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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天才罷休。他腳下那看不到底的深淵里,此刻正有烈火竄上來,很快便燒到了他的胸口。鎖魂索被烈火燒成了赤紅色,與他魂魄接觸的地方甚至發(fā)出了滋滋的聲響。青弋的魂魄忽明忽暗地閃爍著,臉上卻看不出一絲半點的痛苦,反而帶了些許的笑意,看著玄非道:“你真不該來這里,不過……能有個人來看看我,我還是挺開心的?!?/br>玄非緊緊地攥著拳頭咬著牙,即使理智一直告訴自己不能過去,可他還是控制不住地想將此處鬧個天翻地覆。“玄非,小非,”青弋話說得不快,聲音平穩(wěn)而清晰,“別做傻事,至少別讓我比現在更慘了?!?/br>玄非一下便xiele氣,眼圈都紅了起來。青弋又道:“你知道我受些苦也不打緊的,別再為此耿耿于懷。小非,我們還有很多該做的事沒有做,我在冥界贖罪,白擎受傷,朱翡在為我收拾爛攤子,如果連你都一直留在紫冥小筑不走的話,誰來為帝尊分擔肩上的重任呢?”玄非賭氣道:“上界又不是除去四大上神將便沒人了,怕什么?”青弋不說話了,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糾纏在他身上的烈焰慢慢消失,玄非正要吁出一口氣來,便見一片虛無中突然冒出無數把閃著銀光的尖刀來,一刀一刀都砍在了青弋的魂魄上。青弋短暫地閉上了雙眼。玄非的雙目變得更紅了,抿著唇瞪著眼看了半天,才微微偏開臉道:“是帝尊叫冥君到紫冥小筑找我的是么?也是他讓你說這些話來勸我的?”“那你愿意聽勸么?”玄非重新看向他,道:“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聽你的?!?/br>青弋沒應聲,也不知是被那數不過來的尖刀刺得沒力氣了,還是知道他想問什么,卻不愿回答。玄非卻不管那么多,自顧自道:“我那日說過喜歡你了,你只說你知道,卻沒有說你對我是如何,現在我要聽你說出來?!?/br>青弋依舊沒言語,直到尖刀也消失了,guntang的油從下方漫上來后,他才略顯無奈地道:“時間到了,回去吧?!?/br>到冥殞書房的時候,玄非的面色比來時還要難看幾分,而他自己連遮掩都懶得。“想好了么?”冥殞正在寫什么,聽到他進來也并未放下筆,只抬頭看了他一眼。玄非語氣生硬地道:“帝尊與冥君若有吩咐,臣但無不從。”冥殞握筆的手停下,鼻尖懸于紙上,墨汁滴落了下來。他似乎覺得可惜了,可表情也是淡淡的,不疾不徐地將筆放在一旁,挪開廢了的紙,道:“你是在生青弋的氣,還是生恒昭與我的氣?”玄非眼角抽動了一下,單膝點地道:“是臣無禮,請冥君見諒。”冥殞從書案后走出來,伸手在他肘上托了一把,道:“這段時日經歷的事對你來說并不好承受,恒昭心里有數,所以沒有直接下命讓你回去。有些話他舍不得說,我替他說,玄非,身為上神將,你不可以私廢公?!?/br>“謝冥君教誨?!毙侵逼鹕?,羞愧得不敢與他對視。“現在呢,想好了么?”冥殞重又問了一遍。玄非認真道:“臣愿返回天界,為帝尊分憂?!?/br>冥殞這才點了點頭,道:“回去也未嘗不好,那些你想從青弋那里知道卻沒能問出來的話,不如試試問問恒昭?!?/br>玄非有些不解,眼神一時迷茫起來。他想問青弋的都是私事,是他們二人之間的感情,這種事天帝怎么會知道?再說,就算天帝都清楚,兒女情長的小事又怎么好向他那樣執(zhí)掌天下大權的人開口?冥殞卻沒再多做解釋,道:“回去吧。青弋在這里不過只是受些苦,我不會讓他出任何差錯,你可以放心。”“多謝冥君?!?/br>離開冥界回返上界的途中,玄非特別停下來往東海之濱看了看。那里雖說照當初青弋水淹大地時差得遠了,可在朱翡與龍王的幫助下,人們的新家已經初具規(guī)模,開始有了生機。玄非感激地對著還在忙碌的朱翡笑了笑,又繼續(xù)往九霄之上去了。變成一副老仙人模樣的朱翡抬頭向天上掃了一眼,撇嘴低聲罵道:“小混蛋?!?/br>玄非求見天帝后,是被暮雨一路給引到他寢殿去的。恒昭正懶洋洋地靠在床上,見玄非進來了,揮揮手道:“禮數就免了吧,坐?!?/br>玄非依言坐了,細細看了他的臉色,皺眉道:“帝尊,可是臣不在的期間,又有什么事發(fā)生了么?”“沒事沒事?!焙阏褦[了兩下手,瞪了眼站在一邊笑的暮雨,道,“你不出去玩還戳在這里做什么?”暮雨掩嘴笑,“因為帝尊看上去這么好欺負的時候不多啊?!?/br>恒昭:“……”見她語調輕快,玄非便稍稍放了心,“帝尊,可是血的緣故?”“放那么點血救你們性命我倒還不至于如此,是天魔的事擾得我日夜難安?!焙阏涯罅四竺夹?,道,“我想著也不能每次都被他牽著鼻子走,這次趁他被你們所傷,我們正好反擊,便用搜魂之法一直找他,沒想到弄巧成拙,自己差點被反噬?!?/br>玄非眉頭皺得更緊了,“帝尊怎能如此魯莽?”“不就是托大了么?”恒昭歪歪扭扭地靠在床頭,“我自以為自己挺厲害的,沒想到一個好好的我,卻敵不過一個受傷的他?!?/br>暮雨聽笑話一樣很是起勁,“帝尊也不必太過氣餒,畢竟拼的只是魂魄嘛,如果他肯光明正大地出來跟您打一場,還說不定誰……啊,我忘了聽他們說過萬年前您就輸給他的事了?!?/br>恒昭:“……”“帝尊……”恒昭打斷玄非,瞪著暮雨道:“丫頭,你最近膽子大了很多???不知道男人的臥房不許隨便進么,出去!”暮雨眨巴了幾下眼睛,一時摸不準他是鬧著玩兒還是認真的,不過到底不敢惹他生氣,吐了吐舌頭,乖乖出去了。待她走遠了,恒昭才收起一臉嚇唬人的表情,笑瞇瞇地看著玄非道:“讓你回來是不是不甘心了?有話要問我吧?”☆、詛咒玄非不自然地與他對視了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支吾道:“臣……臣沒什么要問的,更沒有不甘心……”恒昭才不信他的話,笑道:“少來,要是沒有不甘心,還用我費這么大周折讓冥殞把你哄騙回來?沒關系,你想問便問,你難道不想知道青弋為何總是對你不遠不近么?”玄非的耳根都隨著他的話音紅了,開口要否認,卻又著實好奇想知道,一時尷尬得坐立難安。恒昭好笑地看著他的反應,道:“你這家伙還真是挺可愛的?!?/br>玄非:“……”“青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