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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時安看見了舞臺邊緣,一臉吃了蒼蠅表情的蔣格格比著口型,囑咐她配合。 不配合還能咋地? 牽著她的那只手那么緊,就算她雙手上陣也未見得能掙開,還不如配合著,不過一首歌罷了,權(quán)當自己是長了腿的移動布景,陪站著就完了。 然而她很快發(fā)就意識到,自己太久不見這家伙,竟忘了,他是荊嶼。 那個從來也不按章出牌,更不會甘心受人擺布的荊嶼。 當他把麥克風(fēng)遞到她面前,用那雙星辰閃耀的眸子深情凝著她,微微偏過頭,示意臺下觀眾等她開口時,鹿時安恨不得一把抓過麥克風(fēng)扔到臺下——要她唱什么?都五年了,她唱、唱個大頭鬼?。?! 內(nèi)心的小惡魔氣得上躥下跳,可是歌詞卻像自己有了生命力,自動從她唇邊溢出。 “……世界如此喧囂,只有我守著孤傲,等你到老……” 臺下寓言的粉絲們都以為這是早就彩排好的驚喜,只覺得鹿鹿的聲音柔軟,Kiyu的聲線低沉,一柔一剛,貼合得天|衣無縫,足以撫平心上每一絲溝壑。 于是打著節(jié)拍的掌聲一直持續(xù)到曲畢,持續(xù)到臺上養(yǎng)眼的年輕男女歌手鞠躬謝幕還意猶未盡,化作狂風(fēng)暴雨般的掌聲與安可聲,層層疊疊。 直到隨著升降臺完全落在舞臺之下,鹿時安才猛地一把甩開握著自己的手,看向身邊低頭看著自己的男人。 他比中學(xué)時更高,更清瘦,輪廓也更加清晰,那種懵懂的少年氣退卻了大半,殘留在眼底的只剩當年就有的那股子戾氣和不羈。 “Kiyu……”鹿時安笑了下,點點頭,“很適合的名字啊?!?/br> “公司起的,”荊嶼的眼神熱烈,口吻卻一如既往的冷淡,“難聽也得認?!?/br> 鹿時安扯了扯嘴角,試圖維持住這個笑容,卻終究以失敗告終,變成個奇怪的表情,“是、是嗎?” 荊嶼一瞬不瞬地凝著她細微的表情變化,啞聲問:“這些過得好不好?” “好,”怕他不信似的,鹿時安又補充,“好得不得了。” “有沒有——”荊嶼頓住,后半句聲音很低。 鹿時安沒聽清,“什么?” 荊嶼俯下||身,稍稍湊近她耳邊,“忘記我?!?/br> 男性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鹿時安像被火燎著了鬢發(fā),頓時兔子一般蹦開,恰好看見工作人員迎過來,立馬見了救星似的撲向?qū)Ψ?,嘴里說著:“熱死了!我要喝水,有沒有水?” 助理連忙領(lǐng)她去喝水,余光看見那位新簽進來的藝人也跟在后面,忙說:“這邊是鹿鹿的單人化妝間,你——” 鹿時安聞言,回過頭來,恰好撞上荊嶼的視線,她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開口,一頭鉆進了化妝間,抱著水杯灌水。 但很快的,外面就傳來蔣格格氣急敗壞的聲音,“Kiyu,你怎么回事?啊,彩排的時候不都好好的嗎,你臨時給我掉什么鏈子……你是要把我給嚇出精神病來是不是?真要出什么岔子,你要怎么跟公司交代?后續(xù)不想好好混這圈子了啊,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鹿時安放下水杯,惴惴不安地聽著蔣格格訓(xùn)話。 蔣格格對她不錯,但也出了名的強勢,手底下帶的藝人們大多了解她的脾氣,能順毛就順毛,實在不行也沒誰敢正面硬剛的,都是在圈里混的,誰會跟資源過不去? 更何況,還是荊嶼這種剛出道,江湖地位不穩(wěn)的新人。 眼看著蔣格格越說越上火,鹿時安終于忍不住,走了出去,“格格姐,剛剛……現(xiàn)場反應(yīng)應(yīng)該還可以吧?” 她聲音軟軟糯糯的,帶著點小心翼翼的惶恐,就像如果現(xiàn)場反應(yīng)不好,就會自責(zé)得哭出來似的。 蔣格格一見得意愛將,聲音立馬低了八度,“算走了狗屎運,反應(yīng)還行。我可真是捏了一把汗,你說你瞎折騰什么呢?我給你安排沈彩顏,安排得好好的,你臨時給我跑去找鹿時安。你這不是找死嗎,知不知道鹿時安多少粉絲,一人一口唾沫星子能把你的出道路直接給淹了?” “知道?!鼻G嶼手抄在兜里,目光越過蔣格格,看向她身后低著頭的鹿時安。 蔣格格一聽,更惱火,“知道?知道你還敢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來?我跟你說,我?guī)嚾耸嗄炅?,還真沒遇見過你這樣的,信不信我讓你一出道就查無此人,啊?” 荊嶼神色平靜,只一雙眼睛里捺著洶涌起伏的波濤,“信?!?/br> 眼瞅著這位擺明了勇于認錯、死不悔改,蔣格格氣得恨不能穿越過幾個月前,親手掐死那個想簽下他的自己,“……你真是,我跟你說,今兒這事兒遲早要問責(zé)下來,你就準備著倒霉吧!說不準,你這第一次登演唱會舞臺,也是最后一次。” “格格姐!”鹿時安飛快地瞥了荊嶼一眼,拉住蔣格格的胳膊,小小聲說,“要,謝幕了,我……” 氣頭上的蔣格格這才反應(yīng)過來還有大事沒辦,趕忙把鹿時安往荊嶼面前一推,“先把這場給磨過去!咱們秋后再算賬!” 鹿時安的肩膀撞在荊嶼胸口,她一縮肩,忙躲開了。 荊嶼看了她一眼,低頭“嗯”了一聲,走出兩步,回頭等她,“走了,小矮子?!?/br> 鹿時安:“……” 眼瞅著氣鼓鼓的小鹿鹿跟在Kiyu背后去候場了,蔣格格摸著豐|腴的下巴,突然發(fā)起了愁——她有種自家種得好好的小白菜,就要被自家新養(yǎng)的小白豬給拱了的惶恐是怎么回事? “格格姐,一會兒的慶功宴,還去嗎?” “去,干嘛不去?咱演唱會成功著呢!”蔣格格一揮手,“你們多看著,我去接個電話?!?/br> *** *** 在女孩里,鹿時安算發(fā)育很晚的,上高中的時候不過一米五,做早cao都得排全班頭一個的那種。 直到高中快畢業(yè),才突然開始躥個子,到如今一米六三,不算高,但好在腿長腰細,看起來比實際要高挑些,粉絲也從沒覺得她矮。 可如今,舞臺上寓言少女組的四人,加上“小師弟”Kiyu并排站著,眾人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小鹿鹿真是嬌小得很——你看,Kiyu都得稍稍彎腰才能和她說句悄悄話。 更別提剛剛Kiyu那句石破天驚的,“小矮子,把手給我?!?/br> 臺下有人尖叫,“鹿鹿——Kiyu——” 鹿時安抖了一下,假裝沒有聽見。站在她身邊的荊嶼朝著那個方向微微頷首,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但這一眼還是像給了粉絲鼓勵,為了能得到偶像青眼,更多人的人將鹿時安和KIYU的名字連在一起,漸漸成了聲浪。 終于,在深深地鞠躬之后,燈光暗去。 漫場的歡呼聲里,五人從舞臺上撤離,剛離開公眾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