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鄭源比兔子看見老鷹跑得還快。

“鄭源！”蔣小凡升兩調(diào)的呼喊在背后響起，鄭源在樓梯拐角頓了頓，原想繼續(xù)跑遠，想了想還是停下腳步。

“干嘛躲我？”蔣小凡居高臨下，發(fā)出質(zhì)問。

鄭源無言以對。老子被你性sao擾過，怕還不行么？

“那個……上個禮拜五的事情，對不起?！笔Y小凡猶豫片刻，降兩調(diào)向鄭源道歉。

這是什么？正室打壓余孽的尾聲？鄭源擺擺手，表示無所謂。抬起頭來再看蔣小凡，卻欲言又止。

一個姑娘家在酷暑里，等花了妝容來道歉，鄭源說不出“你走吧”這種話。

“有什么事兒嗎？打電話就行?！编嵲磭@口氣重新爬上樓梯，站定打量蔣小凡。只見她眼睛里滿是血絲。鄭源心中一顫，她和歐陽別是又鬧出什么幺蛾子。

“你中午時間方便嗎？我請你吃飯。”蔣小凡似乎一直在等鄭源這句話，迫不及待的背書般交代出來。

鄭源趕忙搖搖頭。鴻門宴！一定是鴻門宴！他怕自己有命吃，沒命活。

正猶豫之間，鄭源家的防盜門打開了一條縫，室友魏晨探出頭發(fā)蓬亂的腦袋，看一眼鄭源，再看一眼蔣小凡，眼珠一轉(zhuǎn)便縮回腦袋。之后門后傳來一聲口哨，以及啪踏啪踏拖鞋敲打地板的聲音。

“有什么事兒進屋來說吧?！编嵲茨ㄒ话杨~頭上的汗水，一邊在心里鄙視魏晨的八卦，一邊放眼戶外火辣辣的陽光，一邊本著不與蔣小凡獨處的原則，索性提議。

蔣小凡磨嘰著，本不想進屋，但是看鄭源的樣子也不會答應(yīng)她的邀約，只好跟著鄭源進了屋子。

鄭源把蔣小凡安置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去廚房倒杯水。魏晨睡裙打扮，摸著墻邊溜進廚房，沖鄭源眨眨眼：“美女呀。剛讓她進屋等，偏不肯。”

鄭源一個白眼把她轟走。走回客廳時發(fā)現(xiàn)，魏晨正房門大開，坐在門口的梳妝臺旁佯裝翻書。

鄭源咳嗽兩聲，皺皺眉，魏晨歪著頭討好的笑笑，最后還是無奈虛掩起房門。

鄭源把水杯放在蔣小凡面前，在她對面拉過椅子坐下。他準(zhǔn)備洗耳恭聽，蔣小凡和歐陽已經(jīng)找到合適的婚房，準(zhǔn)備年底結(jié)婚，別忘了給份子錢……而他也想叮囑蔣小凡，歐陽早上以茶為飯，晚上只喝普洱淡茶。歐陽喜歡吃辣，討厭甜食，尤其喜歡吃西蘭花，一定要煮到爛熟。歐陽坐大巴車會暈車，不過喝杯熱茶就好。歐陽喜歡隨手瞎畫，別輕易夸他，他會尷尬。如果他不想說話時，由他去就好了。

不過，想必這些蔣小凡一定知曉，鄭源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自作多情，多此一舉。見到蔣小凡始終沉默，鄭源說道：“說吧?！?/br>
蔣小凡輕咬著下嘴唇，端起水杯抿一口水，水杯在兩手中轉(zhuǎn)了好幾圈，終于小聲說道：“我，要分手?！?/br>
鄭源以為自己聽錯了。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

蔣小凡立刻察覺到鄭源的迷惑，抿了下雙唇，吐出讓鄭源不可思議的話語：“我不知道怎么跟歐陽說……你能不能……”

鄭源扶額，咧著嘴說不出話?？粗矍斑@個眼線暈成煙熏妝的女生，他的憤怒像嫦娥六號，直破天際。

“都這時候了，蔣小凡，你說的這是什么意思？”

