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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摸小腹,立竿見影地感覺到孩子在順暢滑出。他親吻著晏琛汗?jié)竦拿骖a,柔聲安慰,什么別的也沒多問。都不重要了。晏琛也許是一根成精的竹子,孩子也許是一棵成精的小筍……與他同榻而眠的少年并非人類,從前苦苦瞞著,眼下實在受不住痛了才自揭底細。陸桓城雖然震驚,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也不在乎。非人,又如何呢?晏琛還是晏琛,他懷里抱著的,還是最初那個一見鐘情的、帶著青竹氣息的少年。籜殼漸落,只余最后兩片。陸桓城摸了摸晏琛臀間,原本緊窄的小口已被完全撐開,孩子絨軟的毛發(fā)露出來,濕漉漉,熱乎乎,差一點兒就能落入人世。“桓城……它,它是不是……要出來了?”晏琛花容失色,慌亂而緊張地抱住他,只覺臀間夾著一塊碩大的硬石,進退兩難地堵塞著甬道。他跪得太久,大腿酸軟發(fā)抖,這猛地一激動,腰桿陣陣發(fā)軟,忍不住就想往地上坐。陸桓城怕他一屁股把孩子頂回去,趕忙把人撈高了架?。骸笆?,它要出來了,阿琛再努力一把?”晏琛胡亂地道:“你要幫我……像剛才那樣,撕,撕籜葉……”“好,我?guī)湍?,一片一片地慢慢撕,阿琛再疼最后兩回就熬出頭了,好么?”晏琛點點頭,張嘴咬住陸桓城領口的衣料,屏起了呼吸等候。不出幾息,強烈的陣痛如期而至,腹部硬成一塊鐵盾。他拼死用力,尖叫聲被緊咬的牙關憋在喉嚨里,孩子的小腦袋隨之一寸一寸頂出xue口,混著刺目的鮮血與胎水,像一塊濕潤的墨玉。陸桓城在心里替他數(shù)著時間,臨近這次陣痛的尾聲,孩子還未完全娩出,便極其干脆地扯去了一片筍籜。幾乎與此同時,黑乎乎的小rou球一下從甬道里沖了出來。晏琛疼得仰頭哭叫,趴在陸桓城肩上急促喘息。陸桓城盯著孩子那隱約可見的小腦袋,頓時產生了一種夢幻般的不真實感——他的孩子,居然是他親手剝出來的。他怕孩子跌落,忙道:“還剩最后一次,阿琛自己撐住身子,我去后頭托著孩子,好不好?”“……好。”晏琛吃力地答應,跪在褥子上點頭。小腦袋出來了,身子就是一瞬間的事兒。陸桓城挪到后頭,雙手剛托住那顆頭顱,就聽晏琛痛苦地哀鳴了一聲,股間用力,那折磨了他整整一晚的孩子“噗通”落進了陸桓城手中。悄然無息的,最后一片筍籜落了地。小幼竹往上蹦了蹦,從此就是一根靈氣旺盛的青竹了。他躺在父親掌心,撲騰著藕節(jié)似的小手小腳,發(fā)出了第一聲響亮的啼哭。晏琛聽見聲音,突然什么痛苦都感覺不到了,胸口被喜悅灌滿,磨人的疼痛一瞬間無影無蹤,淚水涌出眼眶,止不住地往下掉。他哽咽著問:“是女兒嗎?”他們心心念念的小女兒。陸桓城抱起孩子看了看,答道:“是個壯實的男孩兒?!?/br>胸口一處胎記,是繡花針一樣細瘦的三枚竹葉。“男孩兒……男孩兒也好的,你給我抱一抱,快……我要抱一抱。”晏琛迫不及待地伸出手,陸桓城立刻小心翼翼地將初生的嬰兒交給他,自己去書房取剪子?;貋頃r看到慘兮兮的晏琛抱著濕淋淋的孩子,正伸手為他拭去殘留的胎水,神情溫柔而幸福。大的剛生完,小的剛出生,模樣都挺狼狽,可這畫面落在陸桓城眼里,美得無可替代。一切苦難都過去了,以后,他們就是一家三口了。陸桓城親手剪斷了臍帶,又剪下半塊干凈的褥子做成一個小襁褓,把孩子裹起來。他低頭在晏琛的額心輕輕落下一吻,溫聲道:“阿琛,辛苦你了?!?/br>陸桓城當?shù)倪^程差錯百出,沒讓晏琛少抱怨,善后的過程恰恰相反,一樁樁事情辦得穩(wěn)妥,挑不出一點毛病。黎明時分,晏琛熱水沐浴完畢,披著一件干凈的內衫臥在床上休息。筍兒睡在他懷里,肚子餓了,四處找奶喝,竟扒開了晏琛的衣裳,一口咬住那粉嫩嫩的rutou用力吮吸。晏琛哪里會有奶?筍兒卻不管,把那rutou當做了極大的安慰,沒有奶也要干吸,只要抱開,立刻哇哇大哭。晏琛沒辦法,任那沒牙的小嘴叼著rutou,尷尬地望向陸桓城:“乳母呢?還沒來么?”陸桓城坐在床邊,看著彼此依偎的一大一小,目光含笑:“很快就來了,別急,你先忍耐一會兒?!?/br>其實,晏琛“喂奶”的模樣……真的很吸引人。要是真的有奶水就好了。陸桓城一邊揉著筍兒的小手,一邊望著晏琛白皙的裸胸,腦中遐思不斷。過一會兒終于盼來了乳母,抱著筍兒哺喂,很快就喂得飽飽的。晏琛一直專心看著孩子,等喂夠了才重新抱回懷中,耐心哄睡了他。陸桓城想到晏琛疼了整整一個通宵,需要靜養(yǎng),新生的孩子難免頻繁啼哭,必會擾他安眠,便叫乳母把孩子抱出去照顧。晏琛不依,非要抱著筍兒一塊兒睡不可。陸桓城笑了笑,隨他喜歡,讓乳母回隔壁屋子休息去了。窗外天光漸漸明亮。溫暖的臥室里,一家三口親密相依。陸桓城也睡進了被褥,手掌揉一揉晏琛還微微鼓脹的小腹,問他:“這兒還疼么?”晏琛連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不疼了……你小聲一些,莫吵著他,他才剛睡著呢?!?/br>瞪完陸桓城,眼神馬上恢復了溫軟,憐愛地望著筍兒,唇角滿是笑意。陸桓城受到差別對待,不由醋意泛濫——前些天還擔心被他拋棄,哭哭啼啼地求他不要娶妻,這才剛當上爹,眼里就只剩孩子沒有夫君了。今后若再生幾個,他不得卷鋪蓋睡到床底下去?好在手里還握著晏琛的把柄。陸桓城故意點了點孩子的小鼻尖,不懷好意地道:“阿琛,竹子的事……你瞞得我好苦。這孩子要是一只竹妖,我們陸家可不會要它?!?/br>話音剛落,晏琛的臉色登時變了。晏琛被捅破秘密時的慌亂模樣陸桓城見了太多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目光不敢接觸,血色瞬間退去,身子發(fā)顫,指尖冰涼,呼吸轉急……而這一回,晏琛恰逢產后虛弱,一張臉慘白得幾乎不能看了。他怔怔地望著陸桓城,不能理解他這話什么意思似的,突然間心脈虛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