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挑這個時間尋歡作樂呀！”

“師爺?shù)囊馑际牵腥斯室庀滤幹\害張秋實？”王范苦了一張臉，繞了一圈，事情還是回到原點。

“未必！”師爺沉思了一下：“大人，剛剛學(xué)生問過了，昨天晚上，蘇府的廚房一共燉了三盅一樣的參湯，分別送給了張秋實，容安還有個叫蘇琴的。剛剛學(xué)生在外面也詢問了張秋實房里的兩個丫頭，參湯送來后，是她們端進(jìn)去的。之后她倆一直坐在門外等張秋實回來，中間沒有看到人動那盅參湯?！?/br>
“師爺?shù)囊馑际?，這藥是廚房里動的手腳？”王范低聲問道。

“如果不是兩個丫頭合謀，恐怕就是在廚房里下的手。”師爺悄聲道：“但三盅一模一樣的參湯，下藥的人怎么能確定誰會喝下去呢！”師爺看了下王范道：“學(xué)生覺得，也不能排除誤殺的可能。大人還是先問一問廚房的人在說吧。”

王范立馬緩過味來，嘴里琢磨著：“容安是側(cè)夫人李氏的外甥，人挺踏實的，在蘇府的人緣也不錯。至于另一個……蘇琴？蘇琴？原來沒聽說蘇府有這號人呀！你趕快派人去查查，這個蘇琴是什么來歷。”

“是。”

師爺剛想下去，王范攔住他，“等下，還是先聽聽廚房這些人怎么說吧?！?/br>
王范在霓裳居審訊的同時，云裳居里的蘇秋寶也在屋內(nèi)坐立不安。

趙婉如遣退了所有的下人，看著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得輕笑：“府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所有人都跑去霓裳居看熱鬧，相公怎么悶在屋里不出門了？”

蘇秋寶黑著臉看著她，沒好氣的道：“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現(xiàn)在張秋實死了，誰替我去殺那個蘇琴呀！”

“噓！”趙婉如連忙捂住蘇秋寶的嘴，被蘇秋寶毫不領(lǐng)情的甩開。趙婉如只好訕訕的收了手，繼續(xù)賠笑道：“比起蘇琴，相公不是更恨張秋實嗎？現(xiàn)在他死了，怎么相公反而不高興了？”

蘇秋寶不耐煩的看著趙氏道：“別給我玩這個彎彎繞！你的打算，娘已經(jīng)告訴我了。蘇秋寶怎么樣我不管，但是蘇琴，你必須想辦法給我除了！”

趙婉如眼神暗了暗，還是笑道：“相公放心，妾身自有辦法！”

“你有辦法就好。”蘇秋寶臉色稍微和緩了一些，滿意的坐在座位上。

“不過，眼下的事還沒有解決。”趙婉如斟酌著道。

蘇秋寶不屑的“哼”了一聲，“張秋實已經(jīng)死了，我難道還怕他活過來不成。有什么事，你替我解決了就好，再不濟(jì)就去找娘。”

趙婉如給蘇秋寶倒了杯茶，恭順的遞給他，輕聲道：“這次必須相公親自出馬，才能成事?！?/br>
……

霓裳居，廚房里的十來號人也和之前的小廝一樣，進(jìn)門就集體喊冤，轟轟烈烈的跪了一地。王范費了好大勁才問清楚情況。

原來，昨天晚上原本只燉了一盅參湯，是給蘇琴的。后來蘇錦繡臨時吩咐，又加了兩盅給張秋實和容安。三份參湯是一個小廝燉的，送去的是另外兩個人，三人都是廚房里普通的雜役，和各房的主子們沒什么接觸。

“小的平時只負(fù)責(zé)給大廚切菜，打打下手。昨日人手不夠，小的是臨時調(diào)過去給琴公子燉湯的，整個下午都在廚房里，沒有出去過。況且，張二爺?shù)臏桥R時加的，三盅湯一模一樣，小的就算想下毒，也分不清哪個是給張二爺?shù)难?！求大老爺明察！”跪著的小廝語無倫次的說著。

