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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那么重視禮貌的一個人,平時去超市買點兒東西都順口跟收營員說謝謝的,剛才怎么沒和那人道謝呢?忘了?剛才上山的時候她還挺高興的和自己聊天呢,怎么現(xiàn)在好像生氣了?不過聽劉子期說他媽現(xiàn)在更年期了,脾氣陰晴不定的,聞瑾覺得陳雅靜可能也是這樣,便安靜的跟在她媽后面沒多嘴。繞過一排排肅穆的石碑,終于走到了他爸墓前。聞瑾有些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不久前似乎還有別人來過,因為他爸碑前放著一束還很新鮮的紫藍色小碎花。如果沒記錯的話,這種花好像有個挺矯情的名字,叫“勿忘我”。大概是他爸生前的戰(zhàn)友來過,而陳雅靜并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神色,甚至有些不屑的把那束花推到了一邊,將自己帶的白玫瑰放了上去。是的,陳主任只有在這里才會浪漫一把。只要來看他爸,他媽就一定會像個要去約會的少女一樣買一大束白玫瑰。她看著墓碑上那個小小黑白照片里的年輕男人,神情漸漸溫柔下來。“老頭子,兒子回來看你了,”說完笑了,自嘲道,“你永遠看著這么年輕,我都不好意思這么叫你了?!?/br>聞瑾擰開一瓶好酒,澆了一大半在碑頭,“爸,又好久沒來了,給您敬個酒?!闭f完自己也灌了一大口。“媽你來點兒嗎?”聞瑾把瓶子遞到他媽面前。“不了,我明天有臺手術(shù)呢?!?/br>“爸您瞧,”聞瑾笑了笑,“我媽現(xiàn)在還這么敬業(yè)愛崗呢,也不知道休息休息,我不在家的日子成天泡面湊合?!?/br>陳雅靜也笑了,兩人搶著告狀,“聞一南你先托夢教訓教訓這臭小子,找了對象也從來不給他媽說...”聞瑾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媽,“我,我...”我沒有?算了...聞瑾說不出話來,張了張嘴呆呆的看著她。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陳雅靜牛哄哄的看著他,一臉“你人都是我生的跟我裝蒜我會看不出來?”他爸犧牲了有整整14個年頭了。這道疤在時間的沖刷下早已慢慢淡化。聞瑾還記得8歲那年夏天,還穿著白大褂的陳雅靜蹲在他面前,眼睛紅腫的嚇人,卻字字擲地有聲:“聞瑾,現(xiàn)在mama跟你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好好聽著?!彼嗣÷勮哪?,“你爸爸是個大英雄,你是大英雄的兒子,你不能給他丟臉。”她沒像同事建議的那樣因為聞瑾還太小而瞞著聞瑾,她把血淋淋赤果果的真相坦然的擺在了8歲的兒子面前。每年去掃墓她都帶著聞瑾,像這樣和爸爸聊天。仿佛就是他母子倆在鬧,而父親在安靜的聽他們講。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好啊大家老賀微博——挖坑的賀一天啊嘿嘿請多關(guān)注~第38章第38章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滑到西邊的天空了,在山路上能看到大片金燦燦的光芒,粉色的云霞,和山腳下他們生活了說十年的小城...風景漂亮的陳雅靜一定要停下來拍幾張。“這地方,看了一輩子都沒看厭?!标愔魅螄@息道。回到市里,聞瑾前腳下車,劉子期后腳就打電話來了,聲音聽起來有些著急:“大聞砸,你在哪兒呢?”“剛下車,我家小區(qū)門口呢?!?/br>“你能不能來公路加油站這兒接我一下啊,我特么剛開共享汽車去了鎮(zhèn)上一趟,快進城了去加油站上了個廁所,出來車被人刷走了!”“...”聞瑾都無語的說不出話來了,“你特么上個廁所鎖個屁車啊!”遇上這檔子事兒劉子期也挺難受的,這會兒正蹲路邊啃指甲呢,“我這不...大號兒么...怕拉的久了又多收錢?!?/br>人摳真的是一輩子的事兒,哪怕現(xiàn)在都酒吧老板了月入幾十萬,還是計較這些小錢。“行了,去加油站里邊兒待著吧,這兩天下了雨晚上得冷?!甭勮?。掛了電話,陳雅靜問他,“誰呀?”“劉子期,困公路上了我去救他?!?/br>“哦,那還回來吃飯嗎?”“估計回來晚了,您不用等我?!?/br>“那你怎么去???”“我打個車。”聞瑾道。“對,別騎摩托了,不安全?!?/br>聞瑾又上樓給劉子期拿了件外套,他原本開車來的肯定穿的不多,一會兒摩托車回來別吹感冒了。回來這兩天也沒去過駱大爺那兒,車不知道有沒有油,可能還得去趟加油站。“駱爺!好久不見了,身體好吧?”聞瑾道。駱大爺這會兒正屋子里煮面呢,被他嚇了一跳。“兔崽子嚇死我了!”看見聞瑾也挺高興,“大學生回來啦?”“是,放暑假了?!甭勮πΑ?/br>聞瑾急著取車,兩人便沒聊太久。這車四個月沒用都積灰了。聞瑾只得從屋子里扯了塊抹布隨便擦了擦就上路了。這車其實是聞瑾他爸的。聞一南犧牲后,陳雅靜雖表現(xiàn)的堅強,但聞瑾知道她很多年都沒睡好覺。有些人緩解痛苦的方式是將自己陷在回憶里,而有些人,則選擇走出去。陳雅靜是后者,她收起了聞一南的照片,賣了他的車,將他的襯衫深壓柜底。她不能每天自怨自艾頹廢低迷,她還有兒子要照顧。可她不知道的是,她把車子賣掉的那天,聞瑾便去找了那個買車的人,拜托他把車子留下。也不知是壓根沒把一個孩子的話當真,又或是幾年后,那輛曾風靡一時的摩托已破舊不堪失去價值,總之,初二的時候聞瑾終于攢夠了錢,車主高高興興的把車賣給了他。聞瑾給了他3120元,那人笑他傻,說這車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值這個價了,聞瑾什么都沒說推著車走了。那賣家是修車廠老板,看著小孩的背影想了想,道:“這車現(xiàn)在不能用了,我給你改一下吧?!?/br>于是,這輛嘉陵70一直陪聞瑾從初二到現(xiàn)在。他知道當初陳雅靜為什么賣車,所以更不會告訴她自己贖了車。只是后來她還是知道了,卻從沒說過什么。言歸正傳。聞瑾到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劉子期站在加油站的超市里喝了一罐熱咖啡和一罐八寶粥了,搓著胳膊瑟瑟發(fā)抖。接過聞瑾帶來的外套時他幾乎要哭出來了,“臥槽你怎么能貼心到如此地步?!”聞瑾擺了擺手,“父愛如山?!闭f完又有些晃神,好像,誰在什么時候也這樣說過。載著劉子期回到市里,正好路過自己家小區(qū)。路邊一盞路燈下似乎站著一個很高的人,穿著黑帽衫,大半個臉都藏在帽子里。遠遠的聽見摩托聲時他就望向了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