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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么?」我抬頭看著弄玉,克制住心中的恐懼與他對視。——是的,我就是要他恨我入髓,如同我恨他。弄玉未被我激怒,只邪魅笑道:「原來你還記得,我還以為你忘了。被強(qiáng)暴的滋味是不是很爽呢?」我大叫:「你……無恥!」弄玉揚(yáng)起尖尖的下巴,輪廓柔媚,笑容傾城?!笩o恥?我無恥也沒有你無恥。是不是沒有人上,你就欲求不滿了?」腦中嗡嗡作響,我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弄玉繼續(xù)譏誚道:「對了,我們上次在零陵的時(shí)候,你半夜發(fā)情跑來偷吻我,我睡著了還被你弄醒,幸虧你叫得夠銷魂,沒讓我感到乏味……」我捂著耳朵吼:「不要再說了!」那時(shí)的瘋狂、那時(shí)的寂寞、那時(shí)的癡戀,全被他棄之如弊履。胸腔似空無一物,我嗚咽出聲:「我不喜歡被人上,一點(diǎn)也不喜歡……」眼前人影已模糊,我聲音幾乎是抖出來的:「可是你例外。因?yàn)槟菚r(shí)候,你是我的全部?!?/br>弄玉一怔,忽然拉住我的手:「采兒……」我揉揉眼睛:「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采兒不必依靠義父,采兒也可以活下去?!古竦氖侄溉唤┯?。片刻過后,我用力攥緊我的手腕:「是嗎……你能離開我?」語畢,他在我耳朵上咬了一下。我一個(gè)哆嗦,跌在他的懷中。「就這樣,也敢說能離開我?桓圣人還是童子之身,和他上床定不及與我吧?誰能搞爽你,你就和誰好,是不是?跟我走,我讓你欲仙欲死?!古窭业氖志屯饷嫱稀?/br>我在腦中一團(tuán)混亂的情形下用力推開他——隨著「啪!」的清脆巴掌聲,周圍頓時(shí)一片寂靜。我看著自己的手,又看著一臉錯(cuò)愕的弄玉,連退兩部,拼命搖頭。弄玉不甘地揉了揉臉,惡狠狠地看著我。接著高高地?fù)P起手——我本能地閉上眼睛??墒怯游业牟皇嵌猓且粋€(gè)溫暖的懷抱,還有兩片松軟的唇。弄玉發(fā)狂似的吻著我,幾乎要將我揉入他的身體里。我摟住他的鼻子,終于忍不住落淚。有那么一瞬間,我差點(diǎn)以為他會帶我遠(yuǎn)走高飛、絕塵隱居,如同他那個(gè)再不會兌現(xiàn)的誓言。也是那一瞬間,我忘記了一切的痛、恨,以及不幸。若不是聽到那些話,我會不假思索認(rèn)為,他是愛我的。弄玉瞇著眼,似笑非笑道:「不知道桓圣人看到你這樣,會不會很失望呢。你看看,你又想要我了?!刮掖瓜骂^:「你說得沒錯(cuò)。我只喜歡男子,還是個(gè)娘娘腔?!?/br>或許弄玉說得沒錯(cuò)?;秆盼牡年P(guān)心,即便是我也無法忽視,甚至滿懷感激。我一直不明白,那么強(qiáng)大、那么高高在上的弄玉,怎么會養(yǎng)出這么個(gè)幾乎和他相反的孩子。曾經(jīng)自滿過、曾經(jīng)胡想過,還傻兮兮地告訴自己,溫采,你的直覺沒有錯(cuò)。這一切是剃頭擔(dān)子,一廂情愿。這樣的人,如何會看上我?我在心中默念:笑,微笑。丟臉,多丟幾次就習(xí)慣了。你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可是我笑不出來,如何也笑不出來。