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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檉坐在桌前蹙眉深思,許久未說話,待回過神來,輕咳道,“你jiejie不是自盡而死。”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開篇以來蘇檉大大第一次說這么多話…… ☆、第十三章 唯有蘇檉坐在桌前蹙眉深思,許久未說話,待回過神來,輕咳道,“你jiejie不是自盡而死。” 杜鵑死時身上沒有外傷勒痕,沒有中毒跡象,穿著干凈衣服,安安靜靜莫名死在房間里的床上。 因此外面不明真相的人們在才會傳言說是鬼上身索命。 而杜軒知曉發(fā)生的事,覺得是自己走后,jiejie萬念俱灰一時想不開,但又不愿那副模樣而去,便換了干凈衣服才自盡而死。 但杜軒所言只不過是猜測,且太過個人情緒,杜鵑之死細想來還有很大疑點的。 “窒息而死之人,死前會因缺氧而極度難受掙扎,此時必定會兩手亂抓,身上會留下或多或少的抓痕,衙門仵作已經(jīng)驗過尸身,并未發(fā)現(xiàn)身上有何傷痕?!碧K檉解釋道,“且一個人可以選擇很多種死法,卻很難能在清醒自由的狀態(tài)下,自己讓自己窒息而死,所以,杜鵑之死并非自殺?!?/br> 葉韶點頭,貼心地將一盞清茶輕推至她手側(cè),持絕對贊同態(tài)度。 “我姐生前待人和善,少與人起爭執(zhí),也并無仇家,到底是誰要害死她?!”杜軒提起jiejie便悲慟欲絕,聽蘇檉說杜鵑并非自盡而死,更是情緒激動。 “你放心,這件案子我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不會讓你jiejie枉死。”我出言安慰。 “此事怕是與鄭越還有所關(guān)聯(lián)……”蘇檉站起來,沖我道,“把他交給蘇州衙門看管,明日早起得去再去畫館查個究竟?!?/br> 話音未落,莊沐萱卻立刻先我一步擋在杜軒前面,雙臂一伸將他護在身后,“不行!” 我不解地看著她,不知她這般舉動又是為何,明明剛剛還為葉韶而對杜軒“嚴刑逼供”,怎么這么快又倒戈相向,護起別人來…… “把他交給衙門,他招了供只有死路一條,可他和杜鵑,都是這個案子的受害者?!鼻f沐萱又擰起了好看的柳葉眉,試圖理論,“他殺的都是該殺之人,不應(yīng)該有這樣的下場!” “該不該殺自有律法來定,也自有律法懲戒。這世上該殺之人多如牛毛,若是人人都執(zhí)行私刑,豈不都亂了套?!”蘇檉一個眼神暼過來,冷冽犀利,“他身背三條人命,自然要為自己所為負上責(zé)任。你從前做山匪,即使敢愛敢恨也從未妄傷過人命,如今護著殺人犯又是何道理?!” “我……”莊沐萱饒是平日里再伶牙俐齒,也有些辯駁不了這番說辭。 “沐萱,”葉韶徐徐開口,喚了一聲,眸色溫潤地瞧著她,“畫言說得對,聽話不要鬧了?!?/br> 莊沐萱這才有些不情愿地閃過身,猶猶豫豫心有不甘地看著杜軒。 “多謝姑娘仗義執(zhí)言。我自知罪無可恕,但只求各位務(wù)必查出殺害我jiejie的兇手,還我jiejie一個公道,杜軒感激不盡?!倍跑帒┣蟮?。 “自然?!比~韶放下手中茶水,點頭應(yīng)允。 翌日清晨,我們趕到鄭越畫館時只見大門緊閉,敲了半晌也不見有人來開門。 隔壁裁縫鋪子早起的大叔好心提醒,說是見到鄭越一大早就抱著盒子往城北郊外去了。 城北郊外方向…… “是杜鵑所葬之地?!比~韶挑眉道。 從一開始,鄭越整個人給我的感覺就是怪怪的,但他又處處未曾失禮于人,還算淡然從容,說不上是哪里有問題。 待我們趕到城北郊外,遠遠便看到鄭越在杜鵑墓前,正拿著盒子里的軸軸畫卷焚燒。 他背對著我們,秋風(fēng)乍起,我無端從他的背影中感受到幾分悲戚,看著畫卷在火中焚化成煙灰隨著秋日黃葉一起飄向空中,盤旋幾圈又隨著風(fēng)停而落下來,煙氣四散,他被嗆得咳嗽起來,卻還是不停歇手中動作,那瘦弱的身軀在風(fēng)中落寞的幾近模糊。 為何要燒掉呢。 即使愛恨情怨不過黃粱一夢,即使故人不再,光陰難回首。 能留下些回憶紀念的物件總是好的。 無論發(fā)生過什么樣的事,無論曾經(jīng)是愛是恨,毀掉所有帶有她的一切也并不能夠代表重新開始,只是證明了忘不掉而已。 我想,若是我啊,哪怕那人不屬于你,她不愛你,她與別人談笑風(fēng)生,與他人心照不宣,她開心或不開心,只要我看得到她平安,便已無奢望了。 人有時候大抵想要的太多,末了反倒前功盡棄一無所有。 鄭越與杜鵑原本可以是天作之合,卻因了猜疑沖動賭氣而終是惹禍上身,一人死,另一人怕是也傷盡了心。 我們幾人一直站在他身后未曾打擾這一刻。 看著他打開看一眼又燒掉的畫卷里,卷卷除了杜鵑花便盡是杜鵑畫像,偶爾會有一兩只子規(guī),與上次在畫館時看到的無異,回去后聽葉韶說,子規(guī)啼血說得便是杜鵑鳥,滴滴鮮血灑在地上,不斷擴大慢慢的染紅了整片山坡,花吸收了之后就變成了杜鵑花。 杜鵑花杜鵑鳥,大概皆因了那人名字中的“杜鵑”二字,便成了他的心頭好吧…… 鄭越燒完了畫卷,揚袖揮灑紙錢,漫天飛散的白色飄落四處,一如情愛迷了人眼,看不清剪不斷理還亂。 我忍不住偷偷望了一眼蘇檉,她站在葉韶身側(cè),面色依舊是素日里那副清冷寡淡的模樣,探不到任何大喜大悲或是眼角眉梢的細微,立于風(fēng)中的修長身姿,讓我驀然有種遺世而獨立的感覺。 她大概少有被情緒左右的時候吧,時時冷靜機智,不疾不徐,我從來都不知她是否有過被情愛所困的時候,也不知她看著世間這般愛侶之間的憾事時心中作何感想。 她僅有的少見柔情是對著葉韶,但葉韶向來懂她,兩人甚至不必言語就可解對方心中所想,如此,也不會被困吧。 我這樣日日夜夜被困不得所出,又似是獨角戲般畫地為牢的人,真是羨慕呢…… ☆、第十四章 “該結(jié)束了。” 鄭越冷聲道,從墓前站起身來,晨間的曦露沾濕了青衫衣擺。 這話里意味深長。 該結(jié)束的到底是這段已然陰陽相隔的感情,還是這荒唐世事。 還未等我琢磨出頭緒來,便見他轉(zhuǎn)過身,毅然決然地離開,剛邁出幾步,才發(fā)覺有人擋著去路。 他抬頭看到我們,先是愣住,繼而似乎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釋然輕笑,“走吧?!?/br> “去哪里?”莊沐萱不自主地茫然接話,不明白他的意思。 “衙門?!彼斐鲭p手作束手就擒狀,“我知你們是衙門的人,我自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