蔣小凡垂下腦袋，不見了以往的自信滿滿。

“歐陽有沒有告訴過你，是我提議結(jié)婚的？“她沒有抬頭，平淡的語氣里帶著些試探。

關(guān)于他們兩個的婚事，歐陽在鄭源面前很少提起具體安排，更別說是誰求的婚。歐陽不說，鄭源更不可能去問。

蔣小凡揚起視線，見鄭源沒有回答，便繼續(xù)說道：“兩三個月前，我和歐陽一起去參加我一個同學(xué)的婚禮，回家的路上，我對他說結(jié)婚也挺好。歐陽當(dāng)時沒說什么，幾天后想我提議，那我們也結(jié)婚吧。我知道他是深思熟慮后才更我這么說的?？蓡栴}是……我當(dāng)時那么說只是想感慨下，可歐陽這個人……太容易當(dāng)真了……”

鄭源沒等她說完，小聲打斷她的話，問道：“那當(dāng)時你為什么不解釋清楚？”

蔣小凡苦笑著說：“當(dāng)時我可能也昏了頭。我們在一起三年多，也差不多了吧，不結(jié)婚還等什么呢？”

鄭源聽了這話，只是直視著她的眼睛。她飛快地躲閃開他的視線。

“可最近這段時間我回過味兒來，認真地考慮了，覺得我們不合適?！?/br>
“為什么？”當(dāng)局者迷，鄭源好奇她為什么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

“為什么……歐陽雖然有時候想的太多，但他屬于那種擅長拿捏人心思的那種人，也特別招年紀大的人喜歡……以前的老師啊、他現(xiàn)在的領(lǐng)導(dǎo)啊……當(dāng)然他對我也很好，很周到，但是……”

鄭源專心聽著蔣小凡的話語，聽到這里便沒了下文。蔣小凡轉(zhuǎn)過視線，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懂他嗎？”

鄭源被蔣小凡問得心里一緊。

蔣小凡似乎并不期待他會回答，繼續(xù)說：“我完全搞不懂他，理解不了。有的時候我覺得他在想著什么很離奇深奧，和我們的生活毫不相干的東西。一開始我覺得這樣的他很有意思，時間長了會覺得不安，感覺距離他好遠。對了，你不覺得他的生活像一套程序，別人無法打亂。對于很多事情，他會努力爭取。可對于一些他認為是命定無法實現(xiàn)的事情，就算別人看來特別簡單，他也絕對不去嘗試……”

鄭源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很多零碎的記憶?；蛟S事實正如蔣小凡所說，歐陽讓人搞不懂。但是，他從沒有因此而產(chǎn)生過距離感。就好像以前他總認定，不管怎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們都不會斷絕關(guān)系。而現(xiàn)在，他不再那么確定了。

“……聽我說了這么多……難為你了……可有時候，我看著他云淡風(fēng)輕的，卻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不想再浪費彼此的時間，可不敢跟他說實話……你，總會理解我吧？”蔣小凡試探著說道。言下之意，是想讓鄭源幫忙跟歐陽傳話，以此躲避和歐陽面對面的難堪。

鄭源趕忙直搖頭，說道：“別別別，我理解不了。”

蔣小凡看鄭源拒絕的及時，她雙手手掌朝下?lián)卧谧烂嫔希眢w微向前傾，眼神中帶著誠懇：“你還在為上次一起吃飯的事情生氣嗎？上次怪我?？晌覐膩頉]見過歐陽發(fā)火。一次都沒有。如果他生氣，我起碼也可以知道他想要什么，不喜歡什么。沒想到……我真的是沒辦法了，只能來找你?！?/br>
“如果你擔(dān)心我會妨礙你們，大可不必。歐陽也不是……你想的那種人?！甭牭竭@句話，鄭源說不出是氣憤還是無奈，他的心中涌動著一股莫名的情緒，像殘茶里的□□……被沖淡的興奮，轉(zhuǎn)眼就會只剩下頭痛欲裂。

蔣小凡搖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