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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分明。 因著大皇子此前隨軍征戰(zhàn),雖未立奇功,但大抵還是要比屈居北昌的病弱七皇子周時生要有威望些。周時生年少,實(shí)在不足為懼,且如今皇上雖未冊封太子,但東西兩字已分了尊卑主次。 一時,朝堂風(fēng)向皆朝周承毅靠攏。 季仲當(dāng)值歸來,拜見七皇子周時生之時,不由得想到白日里探聽到的消息,便唉了一聲,也不知是贊還是嘆,道:“此前殿下所言果真成真,那南易近來與大皇子走動頻繁,想必在建朝初時便已投誠。” 周時生‘嗯’了一聲,一張小臉依然十分平淡,他一手?jǐn)y著書籍低頭細(xì)看,另一只空著的手則朝懷中摸去,待探了個空,他才反應(yīng)過來那小灰狗已經(jīng)送給了南煙。 季仲如今正式被皇帝指派給周時生,已是徹底將他作為主子,見他反應(yīng)平淡,又疑惑又心急。 周時生攏了攏身上的薄毯,如今盛夏,他在這西五所卻似乎冷似的,待見著季仲神色,他緩緩道:“季仲,你可知曉父皇如今年歲?” “知曉?!奔局俅?,“皇上今年正值不惑?!?/br> “嗯?!敝軙r生頷首,道:“年末滿四十,仍是壯年又是初登帝位。” 周時生的話十分簡潔,卻讓季仲反應(yīng)過來。 皇上還如此年輕,這皇位屁股還沒坐熱呢,下面的人就又開始有動作了。再說,當(dāng)初打仗時周承毅只是擔(dān)了虛名,真正有能力有手腕的還是皇上。 不過還有一人…… 季仲將目光落在周時生身上,科舉制是俞沉提出,但其中必定有周時生的功勞,他這人不可小覷,只是…這身子著實(shí)不好?。?/br> 季仲十分憂心,因著他將那一臉的絡(luò)腮胡刮了去,露出干干凈凈一張臉,周時生輕易便能瞧清他的表情。 “你不用怕!” “啊?” 季仲有些愣怔,卻又見周時生定定的瞧著他道:“你不必?fù)?dān)心,我不會早死?!?/br> 這話說的太過直白,季仲不敢承認(rèn)方才自己卻是如此想的,他再不想久待,尷尬的找了個由頭退了出去。 ☆、第十章 南府 清晨時分,被徐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南安在門口送離兄長南徐后氣悶的回了東苑,因著祖母病重,徐氏為表孝心在祖母跟前照看,便未看重小姑娘南安的情緒。 南安氣悶,屏退身側(cè)奴仆后,一路從東苑出了來在府內(nèi)閑逛,最終一雙小腿走的累了,見左右無人便一屁股坐在石階之上。 南煙遙遙的透過花樹間隙看向南安花枝招展的頭飾,如今盛夏,日光明亮,那些金銀制成的飾物被陽光一曬閃閃發(fā)光。 她覺得有趣,又見南安氣悶,一張小臉稍稍鼓起很是可愛,雖然知曉母親不欲她與東苑之人過多接觸,可還是忍不住朝南安走了過去。 她提起緋色裙擺,坐在未及反應(yīng)過來的南安身旁,輕聲問道:“是誰惹著你了,怎么氣成這樣?” 南安猛然見著南煙,思及母親教誨,卻是立即起身離去。母親曾說過,西苑的人是下賤胚子,讓她不要與西苑的人接觸。 只她稍稍起身,卻是遽然頓住,低頭一看,自己鵝黃色的裙擺被南煙壓坐在身下,她扯了扯,沒扯動,于是抿唇看著南煙。 