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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要在第一時間送到醫(yī)院,蕭晨叫來擔架,把人送上了救護車。還沒來得及轉身,手機鈴又響了。蕭晨喘口氣,在白大褂上蹭蹭沾了血跡的手,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小喬對不起,我在搶救……”“你看到大哥了嗎?”喬鑫在那邊大吼道,聲線抖得讓蕭晨幾乎抓不住,那濃重的鼻音讓蕭晨的心瞬間沉到了海底。“蕭大夫,你在g7上嗎,你看到大哥了嗎?”☆、第四十二章整個世界的嘈雜全都消失了,只剩下喬鑫在電話那頭聲嘶力竭地喊:“蕭大夫,你在g7嗎,你看到大哥了嗎?”“他……”蕭晨覺得嗓子里被一團什么東西死死地堵住了,幾乎連他的呼吸道一起堵住,每吸一口氣都要用盡全身的氣力。而那口氣無論如何也到不了肺部,他活生生地把自己憋住了,胸腔痛得要命。雨,似乎又大了些,蕭晨看不清眼前的景物。“蕭大夫,快來!”遠處有一個人大聲地招呼著,一隊消防士兵從身邊跑過,其中一人不小心撞了蕭晨一下,蕭晨一個踉蹌,驟然驚醒了過來。“喬鑫!”蕭晨大聲地喊,力圖壓過周圍嘈雜的人聲和救護車的警笛聲,“別慌!”喬鑫被這一聲震住了,蕭晨的聲音凌厲而沉穩(wěn),強悍竟然得讓他下意識地住了嘴,挺直了腰。他喘口氣、定定神說:“大哥在g7,他昨晚給我發(fā)短信說夜里不休息了,連夜走,他……想去接你下班。我剛聽到廣播里說g7出事了,我給大哥打電話,可關機了?!?/br>“程子呢,他不是跟程子在一起嗎?”“程子的電話沒人接……一定是出事兒了,否則程子不會不接電話的。”“小喬!”蕭晨沖遠處的小護士做個手勢,飛速地跟喬鑫說,“你帶菲菲回去,或者先去內(nèi)科找一個叫沈鵬的,讓他帶你們?nèi)フ耶a(chǎn)科主任。司驍騏……我來找?!?/br>“蕭大夫……”喬鑫哽了一下,“那兒……情況怎么樣?”蕭晨狠狠地閉了閉眼,把滿眼的熱辣酸痛?;厝ィ矍笆且婚L串嚴重損毀的車,周圍或躺或坐著渾身是血的傷者。遠處還平躺著一列,身上已經(jīng)蓋上了白色的單子。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那一團團廢鋼爛鐵里,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能夠再看到這個世界,聽到親人的呼喚。更不知道……司驍騏在哪里。“現(xiàn)場……很亂,我會去找他。你放心,”蕭晨努力克制著自己顫抖的聲音問道,“他開的車什么樣,牌照是什么?”喬鑫飛快地給蕭晨描述了一下,然后幾乎是哀求著說:“蕭大夫,去找找大哥,求你了?!?/br>“放心?!笔挸繏鞌嚯娫?,毫不猶豫地拔腳就跑,六十幾輛車連環(huán)追尾,全路段也就是百十來米??偰苷业降?,蕭晨想,已經(jīng)找到那么多人了,總能再找到司驍騏的。只是,他剛跑出去幾米就被一個人大力地拽住了,轉頭看過去時急救科的主任正瞪著他大喊:“蕭晨,你去哪里!”蕭晨明白,這其實并不是一個問句。“我……”“回去!”主任指著另外一個方向,“你的人呢?搶完了嗎!”“我有朋友在那里,我要去找他!”蕭晨指著前方大聲地吼回去,目眥盡裂,眼睛里幾乎滴下血來。“那邊不歸你管!”主任死死地攥住蕭晨的肩膀,“回去!”“不行!”