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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了,不小心擾了他的好眠。 他沒有動靜,呼吸均勻而綿長。 也許是因為藥的作用,也許是真的累極了,她默默地等了一兩分鐘,發(fā)現(xiàn)他確實睡得很沉。 他的頭微微仰著,靠在沙發(fā)的頭枕上,在橘黃色的燈光的映襯下,眉目輪廓從內到外都散發(fā)著一種讓人炫目的美好感。他一只手擱在身前,另一只放在扶手上,眼睛閉著,上面搭著一層稠密的睫毛,比醒著的時候顯得和善可親了許多。 曾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最后,經(jīng)過長久地思量,她走進臥室,取了一張厚厚的毯子出來。 毛毯的一角掠過茶幾,不小心將艾景初放在上面的包拂到地面。東西滾到地毯上,發(fā)出一聲不大不小的悶響。曾鯉急忙抬眼瞅了瞅艾景初。 幸好,他并未受到影響。 她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拾起來后,將手里的毛毯躬身替他搭上。而他放在沙發(fā)扶手上的那只手,因為伸得比較遠,從毯子里露了出來。那指尖修得十分整齊,沒有一點多余的指甲,甚至有的地方剪得過多了,略有變型。手指很白,所有的指甲縫都是極其干凈的。用來救死扶傷的雙手。 這些需要用手來工作的男人,是不是都是這樣。 曾鯉想了想,再次俯下身牽著那只手放到了他的腿上??赡苁撬氖痔珱隽耍@擾了他,他的眉頭皺了皺,手從曾鯉那里抽了回去,擱在近旁一側,頭偏了下卻沒有醒。 做妥這一切,曾鯉拿上東西,關了燈,緩緩地合上門。 作者有話要說: 算是上一章的后半截。下一次更新估計要多等幾天了。我要醞釀下。。。 每次都求留言,這次變花樣換成求收藏……免得嫌我煩,哈哈哈。 ☆、4——3 曾鯉回去之后很久都沒睡著。 她認床,又錯過了作息時間到了深夜反而睡不著了。她躺在床上,一會兒看著窗簾,一會兒看著天花板,不知道挨了多久才閉眼,迷迷糊糊又做了許多夢,那些夢都是片段,一個又一個的片段,一層一層地累積起來就像一個黑影揪住她,拽住她,將她逼得無法呼吸。 她猛地在被子里蹬了下腿,自己就被自己嚇醒了。 曾鯉看了下時間,掀開窗簾,雪已經(jīng)停了,天邊似乎有點灰白灰白的。 最后,她干脆收拾了下出門去。 東山日出是遠近聞名的一處景致。因為大雪封山,公路還沒通車,纜車卻開了。東山酒店離山頂還有一小截距離,可以坐纜車也可以自己爬上去。 大概昨夜下雪的緣故,看日出的人不多,只有零零星星幾堆人。 曾鯉出門正巧遇見幾個準備觀日出的同事,她可不敢一個人走山路,也就跟著他們買了票上山頂。 纜車是很大的那種,一節(jié)車廂可以坐二十多個人。 一路上,大伙都很興奮,不停地在纜車里拍照留影,曾鯉卻一個人靜靜地站在角落里。 纜車到了終點,大伙兒一呼啦地下車,朝觀景的懸崖奔去,絲毫沒有注意到曾鯉走的另一個方向。 她沒有和看日出的人流一起,而是繞過山頂東山寺的院墻,繼續(xù)朝那邊的小山峰走去。山頂?shù)难┓e得很厚,幾乎沒過她的小腿,海拔又高,所以她走得很吃力,還有些喘不過氣來。 但是她依舊越走越疾,最后腿實在提不起來,撲哧一下跌在了雪地里。 她面朝下地倒著,臉頰挨著雪,半晌都不想繼續(xù)動。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山崖那邊有人在高呼,一陣又一陣,似乎快要破曉了。 她努力翻過身,坐起來,又繼續(xù)朝前走。 終于看到那只久違的巨大的同心鎖雕塑。雕塑四周的鎖鏈上,甚至懸崖邊鐵鏈做的扶手上,掛的全是銅鎖。只要是有空隙的地方都滿滿地被鎖掛著,一層又一層重重疊疊,幾乎看不到鎖鏈的原貌。 她走了過去,繼而蹲下去翻看。 每一把鎖上面都是刻著“永結同心,百年好合?!?/br> 但是她要找的不僅僅是這樣的。 她要找的那把不但有這八個字,背面還寫的有她和他的名字。那是那年夏天,他們來的時候,他一刀一刀刻上去的。 手套太厚了,她覺得有些礙事,于是干脆將手套脫掉,光著指頭挨著挨著翻。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領悟了點什么,開始后悔自己剛才太笨了。都過了這么多年,怎么可能還在鎖鏈的面上,于是,又掰開上面那層新鮮的,專門找那些被風雨侵蝕舊了的鎖。 一大堆金屬物又冷又硬,掛在那里日曬風吹了不知多少時日,鎖面的很多字跡都被鐵銹和冰渣子覆蓋著,分不出原來的面目。她便用手指依次抹干凈,湊近去仔細辨認。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思路都很清晰,不想哭也沒有流眼淚。 漸漸的,她覺得腳都蹲麻了,干脆就地坐下去。 可是,一個,又一個,一個又一個……都不是。 山那一頭的紅日,一躍而出,那些興奮的歡呼和嚎叫達到了巔峰。 然后,一個人影立在曾鯉面前。 曾鯉只以為對方要過路,于是朝邊上挪了挪,讓出道來。哪知,來人沒有動腳步,卻問了一句:“在找什么?” 曾鯉聞聲一抬頭,看到那人竟是艾景初,頓時有點尷尬,“怎么是你?!?/br> “剛才起了床,覺得時間正合適,也來趕趕日出。” “那你遲到了。”第一道曙光已經(jīng)冒出來了,而他居然還在這里和她磨嘰。 “你找什么?”他不理她的話,又問。 “我以前放在這里的鎖?!?/br> “多久了?”他繼續(xù)問。 曾鯉突然覺得有點生氣了,“不關你的事?!?/br> “我見過他們幾個月就換一次鏈子,同時會把那些鎖全扔了,不然太重了之后,扶手會掛斷?!?/br> 說完后,艾景初注意到曾鯉的手。那手指又黑又臟,已經(jīng)被凍得通紅。手背上好多條被銅鎖邊角刮傷的痕跡。 其實,他呆在遠處看了她好久了。 本來準備起床收拾后他就退房回去。哪知打開窗發(fā)現(xiàn)天氣不錯,又想起昨晚她問他看日出的事情,于是索性自己也出了門。 他沒乘纜車,一個人獨自沿著臺階走上來,快到頂?shù)臅r候,他看到曾鯉神色恍惚地單獨走上另一條小路,一時不太放心便跟了過來。 本來艾景初沒想打擾她,可是最后還是沒忍住。 “你起來吧?!彼f。 “我不找了,就隨便看看。” “曾鯉?!?/br> “日出快沒了,你趕緊走吧,這里不歸你管?!彼荒蜔┑卣f完,又挪了挪地方,示意艾景初趕緊走,繼而她又開始不管不顧地繼續(xù)翻看那些鎖。 他蹲下去,沒有情緒地緩緩對她說道:“你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