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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看他,見他又熱了甜湯從廚房拿過來給我。 “大哥,晚飯你也沒有心思吃多少,這會兒還是喝點湯暖暖身子吧?!?/br>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碗,喝了幾口。 “大哥,你說能找到追殺大人的兇手么……”溪秋拉過椅子,在我旁邊坐下來。 我愣了愣,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事突然得沒有由頭,很是棘手,想揪出元兇來簡直是大海撈針一樣…… “我相信頭兒!”溪秋朝我看過來,堅定道。 我看著溪秋無比堅信的神情,一時動容。 蘇檉在他們心里,幾乎是一種信仰的存在,從不懷疑,從不動搖。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鄭重地點頭贊同。 ☆、第七十一章 我悄悄推開房門,放輕了腳步走進(jìn)去, 傍晚的天色昏暗, 屋里沒有點燈。 五妹在昏睡著,沒有醒。 許是這幾日發(fā)生了太多事情,讓她情緒崩潰, 還未稍稍好轉(zhuǎn), 又弄得疲憊不堪, 身心俱損, 回來后她一直都在睡著。 延澤說她總是睡不安穩(wěn),有時似乎是被夢魘住一樣,輕喚她還是晃她,怎么也沒有醒過來。 我走近床邊,看到她縮在床里側(cè),小小的蜷成一團,與平時里張牙舞爪,活潑好動的五妹, 完全是兩人, 更像極了一只絨絨的貓咪。 即使是熟睡中,她那好看的柳葉眉也難舒展, 心事重重都在眉宇之間,撫不平抹不開。 她翻了翻身,我隱隱感覺到她呼吸聲中的煩躁不安,我伸手將被子拉了拉,本想幫她蓋好, 卻不想她下意識地抓住被角將頭埋進(jìn)被窩里。 似乎是又做了噩夢,忽然在夢里小聲地嚶嚶抽泣起來,像一只受傷蜷縮的小獸,害怕又壓抑著心中的情緒,藏在暗夜里獨自舔舐著傷口。 “五妹……”我一邊輕喚著,一邊輕拍著她的肩膀,試圖把她從夢里叫醒。 她迷迷茫茫地睜開眼,看到身邊有人,幾乎下意識地抓緊被子,快速地往床的最里側(cè)躲,我怕她睡得迷糊,看不清頭再撞著墻,想去拉她,趕快又道,“別怕,是我,是大哥!” 她頓了頓,似是松了一口氣,抱著被子靠在床里側(cè),整個人又抱成一團,下巴抵在膝上,長長的頭發(fā)散下來,遮住了半邊的臉。 “大哥。” 她叫了一聲,聲音軟軟糯糯,從來都沒有覺得五妹像此刻這么乖過。 屋子里暗,我看著她蜷在那里的身形,一瞬間有說不出的心疼。 我們那天不怕地不怕,敢說敢做敢愛敢恨的莊五妹,原來最怕被人丟下。 所以不愿意誰再拉住她。 “傻丫頭,”我有千萬句話想說,卻到了嘴邊也不知該說哪句好,忍不住疼惜地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欣慰道,“回來就好?!?/br> 經(jīng)過這次的事,我其實很后怕,葉韶即使手無寸鐵也拼了命護她,以她的性子,定然也無懼與葉韶赴死,若是沒有密道相助,兩人又該如何…… 她這刻才算真的清醒過來,稍往我身后挪了挪,頭依著我的背靠著,我把身子往她跟前側(cè)了側(cè),她的手像往常習(xí)慣的那般挽住了我的胳膊,我任她,甚至是享受她這樣撒嬌黏人。 “捕頭會永遠(yuǎn)護著你,大人永遠(yuǎn)向著你,二哥永遠(yuǎn)為你做好吃的,三哥永遠(yuǎn)陪你瘋,四哥永遠(yuǎn)任勞任怨,為你跑前跑后……”我在她耳側(cè)柔聲碎念,說到自己時,頓了頓,禁不住嘴角微揚,“大哥……永遠(yuǎn)讓你欺負(fù)?!?/br> “我總是欺負(fù)你嗎?”莊沐萱抬頭反問,嘴唇還有些干裂發(fā)白,聲音里微帶著些嘶啞的哭腔,說完自己又心虛地很想笑,破涕為笑時一個小小的鼻涕泡都冒了出來。 我無可奈何地笑著搖頭,將另一只沒有被她挽住的手遞過去,她倒明白得快,毫不客氣地拽過我的袖口使勁擦了把鼻涕。 我著手理了理她額前散亂的劉海,“這才是你的家啊?!?/br> 她一怔,抬起頭來看我。 我定定地望著她,渴望她能明白,莊盛夏也好,師父也罷,我心里多希望,從前的那些傷痛都丟下吧,不要讓它再來傷害第二次,從今以后,衙門莊五妹永遠(yuǎn)的家就在這里。 “永遠(yuǎn)有多遠(yuǎn)呢?!彼樕细〕鲆荒睾洼p笑,黯黯澀然道。 屋里始終沒有點燈,依著窗口外雪地皚皚映襯出的微微光亮,我看到她如星辰般好看生輝的眉眼,如海上往深處駛?cè)サ臐O火一樣,慢慢暗淡。 “永遠(yuǎn)就是無論你往前走多遠(yuǎn),我們都陪你走多遠(yuǎn)。無論你什么時候回頭,身后都不會空無一人?!蔽逸p拍著她的背,堅定道“這是大哥承諾你的。” 再也不會有人丟下你。 “大人無事,宮里來了太醫(yī)幫他治傷,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蔽遗滤龘?dān)心,又主動出言道,“你不要責(zé)怪自己,不要難過,你開心大人會比你更開心,傷也會好的更快一些……” “嗯。”她乖乖點頭應(yīng)允,轉(zhuǎn)臉又在我領(lǐng)口偷偷蹭了一把。 “你把二哥給你熬的參湯喝了,你捕頭jiejie不在衙門,我去找鈴蘭來幫你梳洗打扮一下……” 蘇檉不在,衙門里全是男人,照顧五妹實在有太多不便之處。 “不用了,我自己來,我又沒受傷……”五妹在我的肩頭小聲嘟囔道,鼻音濃重。 “這么久不見鈴蘭,昨日我碰上她,她說她都想你了……”我換了個說法,又道“所以她來幫你,大哥正好去照顧大人,好嗎?” “好。”她答應(yīng)道。 于是千帆便找來了鈴蘭。 五妹現(xiàn)在最需要時間來沉淀和忘卻,慢慢愈合心里的傷口,鈴蘭向來說話做事都進(jìn)退適宜,不多問不戳穿,不動聲色暖人心扉,又與五妹要好,鈴蘭一來,可以幫她洗洗梳梳,又能陪著她吃飯說話。 我這才算放下心來。 每日和衙門弟兄一起跑前跑后全力配合劉太醫(yī)為葉韶治傷,打理府衙上下事務(wù),忙得腳不沾地。 明明是新年伊始最清閑的時候,卻連抽身回趟家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娘親念我,倒是來了衙門幾趟,但看著大人傷重在床,蘇檉不在,事事都需我親力親為,不想給我再添麻煩,也沒有多留。 我心里惦記著蘇檉,也不知她現(xiàn)在身在何處,查得怎么樣了,總歸是不大安心。 大約在葉韶傷后五日,蘇檉還未回到衙門,“良辰縣捕頭率御林軍將遠(yuǎn)近有名的黑道組織‘鐮青幫’眾幫徒一網(wǎng)打盡,揪出清遠(yuǎn)尚書買兇謀害朝廷官員的真相……”這傳言便已經(jīng)傳遍了京城內(nèi)外。 一向關(guān)于蘇檉的傳言,雖被傳得出神入化,但多半都是事實。 據(jù)千帆出去打聽到的消息,說是清遠(yuǎn)尚書與大人有舊怨,這才趁著他身邊無人,買通鐮青幫來尋仇殺人,大人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