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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一世為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9

分卷閱讀89

    啪地掉下一個物事。

和珅忙彎腰撿起,永琰才見到是他當日送給和珅的那個香包,不由地一怔:“你一直隨身帶著?”

“這是爺賞奴——送我的,自然要妥帖保管?!焙瞳|毫無機心地一笑,“況且這香果真能將我多年氣促平復不少兼有寧神安心之效,如今還真是離不得它——還得多謝爺?shù)胗浿业纳碜??!?/br>
心底深處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纖手輕撥了一下,永琰忽然閉眼,放下手,啞著聲音道:“你用得上就好……下去吧。”

他竟不忍心……破壞他與他此時的關系。

和珅恭身告退,合上門的剎那,他猛地攥緊了那個香包,無聲地長長嘆出一口氣來。

過了許久,他才在黑暗中轉頭望了一眼永琰的臥房,回過頭,皺著眉一步一步地向東廂走去。

第三十八章:計連計宦情險惡,局中局人心難測

接下來的數(shù)天,永琰在和珅的陪同下,喬裝打扮混進賭場青樓鹽幫商會各處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之地,搜集王擅望等一干官員的貪墨瀆職的蛛絲馬跡,這也讓這個從來養(yǎng)在深宮中的皇阿哥第一次看盡人間冷暖世情百態(tài)——永琰畢竟沒有經(jīng)驗,在那種地方遇事待人依舊有些靦腆,幸而和珅是個久歷世情長袖善舞的老手,常常替他人前遮掩轉圜,倒也套出了不少小道消息。

“這么著,朝廷批給甘肅一省監(jiān)生名額有限,依著他們這幫子人貪得無厭的大肆搜刮,起碼半成以上的秀才士人納捐納銀之后拿不到實缺,只是目前王擅望在甘肅權勢柄天他們輕易不敢發(fā)作,就怕引火燒身,落得象盧家那樣下場。若能說服他們出來指證,王擅望的罪就昭示天下了?!庇犁崞鹨陆菑暮笤航情T跨進了紅袖招,一面扭頭看向和珅。

和珅為避人盤查,與永琰一樣都穿地有如富家子弟,與在盧家莊投宿之時的裝扮大相徑庭,此刻一身月白壓云紋錦袍長衫套著寶藍綢緞對襟褂子,執(zhí)扇徐行,仿佛游學踏春的仕宦公子,倒與在北京城時頂戴輝煌威勢赫然的和大人又有幾分不同。他抬首與永琰四目相接,略點了點頭道:“爺說的很是,這個方法是釜底抽薪之計——可國人千百年來的劣根性,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到危及自己生死利益就沒人愿做這個出頭鳥,要這些有家有業(yè)的大老爺們出來指正他們的父母官,只怕絕非易事?!?/br>
這也慮的對。永琰沉吟著道:“除非能出件什么事把他們逼出面——”話音未落,就聽穿堂那一陣sao亂,永琰與和珅互看了一眼——穿堂處的二門接連紅袖招前后兩個院落,前院追歡買笑歌舞生平后院則是老板娘蘇卿憐日常居所,輕易沒人進來的。平日里為防那些登徒浪子擅闖,連二門都長年上鎖,打從永和二人住了進來,防備就更加森嚴——二人忙各自拉低自己的帽子,低著頭向前快步而過,這才看見竟是蘇卿憐被人糾纏,那尋歡客摟著她心肝乖乖地亂叫一雙祿山之爪早就忍不住要上下其手,細眼看去竟正是高兵!可憐蘇卿憐一面推拒一面強笑著叫前院少坐立時就請姑娘來陪,高兵卻酒氣熏天地涎著臉笑道:“都說蘇嬤嬤已經(jīng)金盆洗手退出風月了——如今看來你還是別有風致嫩地想叫人咬上這么一口——何必一個人獨首空閨——那份寂寞饑渴你耐的???”說罷就一把摟去,蘇卿憐躲避不及被抱個滿懷,一張粉臉漲地通紅:“高員外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已是從良了的!”

“我怎么舍得欺負你?”高兵摟著她就要香嘴兒,蘇卿憐情急之下拔下頭上的金釵就要刺去,高兵早一把捏住她的手用力一搡,金釵委地,蘇卿憐早被掃了一巴掌,頓時面紅頰腫鬢亂發(fā)搖,高冰擰笑著卷起袖子:“入了娼門你還給老子充什么貞潔烈女!你打開門做生意,哪個人上門你們不都得張開腿接客!”

話越說越不堪,永琰縱知道自己此刻就該當作沒事兒人走過,可偏偏眼里就容不下一粒沙!他抿了抿唇,到底沒忍住,剛要抬腳,卻忽然被人猛地一拉,詫異地回頭,和珅已經(jīng)在他耳邊道:“我去?!庇犁胁患胺磻瞳|已經(jīng)排眾而出,輕輕握住高兵高高揚起的手腕,偏著頭道:“大男人欺負弱女子,高員外好英雄哪?!彼哪肯嘟?,高兵皺著紅彤彤的酒糟鼻想了一瞬,頓時驚呼:“是你?!”

和珅松開他已經(jīng)被捏地青紫的手腕,一展折扇微微一笑:“在下認識高員外么?”高兵有些迷糊地晃了晃酒精充斥著的腦袋——若他們真是盧家莊走脫的“強盜”哪敢這么大搖大擺地招搖過市逛窯子?!他上下打量著二人大著舌頭說:“管……管你們是誰,榆中縣敢管老子的閑事,你們混地不耐煩了!這女人我就是要定了,你們想怎么著?!”

“不怎么著。”和珅冷冷一笑:“高員外畢竟有功名在身又是地方上有頭有臉的縉紳,當知大清律令凡有公職不得宿娼——更何況蘇姑娘已經(jīng)贖身脫了樂籍,按雍正朝新法,與一般良民無異——你這就等于是強行jian宿民女——這是殺頭的罪!”

永琰還來不及為和珅臨危不懼先聲奪人叫好,高兵就已惱羞成怒,一揮手,幾個精悍的護院打扮的男子就團團圍上,為首之人已經(jīng)持棍逼近當頭擊下,他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已然一躍而起跳入戰(zhàn)團,一手提著那家丁的腰帶一手抓著他的肩膀斷然一喝,那壯漢竟被周出丈余,高兵頓時倒抽一口涼氣,永琰卻沒理會他許多,反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抓住和珅的胳膊:“你沒傷著吧?”

“爺放心,我沒——”

“我不會再讓你為我受一次傷。”永琰按住他的手,打斷他的話,轉過身第一次站到了和珅的身前,冷冷地打量著這群跳梁小丑,“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

和珅有一瞬間的怔忪,仿佛眼前這個十六歲的少年,第一次有了男人一般偉岸的胸懷。

這班烏合之眾畢竟不是官兵,哪里打得過在宮中騎射布庫都是一等一的永琰,三兩下就被打地落水狗般簇擁著兀自嘴硬叫囂不止的高兵退了出去。和珅這時才醒覺回神,命人重新將二門落鎖,扶起卿憐,見她依舊還是抽泣不語——一個女人,出身青樓,不論如何地堅強能干,也要永遠地為人詬病,她又何嘗不也是心比天高命比紙?。?/br>
“你,你也別哭了?!庇犁膊恢廊绾伟参克?,有些無措地看了和珅一眼,“我將來定為你討個公道——”卿憐本仍在擦淚,忽而停步驚道:“爺受傷了?”

永琰低頭看看自己手臂上的一圈青紫,隨意地甩了甩手:“不礙事,方才給棍子掃了一下——”“如何不礙事?”和珅卻擰著眉開口,“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