的模樣,有些地方圍著皆在垂釣,有些則在猜燈謎,還有些被大能支去捉迷藏……荊淼還看見有對有情人被故意支在一個任務里,兩人皆羞答答的,帶著點不好意思。花間宴真是一個大型異同性交友跟游戲跟相親欄目……帶著一株大白菜始終是太惹眼了,荊淼看完熱鬧打算回房間去的時候已經迷路了,于是面不改色的跟附近童子問了路,麻煩他帶自己回房去。雖然不是第一次問路了,但是帶著一顆大白菜始終是怪怪的。童子很冷靜,稚氣的面孔上毫無波動,好像已經習慣了一樣,毫無怨言的還幫荊淼撐船回到了“惜細流”。如果荊淼不是個窮光蛋,他肯定會掏點什么東西給這名完全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童子的。風靜聆還沒有回來,荊淼記得之前看到他了,好像是在鯉姬那兒演奏編磬合奏曲子——說實話,風靜聆從某種角度上來講簡直是典型的言情男主標配。可惜他是個修無情道的,自律方面跟和尚也沒有什么區(qū)別。荊淼把千芳菘放在桌子上看了好一會兒,丹楓白露塢沒有爐灶,但用水火咒術也是成的,只是沒有調料,估計就是煮好了也不好吃。至于控制法術這方面,荊淼倒是很有信心,每個夏天都是他凝露為水,結水化冰,配上平日練得劍術,做出一份份刨冰來的。雖說也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然后荊淼又將他人的東西理了理:妙筆真人送了一支形狀不大規(guī)則的黑玉簪子,簪頭雕刻著云紋,底下垂著個小小的月牙玉片,功能也很簡便,拿下來就可以寫字;秀水君送了他一根鳳凰羽毛,雖說是神獸的羽毛,荊淼記得功能也各種高大上,可以煉法器或者是別的,但秀水君的原話是配那只毛筆簪子一起做個書簽;白無暇更簡潔,送了那天荊淼想循環(huán)播放的曲譜。但是荊淼不會彈琴。這么一想,還是青山君最實際。荊淼給大白菜澆了點水,出門練劍跟鞭子去了,他這次的鞭法大有長進,把一棵桃花樹給抽禿了,站在樹下被桃花糊了一臉的時候,荊淼不大確定自己該先離開案發(fā)現場還是先去找個掃帚。猶豫了三秒鐘他就回去打坐了。月光升上中天的時候,風靜聆回來了,今夜沒有星火會,只是每人都放了一盞燈籠在外頭,風靜聆從旁人手里又贏了三四盞,想了想,便將一盞漂亮可愛的繡球燈籠擱在了荊淼門外頭,自己回去休息了。荊淼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他正沉著心安靜的打坐著,忽然聽見一聲極輕的呼喚。“小淼?!?/br>這聲音雖然輕柔,卻是荊淼聽了十余年的。他一下子便睜開了眼睛,又驚又喜的看了看四下,急忙站起身來,連鞋子也不記得穿上,開窗開門到處都看了一遍,卻毫無謝道的身影,那句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的“師尊”便也就默默的咽了回去。千芳菘佇立在桌上,堅守著一棵大白菜的尊嚴,絲毫沒有任何改變。荊淼跌回了床上,赤著腳踩在地板上也渾然不覺,只用手撐著臉發(fā)呆。在丹楓白露塢這幾日他活得約莫是平生里最暢快愜意不過的日子,不必想著不給謝道添麻煩,也不必想著日日求得努力上進,連同心性也有了些許小小的轉變,放肆了不少。難道,自己真的有這么想師尊嗎?那種空落落的,失望后的惆悵感忽然涌上了心頭,荊淼盯著千芳菘怔怔的出神,腦海里立刻便回想起了謝道的面容。其實分開約莫還不到一個月,以前上學工作也都習慣了分離,之前也不怎么覺得懷念,但今夜卻仿佛被那聲腦海中的呼喚觸動了一般。思念頃刻間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