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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要再無力掙扎最后一下,不認失手殺人之罪呢…… 承認失手殺人,總比謀殺罪名要判得輕些。 但王貴始終堅持周揚是自己突然口吐鮮血,一頭從高坡上摔下去的…… “編,繼續(xù)編……”被我安撫住的莊沐萱雙手抱臂,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你到底有沒有編過瞎話?!這種水平的瞎話說出來,你不怕笑掉別人大牙啊……人周揚好好的為什么突然口吐鮮血?是不是因為你蠻不講理非要和人家平分,被你氣得了?……” 就像你一天到晚差點把我氣得吐血一樣…… 我暗自腹誹道。 葉韶聞言悠然笑道,“沐萱說的情況,也不是不可能……” 大人最近愛上聽五妹胡扯…… 我看向始終未發(fā)一言的蘇檉,她單手撐額,似乎一直未聽我們講話,眼神落向遠處,沉入深思已經(jīng)許久了。 “你用的迷香是哪里來的?” 終于,蘇檉開口發(fā)話。 “別人給的。” “誰?”蘇檉收回目光看向王貴,眼神犀利起來。 “錢珅?!?/br> “他,給你的?!”蘇檉有些玩味的挑眉反問,語氣中十二分質(zhì)疑。 “我……”王貴抬頭看了眼蘇檉,下意識地將頭又縮了回去,大概是被蘇檉盯著心里有些虛,結結巴巴換了說辭,“我在客棧他的房間拿的……我見他用過一次,一小段就迷暈了幾十條惡狗,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好用的迷香……” 我腦子還沒有從這突如其來的發(fā)問中轉過彎來,蘇檉稍一擺手,示意延澤將王貴押回牢里。 葉韶也不再嬉笑,認真看著蘇檉問,“畫言,迷香可有什么不妥?” 蘇檉并未急著回答他,而是在眾人滿臉疑問的注視中,掏出一小節(jié)迷香來,展示給大家看。 其實在我看來,那是再普通不過的迷香了,頂多燃起來的味道好像與我從前聞過的有些不同而已,但迷香那么多種,用途都是拿來迷暈人的,沒有什么特別。 “這是在王貴身上發(fā)現(xiàn)的迷香,與那日在他屋內(nèi)點燃的是一種,名叫‘樓杦香’。這種迷香看起來沒有特別之處,但它是曾經(jīng)的一個西域古國流傳而來的異域奇香,味道獨一無二,燃起來時的氣味比較詭異,似淡似濃,似素似艷,用量很少效力也極強,所以那日我進門便猝不及防一口吸入才中了招。” “樓杦香?!” “對,五年前我在一個江湖神醫(yī)手中見過這種香?!闭f著,蘇檉抬眼示意千帆,“去拿燭臺來。” “這種香是由一種長在西域古國的植物‘樓杦蘭’制成的,樓杦蘭本身含劇毒,制成迷香后,迷效極好但不會傷及性命,但樓杦香燃盡,成為灰白色的香灰時,才是樓杦蘭毒素最盛的時候?!?/br> 蘇檉接過千帆遞過來的燭臺,溪秋去打開門窗,她便著手燃著了香,大家下意識的捂緊口鼻,樓杦香燃了很小一段,蘇檉便把它掐滅了,順手拿過葉韶面前的杯子,將那段香灰輕彈進茶水里。 “這東西拿來下毒,無色無味,中毒癥狀半個時辰后才會出現(xiàn),最先會導致肺部血液翻涌,也就是呈現(xiàn)大口往外吐鮮血之狀,緊接著毒素會引起五臟六腑劇烈疼痛,像是被人揪住肺腑使勁揉搓撕扯一般,直到疼死為止?!?/br> 蘇檉輕晃了晃手中杯盞,遞過來給我們看,香灰溶進茶水中不見蹤跡,而茶水依舊湛清如初。 “會不會是王貴下毒,然后威脅周揚平分籽玉,周揚不肯,他就干脆一把把他推下高坡!”千帆推測道。 葉韶搖了搖頭,否決道,“不會。以王貴簡單粗暴的行兇手段來看,這種先下毒再談判的迂回方法,不是他能做的出來的。且他根本就不知道這迷香香灰還有劇毒的功效,不然他也不會說周揚無緣無故口吐鮮血……” “五妹?。?!” 眼看著一邊聽葉韶講話,一邊已經(jīng)按耐不住自己滿滿好奇心的雙手,去將蘇檉剛放在桌上的那杯有毒茶水端起來放在鼻子邊聞的莊沐萱,我不禁厲喊出聲,生怕她忍不住好奇心再嘗一口。 莊沐萱回頭看我,我板起臉沖她搖頭,她鼓鼓嘴,不甘心的放下了杯子。 蘇檉瞟過來一眼,接著又扭頭朝溪秋吩咐:“去那家客棧查人證,特別是后廚,看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薄?/br> 這時延澤將王貴押入牢里后,又跑了過來,蘇檉順勢起身,沖延澤道,“準備好熱水,毛巾,還有我驗尸的工具?!?/br> “啊?――”延澤一愣,停住了腳步。 “畫言,你是要……”葉韶說著也起了身。 “重新驗尸?!?/br> ☆、第三十八章 周揚的尸體放置在尸房,雖然保存的還好, 但畢竟已經(jīng)是隔了許久的死尸, 免不了會產(chǎn)生一些難以言說的味道。 我硬著頭皮上前,動手掀開了蓋在周揚身上的白布,一股刺激的尸臭腥味嗆鼻而來, 胃里下意識一陣不適, 我屏住呼吸, 強迫自己胃里泛泛的嘔意, 心中稍稍慶幸早上時候只是喝了一小碗稀米湯,不然真的要吐一地了。 “我來。”蘇檉輕聲道,伸手輕拉過我衣角,我點點頭,后退一步給她讓出位置。 蘇檉伸手去探尸身脖頸,一絲猶豫都沒有,仿佛聞不見尸臭,也看不見尸體面容一般。尸身上的血跡都干涸已久, 顏色變深, yingying的粘在皮膚上。 蘇檉一手按著尸身額部,使尸體頭后仰, 充分暴露出整個脖頸部位,用大拇指來回摩挲著喉結處,我將擰好的熱毛巾拿過去輕擦著血跡,葉韶將泡在熱水中的銀針撈出,又親自將銀針放在火上燎了, 然后再遞給蘇檉。 蘇檉接過銀針,找準位置刺了進去,接著持著銀針的右手手指輕捻,將銀針旋了出來,扎進喉嚨深處的針身已然發(fā)黑。 看著發(fā)黑的銀針,蘇檉一陣沉默,繼而,有些懊惱地放下了銀針。 “從一開始,我們就想錯了方向?!碧K檉略一閉眼,伸手拉上了尸身上的白布,“從周揚表面所看,的確是外傷居多,而且案發(fā)現(xiàn)場目擊者口供,種種因素顯示周揚是摔落高坡致死,所以先入為主,自動忽略了其他可能性,真是致命的錯誤。” 看著蘇檉懊惱自己,我不禁心下酸澀,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好。 日日夜夜為了查案費盡心力,以身犯險去探查證據(jù),安頓照顧死者家人,兼帶驗尸等事,還要考慮為死者遺孀保留全尸,安和下葬。 做到這個地步,如今卻要責怪自己,真是讓人心里不是滋味。 “這不怪誰。”葉韶輕拍著她肩膀,柔聲道,“誰能想到他會是中毒而死?不過幸然現(xiàn)在找對了方向,亡羊補牢,為時不晚?!?/br> “樓杦香在市面罕見,不懂藥理不做藥材買賣之人很少能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