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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瓊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

分卷閱讀33

    流離遇合。悲喜交集,終成余憾?!箙s久久未動。我頓時泥胎般僵了。桓雅文處之綽然:「你動手吧。」

我茫然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桓雅文道:「一人做事一人當?!?/br>
我將木刺抵在他咽喉:「有什么遺愿?」桓雅文認命地閉上眼:「請將我的骨灰?guī)Ыo哥哥?!?/br>
弄玉、又是弄玉。無論是出自于何種感情,桓雅文喜歡弄玉,毋庸置疑。我看著嫻靜自若的桓雅文,忽然邪惡一笑:「桓公子,我現(xiàn)在不殺你。我留你一條命,直到你得到他的原諒為止?!?/br>
桓雅文終究是太善良了。他驚喜交加,卻很快消沉:「他不可能原諒我。」我收起木刺、搬過板凳,大馬金刀地掀起衣角坐在他身旁質(zhì)問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事?」

桓雅文垂下眼簾,睫毛蓋住視線的他開始述起往事。

六王爺桓宇之,即雅文與弄玉之父,素喜美色,娶了兩位夫人。正室林蕓,偏房楊珂。弄玉是嫡子,雅文乃庶出。與林蕓的婚事是皇上指的,兩人想出并不融洽。成親后不久,桓宇之便納了妾。后來楊珂因生雅文難產(chǎn)而死,桓宇之未再續(xù)弦。

林蕓生性溫柔,對弄玉十分溺愛。弄玉天資聰穎,無論讀書還是武功皆出類拔萃。桓宇之雖掛念亡妾,卻偏愛弄玉?;秆盼牟辉谝?,仍十分崇拜哥哥弄玉。兄弟倆自小同盤而食,長大后,二人漸漸明白妻妾之子的尷尬,生分了許多。

后來江湖上掀起風波,而在碧華宅中。抱火厝薪之際,弄玉正巧要遠行,桓宇之便將秘笈交與之。后來桓宇之有事出門,一群人突然包圍碧華宅、綁走林蕓,桓雅文與那些人交手數(shù)回合,力不從心,只得逃跑,準備向桓宇之求助。

隔了數(shù)日,桓宇之都未回來?;秆盼牟桓以俅诰?,遂逃到一個新鎮(zhèn)。人生地不熟加上聯(lián)系不上弄玉,奔波一段時間后回碧華宅一探,卻看到屋內(nèi)桓宇之與林蕓千瘡百孔的尸首?;秆盼亩嗳瘴催M食,見了這副景象,險些暈厥過去。

與此同時,弄玉步入宅門。他面無表情地抱住父母的尸體,一滴淚也未流?;秆盼恼蛩拊V,弄玉卻抽出長劍指著他。桓雅文向他解釋了經(jīng)過,弄玉冷冷道:「若那是你的母親,你不會如此?!惯@一幕被人目擊,弄玉卻未在意,旋與桓雅文斷兄弟之名,離開京師。

于是江湖中人以訛傳訛,將過錯歸咎在弄玉身上。那一年的弄玉只有十來歲,原是意氣風發(fā)的年紀,又是在掌聲與贊美中長大,一向自視甚高,突然受到如此中傷及名門正派的排擠,自此變得嫉恨世俗,自甘墮落、殺人無數(shù),真正成為人們口中的惡人。

聽他說完,心底一片冰涼。弄玉在剛收養(yǎng)我的時候,確實嗜血殘忍。時間一長,也不知為何,卻越來越溫柔。我從小哀怨自己身世凄苦,卻未曾想過要去關(guān)心弄玉。

鼻子發(fā)酸,蹭蹭眼角,猛地想起一件事?!改阏f你當時約我父親出來,一刀殺了他?」桓雅文點點頭。我憤慨道:「不止!你還放火燒了我們家!」

桓雅文滿臉疑惑:「我放火燒你們家?」我冷哼一聲:「膽小怕事的偽君子?!够秆盼囊膊簧鷼猓黄降溃骸冈谙戮渚鋵賹?,信不信由你?!刮彝乱豢跉猓溃骸负?,那我給你一年時間證明。」桓雅文想了想,道:「一言為定。」

