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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幾乎摒住了呼吸去感受懷中人的氣息。他再說不出一句話來,而石冬冬,也沒有開口。作者有話要說:*略科普一下,石冬冬的危險情況是由于“導管相關血流感染”(catheter-retedbloodstreamiion,CRBSI)引起的敗血癥,致病菌可能是表皮葡萄球菌或念珠菌之類,癥狀是高熱、高心率、寒戰(zhàn)等,嚴重的話會器官衰竭,如果疏漏了導管的檢查,對于術后的病人很難找到感染源,這一病癥就很難被確診。不過,去除感染源,針對性采用抗生素后就會比較快地好轉。所以,石冬冬這次算是有驚無險。因為考據(jù)了一陣,所以在這里說一下吧。另外,這文我想好結局了,想好后舒坦了很多,希望到時我能寫出一個至少讓自己感動的結局。感謝追文的朋友,我的進度這么慢仍然還堅持著在看。第55章第55章喬昊離開病房時,石冬冬已經沉沉睡著。他在天空露出魚肚白時,輕輕為石冬冬拉上了窗簾,又一個晴朗的工作日等待他的忙碌,他重重按了一下太陽xue,又朝床上人熟睡的臉龐再看了一眼,終于離開了病房。夏日的清晨,微風吹得人清涼舒爽,憂心的一天過去,喬昊此時終于緩過口氣來。這天是他的門診,擁擠的候診室讓他的腦中再沒有空間去多想其他,他把手洗干凈,叫了第一個號。進來的人讓喬昊吃驚,竟是光頭的母親。這一次,他沒有戴口罩,婦人看見他終于認了出來。“原來你是這個科的醫(yī)生。”婦人黯淡的眼中難得閃過了一絲亮光。喬昊點頭笑了一下,問道,“咳嗽還沒有好嗎?”婦人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猶豫了一下才開口,“既然你是這里的醫(yī)生,可不可以麻煩你直接給我開一點消炎藥,藥效強一些的,我覺得自己就是有些炎癥,上火。”“大媽,藥不可以這樣亂開的,您還是去檢查清楚,肺的問題要特別注意,您咳了這么久……”喬昊還沒說完,便被老婦打斷,“總不可能又是癌癥吧?!?/br>婦人搖著頭笑了笑,“那樣的話倒也好,就可以去陪著我兒子一起走了?!?/br>“大媽,不要這樣說,你還要養(yǎng)好身體好好照顧他。”婦人低下了頭,嘆了口氣,然后像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拿起了桌上的病歷本,站起身來。“如果開不了藥的話就算了,我自己去買些非處方的咳嗽糖漿吧?!彼怪鄣?,滿臉的神情盡是麻木。“大媽……”喬昊仍想再勸勸她。“醫(yī)生說他沒有多少時間了?!崩蠇D抬起頭,哽咽著道,紅著的眼睛只掃了喬昊一眼,便很快轉身走出了病房。喬昊喊了她一聲想要追出去,可無奈病人太多,他只得站起來又坐了下去。看著電腦里尚未輸入任何信息的患者欄,喬昊終于點了個叉。他想自己該慶幸,至少不用體會這位老人此時的絕望。……石崇山坐在病房的沙發(fā)上,將一份去美國的行程計劃放在了石冬冬的病床前。石冬冬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并沒有拿起來多看。“手術成功的幾率是多少?”他問。石崇山短暫沉默后,才開口道,“那邊的醫(yī)生也要等開顱后,真正看到你腦內的情況才能下定論。而且,這并不是一次手術就能解決的問題,但是至少比在國內會有勝算一些。”“勝算?我現(xiàn)在能活著也成了一場賭博嗎?”石冬冬笑了笑,仰靠在了床頭。“我說的是手術的成功率?!笔缟匠谅暤?。“是嗎?那么手術失敗會怎樣?我變成植物人?還是死在手術臺上?”“你一定要這么消極嗎?”石崇山的手緊緊按在了沙發(fā)扶手上。“我不是消極,”石冬冬收起笑,閉上了眼睛,“我每天都痛得想死。”“你姓石,不可以這么懦弱!既然死都不怕了,還怕什么手術?”“你的說辭太老套了,我想死是因為我怕痛,我不想手術是因為,”石冬冬停了停,才道,“是因為不想讓你稱心。”“這是什么話!”石崇山氣得站了起來,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只是在病弱的兒子面前,他的那兩記老拳終究揮不出去。“你讓我做手術,不過是為了彌補自己當年的過錯吧?當年你沒有為mama選擇手術,而是讓她躺在床上等死……你舍不得你那剛起步的生意!舍不得花時間去照顧她!你那時一定還在打著賠償金的主意吧!那時我已經八歲了,我什么都知道!我一輩子都記得!現(xiàn)在,你不過是想要贖罪,沒有為mama做的手術,你做在我的身上!”石冬冬說得越來越激動,病房里的監(jiān)護儀器響作了一團,醫(yī)生護士很快便跑了進來。石崇山被一群人擋住了視線,卻仍瞪紅著雙眼,一動不動。石冬冬說出了從沒說出口的話,多年前曾做過的那個決定如今像塊巨石一樣橫亙在父子之間,他百口莫辯,卻可能真的因此而再次失去兒子。有醫(yī)生把他請出了病房,又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石崇山擺擺手,只想安靜。他已經不知該如何做決定了,手術還是不手術,為自己贖罪還是把兒子推向更深的深淵……“醫(yī)生給冬冬打了鎮(zhèn)定劑,他已經睡了?!标愔虏恢裁磿r候站在了他的身邊,見他仍是沉默,又說了句,“石先生,也許我們應該給他更多時間考慮?!?/br>石崇山茫然點了點頭,重復道,“更多時間……”……喬昊再看到石冬冬時,他已經轉到了之前的普通病房。病床上仍是一張蒼白的睡臉,喬昊像看不厭似的,盯著看了許久,直到對方醒來。“你怎么像不用上班的一樣?”石冬冬的神智還算清醒,看清是喬昊后,茫然說了句。“我已經連著上了一天門診和一個通宵夜班了?!眴剃惶Я颂а燮?,睜大了干澀的眼睛,他沒照鏡子也知道,自己一定滿眼血絲。“我做了一個夢?!笔稍谡眍^上僵硬地轉了轉頭,之前手術的紗布仍沒有除下。“夢見什么了?”喬昊輕聲問。“我的mama……”石冬冬的雙眼看向了天花板,“她還是我小時候的樣子,一點也沒有變老,她是個美人呢,所以生的兒子也漂亮?!?/br>石冬冬說著漂亮時,一點也不含糊,喬昊不禁笑了出來,“你還真不謙虛啊。”“她那時一直這樣夸我,說我隨她?!笔瑥澚藦澴旖?,眼里漾出笑意,病榻上也難掩俊秀之氣。喬昊那因為熬夜而覺得疲憊的眼睛,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