“沒什么行不行的,那邊有人負責,會救出來的,蕭晨,你的工作在這邊!”蕭晨憤怒地喘著氣,鼻孔大張,他被一股巨大的無力感擊中,身為一個醫(yī)生,竟然不能救助自己最在意的人,這不公平!“蕭晨,”主任嚴厲地指著另一邊,“我知道你著急,但是你去了也沒用,你知道他在哪里嗎?你知道他的現(xiàn)狀嗎?救援需要專業(yè)人員,我們的工作只是搶救傷員。你的朋友自然有其他的醫(yī)生去救,而你需要做的是去救那些人。”蕭晨順著主任的手指看過去,跟他一組的小護士跪倒在一灘泥水里,湊近一個傷員的耳邊大聲說話。她身上的衣服全都被血和雨水浸透了,手臂上滿是被損毀的鋼板剮蹭出來的擦傷。就是這個小護士,剛剛被慘烈的車禍現(xiàn)場嚇得直掉眼淚,可轉眼間她就跪倒在一個嚴重骨折的傷員跟前,努力固定他那已經(jīng)刺破肌rou露出斷茬的半截腿骨……蕭晨咬咬牙,一把掙開主任的鉗制,飛速地向遠處跑去。“蕭晨!”主任幾乎是狂怒地高喊一聲,看著蕭晨跑到一個消防戰(zhàn)士跟前,抓著對方的肩頭不住地說著什么。那戰(zhàn)士的臉色越來越嚴肅,他往這邊張望了一下,然后果斷地點點頭,拍拍蕭晨的肩后向著前方飛奔過去,然后跟另外一隊士兵比劃著說了什么。而蕭晨呆呆地看著那綠色身影一路向前跑去,每跑十幾米就停下來跟一個戰(zhàn)士說幾句,直到那個身影再也看不到,才狠狠地搓搓臉,扭頭往回跑。主任的心被攥緊了,他覺得眼睛里熱辣辣地有淚要流出來。蕭晨接電話時他就站在不遠處,雖然沒有聽得很清楚,但是他猜出來了,蕭晨的親朋一定就被埋在這堆鋼鐵殘骸里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如果是自己,大概也會不顧一切地沖過去吧。仁心仁術,沒有“仁心”怎么會有“仁術”,對自己的至愛親朋都能夠置之不理,又怎配得上“仁心”一詞?可是,人世間最難的就是選擇:一個是就在眼前亟需救助的傷員,一個是不知身在何處的親人,世上能有幾個人在兩者之間做出選擇?蕭晨跑回來了,他跪倒在小護士身邊,一起努力把那個傷員小心翼翼抬上擔架。主任想起一句話,總有人說醫(yī)生看慣生死,也就無視生死了??墒聦嵣喜皇悄菢拥?,就是因為看多少了生死,才能更深刻地體會出生命的價值和意義。對于醫(yī)生而言,“生命“永遠具有優(yōu)先權,不管那條命是陌生人的還是親人的。蕭晨拼命地掀開一塊鋼板,從底下拖出來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子,因為身形嬌小,她被卡在前后座中間小小的縫隙里反而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傷,駕駛座上的父親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副駕駛上的mama被死死地卡住動彈不得,腿部在大量出血,可她一直努力對孩子說話,讓孩子不要怕,“馬上就能出去了”。蕭晨把小孩子拖出來時,那個母親說了一句“謝謝”后直接暈了過去。兩個消防戰(zhàn)士拿著液壓剪過來沖蕭晨吼:“誰讓你過來的,危險!快躲開!”蕭晨知道這樣很危險,他應該做的是去查看那些已經(jīng)被解救出來的傷員,而不是冒著被砸傷的危險蹲在一堆殘骸旁邊。但是他控制不住,因為那輛被擠壓變形的車跟喬鑫描述得完全一樣,他看不到車牌但是能看到一個男子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