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
來:「溫公子怎么了,不舒服嗎?」那嗓音春風般溫柔。我甩了甩手,怒道:「你腦子壞了是不是?一直盯著別人看,不覺得很無禮嗎?」桓雅文微微一怔,黯然道:「對不起,實是情不能自已?!?/br>我回頭看他一眼,他的臉竟有些發(fā)紅。我故意調戲他:「莫非桓公子也有斷袖之癖?」桓雅文囁嚅道:「溫公子,家兄對男女情愛不知一曬,男子就更勿提了。他與你一起,定不會是一時興起?!古翊_實不喜歡男色,也不喜歡女色。他愛的人是自己。我冷冷地說:「桓雅文,既然你如此了解弄玉,那你對自己又了解幾分?」他苦笑:「家兄說得沒錯,酒惠即久悔。我有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過去。我害了很多人,也包括家兄。」我心下一動,未料到他會自白,只得勉強擠出笑容:「你現在不是過得很好嗎?」桓雅文道:「愧疚,愧疚?!刮依湫Γ骸改悻F在事業(yè)有成、年少有為,還即將迎娶金枝玉葉,多少人羨慕不來。連我都恨不得自己能變成你,飛黃騰達,光宗耀祖?!?/br>桓雅文反問我:「溫公子所說的金枝玉葉,指的可是霓裳?」我還是滿口嘲諷:「當然。莫非您對那位公主還有什么不滿意?」桓雅文道:「我與她從小便認識,成親是理所當然的事?!刮阴久嫉溃骸笍男≌J識和成親有何關系?」桓雅文道:「青梅竹馬不都該成親嗎?」我完全不明所以。桓雅文補充道:「何況霓裳蘭質蕙心、冰魂雪魄,我與她相處心平氣和,很適合做夫妻?!刮液傻溃骸感钠綒夂停课覇柲悖憧吹剿龝o張嗎?」桓雅文搖頭。我微微一愣,再問:「那你有沒有見不到她就著急?」桓雅文又搖頭。我漸漸醒悟:「你想不想與她親吻、擁抱?」他再一次搖頭。一直以為桓雅文是個風流公子哥,結果在這方面,他像張白紙。我嘆氣道:「若那公主真喜歡你,那你就害了一個癡情女子?!够秆盼牡溃骸肝抑馈!刮覠o奈看了他一眼,實不知該如何接口。我懷疑他是神仙轉世,無欲無求。枝葉扶疏,暗影流香?;秆盼囊聨骠嫒缧?,面孔白皙精致,使我莫名地想起一個成語:閉月羞花。我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秆盼囊哺α耍骸笢毓樱恢欠裼腥烁嬖V過你,你的笑容很好看?」我聞言一愣,止住了笑,吼道:「多管閑事!」◇◆◇回到自己房間,我開始自我反省。真是辣椒炒豆腐,外辣里軟,別人對我好一點我就受不了。過了許久,我拿起桌上的木梳握在手中用力一捏,木梳瞬間斷成一根根小刺。我拿著那些木刺朝門外走去。碧華宅內,春寒料峭,景色怡人。園中處處可見春培,九枝燈明,烘托暗紅,渲染小苑。一個大富人家的宅子,不覺朝朝寒食,夜夜元宵。無繁華樓宇、樓船簫鼓,仿佛一座世外桃源,幽靜安逸勝似仙境。我從未去過桓雅文的房間,還得四處搜尋。忽然身后傳來銀鈴般的聲音:「溫采,你找什么呢?」我心中一跳,看到身后的九靈便信口答道:「睡不著罷了?!咕澎`道:「都子時正刻了,睡不著?」我笑道:「你不也是沒睡嗎?」九靈睜大了眼,臉上一紅,迅速扭轉話題:「這么晚了,要去何處?」我聳聳肩道:「四處溜達。」九靈道:「你要找公子?」我連忙擺手道:「不不,他肯定睡了?!?/br>九靈道:「公子的作息是這幾年才好轉的。要是在以前,每天都要三更以后才睡?!刮殷@道:「睡這么晚,他瘋了!」九靈道:「不是的,是因為大公子……」我說:「這和弄玉有什么關系?」從九靈口中得知,她來碧華宅時,弄玉已離家一年。那時桓雅文閉門不出,每天只待在屋里作畫。一日九靈看到他的畫,畫中男子美得不似凡人,原以為是他想象之作,后來才聽說是離家的大公子。后來畫像遺失,桓雅文心中難過,也未再畫第二幅,轉而開始雪案螢窗,發(fā)奮讀書。以前他讀書雖認真,卻從未曾如此賣命。弄玉天資聰穎,文章詩詞過目不忘,所有人都認為繼承家業(yè)的人是弄玉。當弄玉離開,做弟弟的只好獨自背負壓力,六年后中了榜眼,卻是因為得病才未能如意拿下鼎元。他于是婉拒朝廷賜官,棄文從商,云游四海。原來那人像畫也是桓雅文畫的,心里不大愉快。九靈看了看我:「溫采,你怎么又不說話啦?」我換上眉目春風,對她一笑:「九靈姑娘還是溫柔些好?!惯@其實是模仿桓雅文,誰知九靈居然羞紅了臉,支支吾吾道:「真……真的嗎?」我摸摸她肩上的青絲:「當然是真的?!?/br>眼看九靈更加羞怯,我的語氣更加柔和:「時辰不早了,我回房歇著了。你也早點睡,嗯?」九靈慌亂回避我的視線,頗為乖巧地點了點頭:「好?!刮覞M意一笑,轉身離開。九靈又輕呼道:「溫采……」我回首看她,她又搖頭道:「沒、沒什么。」待夜更深,我找到桓雅文房前,青藜燈燃燒,光芒微弱。紙窗映著秀氣的側影,我握緊手中的木刺,一顆心七上八下。第九章李代桃僵我在窗紙上捅了個小洞,往里看去。青藜燈下,桓雅文正伏在桌子上,似已熟睡。我將木刺平放在掌中,手心冒出涔涔汗珠。我推開窗樓,翻進房去?;秆盼纳砼苑胖臅褰?,手下壓一本。小時候聽父親講,商道即詐道,經商最忌儒商。我晃晃腦袋,集中精神,舉起木刺對準桓雅文的后頸。正欲擲出,卻聽見桓雅文輕聲道:「溫公子?!刮掖篌@,火速將木刺收進衣袖。桓雅文直起身子柔聲道:「睡不著?」我默然點頭,打算伺機離開?;秆盼奈⑿Φ溃骸冈旅骰ㄏ?,溫公子頗有雅興。」我下意識朝窗外看去。竹外疏花,月色如洗。我定了定神,回頭看他,面容儼然。桓雅文淺笑道:「我視你若珍寶,你視我如草芥?!刮沂肿闶Т耄骸讣热荒阒溃瑸楹芜€要救我?」桓雅文道:「起先是因為兄長,現在是因為你?!?/br>「一開始我認為你虛有其表,不過現在我改變看法了?!刮易I笑道,「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白癡!你以為你這么說我就會心軟嗎?」桓雅文白靴交叉,美目流盼:「在下從未有過如此想法。」我斷然道:「我只問你一件事。殺了我家人的兇手是你嗎?」桓雅文點頭,冠帶麗清。我抽出木刺,用砸的按在桌上:「好,既然你承認,則與我決斗!若我輸,任你處置。若你輸,那就拿命來!」桓雅文幽幽道:「峨眉虛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