后來我嘗試在京師打聽消息,毫無所獲。原想聯(lián)系老張,卻無他下落。

◇◆◇

時至初夏,朝景榴艷,樹生繁陰。新筍長短,早櫻紅深,滿階前,風動簾影。我坐在后院里,折了許多紙船放入池塘中,鯉魚紛紛上前,爭先恐后觸碰船底,小船左右擺動。

身后傳來腳步聲。我笑道:「九靈,你看看你,又忘了喂魚兒吃東西?!鼓侨寺曇舸喝幔骸妇澎`沒來,飼料來了?!刮肄D(zhuǎn)頭,見來人是桓雅文,手中一袋魚飼料,一身白色輕衣熨貼得身材頎長秀美。他頭挽細帶,幾縷亮滑柔順的發(fā)絲從額上不經(jīng)意垂下,隨性流媚。

我板著臉道:「你閑著沒事,你來喂。」對于我忽冷忽熱的反復態(tài)度,桓雅文也習以為常了。他優(yōu)雅地在我身邊蹲下,將飼料灑入池塘。魚群簇擁爭食,我忍不住道:「給我,我也要玩。」

他微微一笑,把袋子放入我手中。我亂抓一把飼料拋入池中,可飼料還未碰著水面,就被風吹得四處飄散。我又拋了一把,把飼料還是飛出去。再試一次,結(jié)果一樣。

桓雅文拿過袋子,伸手摸一把灑出去,如落英繽紛盡數(shù)入池,半點問題也無。我怒道:「你真是討厭,走開走開!都是你在這,飼料才掉不進去?!够秆盼难劬σ粡?,將飼料倒入我的手心,扶著我的手往水中撒去。我倏地甩開:「你干什么?」桓雅文輕聲道:「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歡別人碰?!?/br>
「我不是不喜歡別人碰,只是……」話到此處,我便泄氣地坐在一旁揉起飼料袋。桓雅文笑道:「喂不了就別喂了。今天天氣不錯,可想出去逛逛?」我搖頭道:「要去自己去,我要折船?!够秆盼牡溃骸改悴蝗ィ疫€去做什么?」我白他一眼:「無聊的話找別人去,沒事別煩我?!?/br>
桓雅文仍為生氣,手撐下巴,頗為溫柔地瞅著我。

一個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聲音突如其來地從上方傳來:「桓公子,你真不懂把握采兒的心。他跟個女人似的,你越踐踏他,他越服你。你要對他好,他會覺得你煩?!?/br>
——我腦中一片空白,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

桓雅文喚道:「哥。」我低頭看著赤色錦鯉,尾巴火苗般晃動。地面一道影子靠近,無腳步聲。我抓著飼料袋的手指關(guān)節(jié)逐漸蒼白,緊張得連動都不敢動。

一個強大的力量將我拉起,我被迫抬起頭,正對上那雙邪魅瞳孔,還有左眼角下的妖艷淚痣。僅是不經(jīng)意的一瞥,僅是短短半年時間,便恍如隔世。

弄玉端詳了我好一會兒才放開我,手心在衣角擦了擦,嘲諷道:「采兒還有一個地方也很像女人,那就是水性楊花?;甘ト说匚伙@赫,家財萬貫、一表人才。別說女人向往,就連溫公子這樣的男子也都會傾心不已。你說是不是啊,溫公子?」

桓雅文道:「哥,你誤會我們了。溫公子只是我們家的客人?!古裥Φ溃骸改钱斎?,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客人,睡在同一張床上的客人,日日夜夜赤身裸體纏綿在一起的客人?!够秆盼募钡溃骸父纾覀冋娴臎]有——」

這時的我不知哪根筋不對勁,貿(mào)然打斷桓雅文:「雅文,你情我愿,何須遮掩?!顾篌@:「溫公子,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