我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過身,朝屋內(nèi)走去。弄玉在我身后輕聲道:「采,我們……大概永遠(yuǎn)回不到過去了吧……」他的聲音在發(fā)抖,抖得無法將話說全。我的耳朵開始生疼,無法再聽他的聲音,只是站在原地,任眼淚沖刷著臉龐,卻憋著自己說話不要哽咽:「過去……何曾擁有過?」碧華宅里,萬籟俱寂。微風(fēng)、樹葉、花草,沙沙聲?;秆盼拿碱^緊鎖,身后的人未再出聲。天是灰的,我什么也聽不到。眼前,茫茫一片空寂。◇◆◇我倒在床上,麻木地看著上空,指尖在唇上來回摩挲。弄玉,弄玉,我們何時(shí)才會再見?下一回,彼此之間是否就形同陌路?我跳下床,一骨碌蹦到窗旁,往窗外探頭看。空了。什么也不剩。雙腿溘然一軟,膝蓋在地上磕出巨響。我一拳擊在窗臺,木板應(yīng)聲而裂。不知過了多久,我搖搖晃晃爬回床上,將枕頭抱起緊緊摟在懷中,閉上眼,想著弄玉……突然覺得,他的人就在我身邊。換換睜開眼,頭一個(gè)見的便是桓雅文。他坐在床邊,面帶倦容。見我醒了,微笑道:「溫公子,你醒啦?!刮颐H稽c(diǎn)頭,心中忽如一陣?yán)薰摹欢ㄓX得我和弄玉的所作所為很惡心。臉上瞬間失去溫度,我冷冷道:「你出去。」桓雅文微微一愣,笑容褪去:「你從昨天起就昏睡了兩天兩夜,要不要吃點(diǎn)東西?」我撐坐起身,直接問他:「弄玉為何會認(rèn)為我們兩有關(guān)系?」桓雅文低下頭搖了搖:「我也不知道。」我再問:「你喜歡他嗎?」桓雅文道:「喜歡,但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聳聳肩:「確實(shí),那挺惡心。我以前喜歡他,現(xiàn)在不喜歡了,想起來也覺得惡心?!够秆盼目嘈Γ骸覆灰@么說,會傷他的自尊。」我將枕頭拋上拋下,挖苦道:「是啊,他那么清高,自然怕我污了他?!够秆盼恼f:「我不是這個(gè)意思?!刮彝O率种械膭幼?,回頭盯著他:「對不起,我不想和你多話?!顾従徠鹕恚骸讣热荒悴辉敢饪吹轿?,那我出去了。注意休息,勿中風(fēng)寒?!?/br>桓雅文方走了兩步,我便按捺不住火氣,將枕頭往他身上一砸,放聲大吼:「你和你哥都是一個(gè)德性!自命清高!腸子黑,心眼也黑!滾!看到你我就生厭!」桓雅文未閃躲,接下砸在他身上的枕頭扔回床頭,不動聲色地走出去。我倒在床頭,氣喘吁吁地看著門外。這次換九靈出現(xiàn)在門口埋怨道:「溫采,你對公子太過分了吧?可別忘了這是誰家?!刮液莸芍骸改悄憬兴麣⒘宋野??!咕澎`道:「你這是什么狗脾氣?真是不可理喻!」我惱道:「死丫頭,不要你管!」九靈一聽,踏進(jìn)門里來喊:「你給我聽好了!」我把頭埋進(jìn)被褥:「我偏不聽?!?/br>九靈氣得差點(diǎn)頭冒煙,兀自叨念:「真為公子感到不值,好心變成驢肝肺!為了救你,他不惜得罪那么多人,還不給須眉道長臺階下,現(xiàn)在江湖上傳得難聽得很!他一向在意江湖前輩的評價(jià),所以從來不放縱自己。如今別說前輩,連后生都在嚼舌根,說他與兄長搶男寵,yin亂不堪、縱情酒色,你要他如何承受?」我依然蜷縮在床上,一動不動。九靈繼續(xù)說下去:「公子為了支撐老爺?shù)漠a(chǎn)業(yè),日理萬機(jī)、案牘勞形,未曾抱怨過一句。他忙成這樣,整個(gè)碧華宅的下人都覺得他隨時(shí)會倒下。身體勞累不說,你還這么對待他,你要他的心也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