王范把目光移向下面跪著的另外兩人。那兩人立馬磕頭：“大人冤枉，張二爺?shù)臏俏覀円黄鹚腿サ模叶丝梢韵嗷プ髯C！我們沒有下毒！”

“送一盅參湯怎么用的著你們兩個人一起去？”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師爺開口問。

“側(cè)夫人吩咐，張二爺和容二爺明日要早起，讓我們把燉好的湯先給兩位爺送去，讓他們服用了早些休息?！币粋€小廝道。

“是呀，是呀?！绷硪粋€小廝搶著分辯：“容二爺在府里的住處和張二爺挨的比較近，我二人便將先燉好的兩盅參湯給兩位爺送去?！?/br>
下人的這點小心思王范還是了解，張秋實是蘇錦繡的親侄子，在蘇府地位僅次于蘇秋寶，而容安則是李氏唯一的外甥，很得李氏青眼。李氏母子一直看張秋實父子不順眼，雙方明面上雖然沒有撕破臉，但暗地里的沖突不是一兩回。這種情況，府里的下人不會不知。張秋實和容安如果分個先后，就等于得罪另一個。做下人的，兩邊都惹不起，為了兩邊都不得罪，兩邊都不敢怠慢。

小廝不知道王范的心里歷程，繼續(xù)道：“中途遇見了容二爺?shù)碾S從六喜，小的便將參湯交給他。當(dāng)時廚房正忙，小的如果回去肯定會被差遣，于是就偷了個懶，跟著去張二爺那里了?！惫蛑男P吸了口氣，小聲嘀咕道：“況且廚房里的人多了，什么人不能下手，我二人和二爺無仇無怨的，為什么害他?！?/br>
這話一出，下面頓時炸開鍋。

“你什么意思？”

“我看是你吧！你表弟是被二爺打殘的！”

“我看是你！你堂哥就是被二爺趕出去的吧！”

下面的喊冤聲瞬間變成相指責(zé)聲，王范被吵得一個頭三個大，他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肅靜！肅靜！”

下面頓時鴉雀無聲。

沒一會兒，不知誰悄聲嘀咕了一句：“廚房又不是什么禁地，什么人都能進(jìn)，誰不能下毒！就是張二爺自己昨日也去過廚房。這樣說，張二爺也有嫌疑了！”

這倒引起王范的注意：“你說什么？張秋實去了廚房？什么時辰？”

“大概晚膳前吧！”小廝回想了一下：“對，就是晚膳前，當(dāng)時第一盅參湯剛剛燉上，張二爺還問了一句是不是給琴公子的?！?/br>
見有人提，很多人也跟著一起附和。

“張二爺經(jīng)常去廚房嗎？”師爺問到。

“不常見?！?/br>
“沒有?！?/br>
揮揮手讓衙役把一群人領(lǐng)下去，王范看著師爺，一臉深思：“師爺，你怎么看？”

師爺還沒來及回答，一個衙役進(jìn)來：“大人，蘇府的大爺求見?！?/br>
蘇府大爺，蘇秋寶？他來干什么？王范和師爺對視了一眼，“請他進(jìn)來?！?/br>
蘇錦繡被扶到正堂坐下，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雙手捂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李氏在一旁勸慰：“老爺，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傷心也是徒增煩惱。您還是保重身體要緊呀！眼下二弟去了杭州，是不是派人通知他回來?！?/br>
“對，對，對！趕快派人去杭州！梁發(fā)呢？讓他快去！”蘇錦繡說著就要沖出去喊人。

李氏連忙把他拉回來按在座位上，低聲勸慰：“梁發(fā)在前面陪著王大人審案呢！今日老爺累了，先回屋歇著吧！妾身吩咐張福派人送信就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