南煙是故意壓住南安衣裙的,她看著南安氣鼓鼓的臉龐,抑住心中難耐的歡喜,假若未察覺自己壓住了她衣裙,只是再次柔聲問道:“是誰惹著你了,我?guī)湍愠鰵獍?!?/br> 南安聞言,卻是一下子哭了出來。 她一屁股坐在南煙身旁,忍了忍,還是道:“我也想去書院讀書?!?/br> 此前書院之風(fēng)并不盛行,多是私塾之類的小學(xué)堂,如南府這般家世,此前都是請夫子入府教學(xué)。 南徐與南安此前皆是困在府中被私人教導(dǎo),如今,南徐去了長安城規(guī)模最大的石鼓書院入讀,她卻去不得,只得每日纏著兄長讓他講書院的趣事。 除去周時生這般的異類,少年人皆是喜歡熱鬧的,如南安這般年幼的便愈發(fā)向往起書院來。 南安纏著徐氏想入讀石鼓書院,可如今女子如何能與男子一同習(xí)書?她氣悶又委屈,便躲來這處發(fā)泄。 南煙見南安雖坐在地上,但雙腿仍舊有禮的并攏,雙手交疊置于腹部,身子微微頷著,哭的雙眼通紅,像只小兔子似的,心中雖然憐惜,卻也覺得這幅景象可愛極了。 “是啊,為何女子便不能入讀書院呢?” 南煙溫柔道,伸手摸了摸她頭上蝴蝶樣式的發(fā)夾。 南安任由她摸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最后竟是主動的一倒頭栽在南煙懷中徹底放聲大哭起來。 她年幼,想的不深,只是愛熱鬧,想同兄長一樣同那些少年人在一處玩樂。 南煙像摸小狗般順著南安哭的上下起伏的背脊,低喃道:“如果可以,我真想送你去那什么石鼓書院?!?/br> 南安聞言,抬頭看她,須臾,又埋頭在她懷中,卻是不怎么哭了。 這時,南煙養(yǎng)的小灰狗尋了過來,南煙一把將小狗拎了起來,諂媚笑著遞給南安,柔聲道:“南安,你看,這狗是不是很可愛?!?/br> 南安見了,果真十分喜歡小灰,于是一把將小灰抱在懷中,她卻仍舊不起,依舊臥在南煙溫暖帶著清淡香味的懷中。 不久,東苑的下人尋來,見南安臥在南煙懷中,臉色不喜。 南安立即從南煙懷中站起,將小灰還給南煙,臨去時卻趁下人不注意,湊近南煙道:“你日后要不要來找我玩?” 她矜持的問著,聲音壓低,眼睛卻不去看南煙。 南煙想了一瞬,頷首應(yīng)答,南安便抿著唇瓣高高興興的隨下人離去了。 南安走后,南煙伸手去擼懷中的小灰,一邊擼,一邊問:“小灰,你看南安是不是很可愛啊?!?/br> 小狗汪了兩聲,朝南煙懷中拱去。 南煙將小狗抱在懷中,起身朝西苑走去,回去時,正好炳熙為她請的教習(xí)夫子已經(jīng)到了。 教習(xí)夫子身旁站著一人,名喚景兒,是炳熙特意替她挑選的貼身丫鬟,孟養(yǎng)卻也在南煙的請求下,不在作粗使仆役,而是候在南煙身旁。 一日很快過去,酉時一刻,教習(xí)結(jié)束,夫子準(zhǔn)時離去。 如今夫子不在,炳熙亦未歸來,孟養(yǎng)便不見外的湊近南煙,同景兒一起三人聚在一處閑聊。 南煙憶及清晨時南安的訴求,喃喃道:“孟養(yǎng),你說為何女子便不能進(jìn)入書院讀書呢?” 孟養(yǎng)思想簡單,搖頭道:“我不知道啊!” 一旁的景兒聞言卻接過話來,“自古以來,男女尊貴有別,陰陽之氣不可……” 南煙打斷她的話,道:“尊貴有別?可如今寒門之子亦能與朝官之子,昔日世家貴族之子在同一間課堂就讀,景兒,這情景你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