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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么東西?!”秦東安在袋子里翻來翻去,翻出一個透明的圓罐,里面是龍眼大小的透明丸子。秦東安把罐子翻過來看上面的標簽,“果汁軟糖?!重小巖你就拿果汁軟糖哄弄我?!”“沒哄弄你?!敝貛r忙說:“這個是我老家的特產,這里面加的不是你平常吃的什么蘋果汁橙子汁,是我們那邊山上產的一種野果,我們那里叫瓢果的,味道有點兒像野草莓,酸酸甜甜的,特別好吃。不信你嘗嘗?!?/br>重巖小的時候就有這種糖果了,不過那時包裝還沒有這么講究,都是盛在好大的玻璃罐里放在雜貨店的柜臺上賣,一角錢三五粒。重巖小時候沒什么零花錢,因此每次吃到都小心翼翼的,恨不得每一粒糖果都在嘴里融化得慢一些。那也是他灰色的童年記憶里為數(shù)不多的好味道之一。秦東安自己吃了兩粒,又把罐子遞給前排的兩個人,“哥,嘗嘗,挺好吃的。吶,張哥,你也嘗嘗?!?/br>重巖這才注意到駕駛座上的司機是一位他從沒見過面的圓臉的青年,重巖不知怎么稱呼,便沖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秦東岳大概是不愛吃甜食,嘗了一粒就不再要了。司機見秦東安的手伸過來,忙笑著擺擺手說:“安少爺自己吃吧,我都多大的人了,還吃糖啊?”秦東安嘀咕,“真的挺好吃。”抬頭看看重巖,哼了一聲,“別以為給我買點兒好吃的我就原諒你了?!?/br>重巖看的好笑,“給你買糖本來也不是為了求得你原諒呀,對了,你不是都猜到了嗎?當時也沒見你發(fā)這么大脾氣啊?!?/br>“誰猜到了?”秦東安說完就想起了那天聚會上倆人說的話,頓時氣惱,“誰說這件事啊……真是……”重巖好奇,“那你說的是什么事?”秦東安支支吾吾地不肯說,被問的急了就有些惱羞成怒起來,“誰讓你瞞著我的?我也不告訴你!”重巖,“……”他今天果然是來當墊背的。重巖瞟一眼坐在前面假裝什么都沒看見的秦東岳,暗想等下到了秦家,搞不好唐怡也得埋怨他。為了給自己公司拉來一個壯勞力,他這付出可真不小啊。車子開進秦家小院,唐怡果然早早就等在臺階上,看見兄弟倆下了車,視線停在秦東岳打了石膏的那條腿上,然后上上下下將他掃了兩圈,臉上慢慢浮現(xiàn)出一抹狐疑的神色,“岳岳,你受的傷……不止這個吧?”重巖先下車,怕秦東岳下車碰到腿便伸手扶了他一把。聽見唐怡的話,臉上露出佩服的表情,心說您可真是太了解您的兒子了!秦東岳垂下視線,在重巖臉上掃了一圈,露出一個壞笑來。重巖心里剛說了句“不好”,就聽他說:“媽,你看你這話說的,怎么就不惦記我點兒好事兒呢。真的就傷了腿,不信你問重巖,他都知道?!?/br>重巖,“……”唐怡的目光果然看了過來,重巖困難地咽了口口水,“阿姨,大夫說最多半個月就能拆石膏了,不要緊的?!?/br>唐怡對重巖印象一直不錯,聽他這么說臉色緩和了幾分,“進來說話,都站在院子里干什么?重巖你這是怎么鬧得,黑成這樣?”重巖摸摸臉,“回了一趟老家,前兩天還去鄉(xiāng)下翻地來著,曬的?!?/br>秦東岳昨天給家里打過電話,唐怡也知道了一些他們的事,便問道:“岳岳說你要種花?還承包了好大一塊地?”重巖點點頭,“我們有個合伙人是種植方面的專家,最擅長養(yǎng)蘭花。等以后培育出新品種,讓秦大哥給你帶一盆回來?!?/br>唐怡被他哄得笑了,“蘭花就算了,那么嬌貴的,我可養(yǎng)不好。有好養(yǎng)活又漂亮的,給我弄些來,我種在院子里。”“玫瑰怎么樣?”重巖問她,“我們正打算引進一批玫瑰苗呢,阿姨喜歡什么品種的,我們多進一些。”唐怡想了想說:“品種我說不好,不過那種粉嘟嘟的,還有橙色的,我覺得都不錯?!?/br>重巖自然一口答應,“沒問題,回頭看看什么時節(jié)移植海棠合適,給您這邊再移幾株海棠過來,海棠開花也好看?!?/br>“對,對,”唐怡忙說:“還有一種特別矮的海棠,叫英格還是什么的,開花特別好看……”客廳的另一端,秦東岳和他弟弟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都對重巖帶歪話題的能力佩服得五體投地。“我還給你帶禮物了,”重巖想起來重要的事,連忙從秦東安手里搶過袋子,從一堆零食里翻出了一個木頭盒子遞給了唐怡,盒子里是一對檀木的發(fā)簪,正適合唐怡這樣愛綰發(fā)的女士。這是他回臨海的時候,跟老太太一起去看飯店裝修時,在附近一個小店里買的。那個小店很有年頭了,店主是個上歲數(shù)的老手藝人,做了一輩子木梳小鏡子什么的,在他們那里挺有名氣的。女人就沒有不愛這些精巧的小玩意兒的,唐怡自然也喜歡,不過他兩個粗心的兒子從來沒有這么細膩的心思。唐怡把兩支發(fā)簪輪流綰著頭發(fā)給重巖看,兩個人捏著那么兩支小木棍評頭論足了半天。直到外面?zhèn)鱽眄懧?,秦東安從沙發(fā)上跳起來喊了一嗓子,“老爹回來了!”重巖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咳咳地咳嗽了起來。受自身經歷的影響,他對唐怡這樣母親身份的女性充滿敬畏,但是對于跟李承運一樣的父親身份的男人卻沒有什么好感。還沒有見到這位秦爸爸,重巖對他已經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疏離。唐怡和秦東安迎了出去,秦東岳也扶著沙發(fā)扶手站了起來,重巖連忙把沙發(fā)旁邊的拐杖給他遞了過去,“慢點兒。”秦東岳看看他臉上那種似乎是緊張起來的表情,壓低聲音說:“我爸脾氣特別好,你等下就知道了?!?/br>重巖看看他,“哦?!?/br>秦東岳笑著揉揉他的腦袋。重巖在心里暗暗翻了個白眼。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大老爺們兒了,被人這樣揉腦袋顯得很蠢。但是秦東岳動作很快,他每次都躲不開,后來也就隨他去了。唐怡和秦東安圍著一個人高馬大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那男人眉眼方正,臉上笑微微的,一只手還搭在秦東安的肩膀上。大概是唐怡讓他看自己頭發(fā)上的新發(fā)簪,他后退一步歪著頭打量,然后點點頭笑著說:“眼光比你好。”唐怡笑了起來,沖著正往外走的兩個人招招手,“這個就是重巖?!?/br>秦巍看看重巖,笑著伸手,“你就是重巖?聽說你現(xiàn)在和東岳合伙做生意呢?不錯,挺有闖勁兒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