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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巍的手掌寬大,溫暖而厚實,重巖握著他的手恍惚想起自己似乎還從來沒有握過李承運的手。“秦叔叔。”握著這樣一只手,重巖莫名的覺得自己似乎變成了很小的孩子。秦巍伸手在他腦袋上摸了摸,轉(zhuǎn)頭對唐怡說:“中午吃什么?上午跟他們?nèi)⒂^那個產(chǎn)業(yè)園,在外面走了十多里地,快餓死了?!?/br>“我去廚房看看?!碧柒f著笑了起來,“還十多里地……你知道一里地有多遠么?”秦巍反駁,“怎么不知道,我當年也在鄉(xiāng)下工作了好幾年呢。那個縣特別窮,驢車都沒有幾輛,出門都靠走的。”秦東安在他身后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又來了?!?/br>秦巍沒聽見,上下打量秦東岳,“什么時候拆石膏?”秦東岳說:“還有半個月?!逼鋵嵥鲈旱臅r候就已經(jīng)跟他爸透過氣了,他恢復的情況他爸知道的一清二楚,這一句話其實是問給唐怡聽的。秦巍拉著幾個孩子坐下,開門見山地問重巖,“你們那個公司主要做什么?”“花卉貿(mào)易,”重巖看了看秦東岳,他昨晚和林培就公司將來的營運方向做了一些探討,這些話還沒有來得及跟股東之一的秦東岳匯報,“我們請來的專家是專門培養(yǎng)蘭花的,他建議我們把蘭花種植作為業(yè)務發(fā)展的重點?!?/br>秦巍點點頭,“具體呢?”“一是精品蘭花的培育,”重巖想起上輩子那盆被他放在案頭的黑色蘭花,那可是多少人捧著銀子都買不到的好東西,“第二就是大面積種植小白蘭,提取精油。目前市場上的蘭花精油大部分都是白蘭花和米蘭花,我們打算大面積種植的是一種白蘭花的變種,這種蘭花植株低,花型小,重瓣,花期長,精油中含有的對人體有效的成分高達一百多種,遠遠超過了白蘭花和米蘭花。”秦東岳臉上也流露出意外的神色,重巖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解釋,“這是林培昨晚跟我說的。這種小白蘭他正在申請專利?!?/br>秦巍也有些驚訝,在他看來十來歲的孩子做生意也就是個玩,或者說是一種摸索、試探。但重巖顯然不是這一種情況,他的思路要成熟得多。秦巍的態(tài)度不知不覺也變得鄭重起來,“除了這種蘭花和秦氏的草藥,你們不種別的?”“也種一些?!敝貛r坦然地望著秦巍,“小白蘭要等明年開春才能大面積種植,目前林培還在研究小白蘭扦插不易成活的問題。這段時間如果不種點兒別的,有點兒可惜?!毕肓讼?,重巖又說:“其實什么花都種點兒才是我的初衷?!?/br>一開始重巖只想找個跟李家不挨邊的事情來做,恰巧溫浩選了這個項目,在重巖看來,這也是冥冥中的一種緣分,像在舊的游戲里打開了新地圖,未知的領(lǐng)域在吸引著他,這種探索的過程讓他覺得自己的日子開始變得有趣。秦巍不由地笑了,這句話說的還比較像個孩子。秦巍轉(zhuǎn)頭看秦東岳,卻見他正一眨不眨地盯著重巖,秦巍注意到他那種異乎尋常的專注眼神,不知怎么心里微微沉了一下。“咳,”秦巍輕聲咳嗽了一聲,“岳岳,你說你是要入股,錢夠嗎?”秦東岳回過神來,沖他老爹點點頭,“夠?!?/br>他的情況與林權(quán)和林培不同,林培算是技術(shù)入股,林權(quán)屬于公司給的福利,他就是正兒八經(jīng)地入股合伙,當然要掏錢出來。像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孩子成年之后都會持有一部分家族股份,秦東岳的分紅基本上都沒動過,現(xiàn)在拿出來用正好。秦巍倒是挺支持他拿這些錢去做點兒自己想做的事。不趁著年輕的時候到處闖闖,一輩子都鎖在秦氏這個小圈圈里打轉(zhuǎn)又有什么意思?秦巍不是商人,他的骨子里反倒有幾分文人的情懷,持才傲物,清廉自守。他小時候吃過家族里兄弟相爭的虧,格外看不慣大家族里那種明爭暗奪的事情,也不希望自己的兩個兒子眼睛里只有秦氏,或者說只有金錢權(quán)勢。所以秦家其他房里的孩子們都被送出國去學金融學管理,秦巍則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秦東岳要上軍校的要求。至于現(xiàn)在,秦東岳已經(jīng)二十多歲的人了,要做什么事更不由他決定。他適時地過問幾句,不過就是表個態(tài),讓孩子知道自己是支持他們的。如果他們有什么事需要他幫忙,他自然也不會推辭。而且這個小同伙看著也不是那種不靠譜的類型。秦巍不太放心地看了看重巖,長得挺精神的一個小孩兒,看眼神就比小安要沉穩(wěn),談吐也大方,看外表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至于剛才秦東岳那種莫名的讓他有些緊張的眼神……秦巍心想,大概是他想多了。☆、第57章合伙人秦巍是真的忙,在家匆匆吃了一頓飯就走了。唐怡約了閨蜜一起去插花班,捎帶腳的送秦東安去上他的英語補習課。家里除了保姆就剩下秦東岳和重巖,倆人正好湊一起好好研究研究林權(quán)早上發(fā)來的文件——林權(quán)其實是想直接發(fā)給重巖這個*oss的,但是他昨天忘了記重巖的手機號,郵箱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一大早打電話給秦東岳,秦東岳告訴他重巖今天要上他家,林權(quán)就干脆發(fā)到了秦東岳的郵箱里。重巖看著屏幕上一長串的銷售商名單,簡直有種天上掉餡餅的眩暈感,“這是他一個晚上統(tǒng)計出來的?!”“對,”秦東岳被他的反應逗笑了,“這人工作起來是很有效率的。當初我們倆商量開個武館,他也這樣勁頭十足的,短短幾天就把大大小小的武館統(tǒng)計出來了,當時真是……嚇我一跳。”重巖把名單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有些是他知道的,有些則從未聽過。不過上輩子印象比較深的幾個大型的花卉商倒是都被收錄在內(nèi)了,各家的主打產(chǎn)品也都標了出來。重巖覺得這應該只是林權(quán)的一份統(tǒng)計表,之后應該還會做一份詳細的分析報告。“我之前跟程蔚談過,”重巖說:“你知道他小舅媽的娘家是云南那邊的花卉出口大戶吧,之前他說可以幫我牽線,讓那邊出一份價格單。等那邊價格表出來了,咱們再比對一下?!?/br>秦東岳聽見程蔚的名字微微皺了皺眉,雖說不至于因為對程蔚這人有偏見就不去跟他做生意,但心里總歸有些介意。偏偏重巖提起這人的名字時語氣神態(tài)都自然的不得了,秦東岳心里貓抓似的,忍了半天沒忍住,假裝無意地問了一句,“你覺得程蔚這人……可交?”重巖想了想,“這人好色,但并不下-流。人品還是過得去的?!彼粗貣|岳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