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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哪里做得不對,活該用真心換取欺騙?趙世碂這才慌忙抬頭,立即道:“我沒有騙你。”趙琮冷笑:“沒騙?沒騙我,你為何裝死?沒騙我,你為何與吉祥信鴿傳信往來?你在我面前裝傻子!裝不會說話!你到底為的是什么?為我的皇位?為我的命?!”越說,趙琮越悲傷,他那么真心對待的孩子,所求的居然也不過是這些。“我沒有!”趙世碂說得違心,雖說他后來改了,但他當(dāng)初的確因這些而進(jìn)宮。可他萬不能對趙琮說實話。他不能說實話,心中便越發(fā)討厭自己。“趙世碂!”趙琮憤怒,大聲叫他的名字,說著便又吐血。趙世碂下意識地就去用袖口擦他嘴邊的血,趙琮再度打開他的手,并道:“你為何進(jìn)宮,為何騙朕,為何再裝死,死了為何又要回來。這些朕統(tǒng)統(tǒng)不問,朕只當(dāng)從前的好心都喂了狗!只是今日,你既有臉回來,朕便當(dāng)面告訴你:朕命你從今以后不得踏入開封府一步!朕命你即刻離開開封府!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朕的面前!”“我不!”趙世碂想也沒想,立刻拒絕。趙琮被他氣得直哆嗦,莫名其妙地來,莫名其妙地走,卻又莫名其妙地來。第一回來時,騙去他的同情心。第一回走時,騙去他的半副心神。這一回來,又要騙去他的什么?!他除了命與皇位,到底還有什么值得人再去騙?這輩子還不如不要!他上輩子都跳海自殺了,為何又要把他送來這輩子繼續(xù)受折磨?!“你,即刻便走!”他放在被面上的手不住顫抖,硬撐著,再度說了這么一句。“我不走?!壁w世碂只剩這一句話,“我不走,我絕不走……”趙琮連連喘氣,大聲喊:“福祿??!”“陛下!”福祿趕緊沖進(jìn)來。趙琮抬起手,指著趙世碂:“將他拖出去!趕出開封府!再也不許他進(jìn)東京城!”“……”福祿有些傻眼。“快去!”“是!”福祿一個激靈,立刻要去拉趙世碂。趙世碂卻突然跪了下來,跪到床榻邊,他抬頭看趙琮,輕聲道:“我錯了。”趙琮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真的好恨自己哪。這個騙子就這么跪下來,眼眶含淚,抬頭看他,僅說了這么一句話,這么三個字,他立時就心軟了。他真的恨,真的不甘心!他喘了口氣,渾身無力,往后癱去,眼看著又要吐血。趙世碂往前膝行一步,雙手扶著床邊,依然抬頭看他,再道:“我錯了?!?/br>趙琮被逼得直接再吐出血來,且這一回再也止不住,趙世碂伸手去扶他,趙琮即便癱軟,也記得推開他,并朝他道:“滾。”福祿哭著上前扶住趙琮,往外叫御醫(yī)。白大夫跑進(jìn)來,瞧見這場景也覺納悶,上前要診治。趙世碂卻擋在面前。福祿哭道:“小郎君!您先出去!陛下不愿見您!陛下都這樣了!小的求您了,您出去吧!”白大夫腦仁直疼,一句話也不敢多說。趙琮卻不愿躺下,吐著血也要看著趙世碂。趙世碂咬牙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往外走。趙琮身子一軟,滑了下去,眼圈卻也變紅,并再度暈倒過去。趙世碂邊走,邊解開外頭的大毛披風(fēng),扔到地上。他走出內(nèi)室,經(jīng)過正廳。其他官員再度看向他,他卻未拋去一點眼神。他很冷漠,也很沉默。原來將趙琮氣吐血的,不是孫太后。是他趙世碂。他走下臺階,轉(zhuǎn)身,撩開衣擺,朝趙琮躺著的方向跪了下來。第92章他暗暗說服了自己。趙琮這一回暈倒,再不似方才那般,僅半個時辰便醒來。他氣狠了,吐了太多血,很久也未醒,且御醫(yī)不敢再為他施針。陛下既未中毒,福祿也出來請各位大人先回家去,他們陸續(xù)離開。只是他們一走出正廳便傻眼。那位傳聞中得陛下萬分寵愛的,已死的,突然又回來,已長大的小郎君,在臺階下跪著呢!他跪得一絲不茍,腰板挺直,視線下垂,一動不動。他們也不敢多看,只能低頭從他身旁經(jīng)過。司朗眼神復(fù)雜地瞄了他一眼,決定回去要好生與趙世晴商量一番,這番也太奇怪。趙世碂忽然死而復(fù)歸,還跪在這里,明顯就是惹惱陛下的模樣??!所以說啊,這人也得看命,雖是王府末流庶子,誰讓他得陛下親眼。魏郡王府真是得也因趙十一,失也因趙十一。但這趙十一,照樣如此。討得陛下歡心,便是同公主一般尊貴。惹得陛下惱怒,即便是這樣的風(fēng)雪天,也得在外頭老實跪著。易漁也看了一眼,再默默收回視線,走在最后頭,一行人終于走出了崇政殿。路遠(yuǎn)送幾位大人離開,回來瞧見趙世碂還那般跪著,也不由嘆氣。他走進(jìn)去,到福祿身邊,小聲道:“師父,小郎君還在外頭跪著呢……姿勢一點兒沒變?!?/br>“唉,跪著吧?!备5撘矝]辦法,陛下都說要逐他出開封府,他們豈敢說什么?況且,他以為,小郎君應(yīng)該也跪不了太久。都是金貴人,身子健壯是一回事,可這跪功真不是一般人能練得的。可趙世碂卻一直跪著,跪到日落,再跪到月升。甚至外頭飄起了雪,他居然還在跪著。染陶心疼地站在門口看了幾眼,卻也不敢為他撐傘,更不敢給他送些熱茶水喝。她只能嘆氣,轉(zhuǎn)身再回去。福祿問:“如何?”“還跪著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jiejie,我也不知。陛下氣狠了,還要小郎君‘滾’。”染陶再嘆氣,又道:“聽外頭遞話進(jìn)來的人說,公主還在忠孝伯府呢。”“在那兒待著做什么?”“咱們公主如何性子,你是知道的。具體由來,也沒打聽出來,但總歸是他們?nèi)堑霉鞑桓吲d。陛下被他們孫家氣成這般,公主定要替陛下出這口氣的!”福祿聽罷,小聲道:“jiejie,陛下怕不是為這事兒氣的。”“???”“陛下怕是為……”他指指外頭,“為那氣的。且陛下命人捆了吉祥,吉利正看著呢。方才小的在外頭,聽到陛下與小郎君在里頭言語頗為激烈,似乎也提到吉祥?!?/br>染陶皺眉:“吉祥,你是親自去查過他的。”“是??!清清白白,一點兒錯也沒有,這幾年吉祥辦事也很妥當(dāng),從不犯錯?!?/br>他們倆想半天也沒想出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只是外頭的雪越下越大,染陶又出去看了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