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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一日在安定侯府她看得分明,勇義侯府的老夫人對安定侯夫人的態(tài)度似是有些怪異。 之后她暗中打聽了一番,這才知曉了左周兩家的淵源。 雖兩家取消婚約的真正緣由沒能打聽出來,但親如一家的兩家人突然間反目,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很嚴(yán)重,且不能讓外人知曉的事情。 和安定侯夫人相處了一段時日,黎展顏對她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在她看來,這位年輕的侯夫人是個人品端方、溫婉大氣的女子。 勇義侯周夙連這樣的未婚妻都能放棄,其人品可見一斑。 當(dāng)然,黎展顏根本不可能想到,放棄這個婚約的不是周夙,而是她心目中人品端方、溫婉大氣的安定侯夫人。 這個世道對女子遠(yuǎn)比男子苛刻,安定侯夫人是不可能把自己逼入絕境的。 所以,人品有問題的只可能是勇義侯周夙。 這樣德不配位的男子,她一個普通官員的女兒敢嫁么? 可她也知道,即便是皇后娘娘,也很難拒絕勇義侯府老夫人的要求。 也就是說,她這輩子是很難擺脫嫁入勇義侯府的命運(yùn)了。 黎展顏的個性一多半隨她父親。 用那些熟悉她父親品行的人的話來說,黎侍郎就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可脾氣再倔強(qiáng),她也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對抗勇義侯府。 哪怕安定侯夫人對她再好,哪怕皇后娘娘再賞識她,她們也不可能為了微不足道的她陷入麻煩之中。 黎展顏越想越覺得沒有意思,略有些憔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 鳳凰兒不免暗暗嘆了口氣。 這姑娘果然和他父親黎侍郎一般硬氣。 即便到了這種時候,她都沒有開口說勇義侯府的半個不字,也沒有向自己求助。 她正待安撫黎展顏幾句,并把自己的打算告訴她,就見紅翡那張小圓臉在門口一晃而過,像是有什么急事要和自己說。 鳳凰兒心里一緊。 從雨季結(jié)束到嚴(yán)寒降臨,大宋水軍攻打荊州的最佳時機(jī)不超過三個月。 也就是說,在冬月來臨之前必須有結(jié)果。 因此最近幾日的戰(zhàn)況是她最為關(guān)心的。 為此她讓紅翡放下手中所有的事務(wù),專門負(fù)責(zé)收發(fā)夏侯伊那邊送來的密報。 此時見小丫頭神色有些焦急,顯然是密報中有不好的消息。 鳳凰兒哪里還顧得上關(guān)心黎展顏,簡單叮囑了左未曦幾句便急匆匆走了出去。 ☆、第七十三章 壞消息(下) 紅翡迎上前福了福身:“娘娘?!?/br> 鳳凰兒朝書房那邊努了努嘴:“去那邊說?!?/br> 紅翡小跑著追上她的腳步。 書房里一如既往地安靜,除了一名正在給蘭花澆水的小宮女外,再無旁人。 “雪芽,你先出去一下?!奔t翡吩咐道。 那小宮女雪芽大約十二三歲,聞言趕緊給鳳凰兒行了禮,提著小銅壺退了出去。 鳳凰兒在書案后落座,拿起了紅翡捧在手中的密報。 密報是夏侯伊送來的,開頭一句便是天大的好消息。 ——大宋水軍大破荊州。 向來冷靜自持的鳳凰兒,一雙手竟劇烈顫抖起來,眼睛也迅速模糊了。 十多年前的慘敗,是宋人永遠(yuǎn)無法平復(fù)的傷痛。 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但凡還有點血性的人,都盼著有朝一日能攻破荊州,替那些枉死的將士報仇雪恨。 而且,大宋想要一統(tǒng)中原,荊州防線是必須攻克的難題。 基于這兩個原因,趙重熙這一年來不知花費(fèi)了多少心血研究克敵之法。 甚至于登基不滿一個月便舍下新婚妻子御駕親征。 鳳凰兒從來沒有問過趙重熙,此次出征有幾分把握擊潰荊州守軍。 大約是不想讓她擔(dān)憂,趙重熙在她面前也總是表現(xiàn)出信心滿滿的樣子,仿佛荊州已經(jīng)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越是這樣,鳳凰兒越是無法安心。 荊州防線要是這么容易就能攻破,又何必等到今日? 直到此時親眼看見密報上的內(nèi)容,她的一顆心才真的安定下來。 她長舒了一口氣,唇邊尚未露出的笑容又僵住了。 因為密報中接下來的消息實在讓人無法接受。 ——水軍大都督,勇義侯周夙失蹤了。 鳳凰兒手一松,書寫密報的紙張飄飄揚(yáng)揚(yáng)地落在了精美的地毯上。 她雖然不懂打仗,但也清楚一點,一軍統(tǒng)帥是不應(yīng)該親自帶沖鋒陷陣的。 此次參戰(zhàn)的宋軍,除卻辰州那十萬水軍外,還有從附近各州府抽調(diào)的騎兵步兵大約二十萬。 再加上隨阿福一起南下的,從京城四大營中挑選的精兵五萬,一共是三十五萬兵馬。 水軍大都督親自上陣殺敵,難道讓幾十萬將士在一旁看熱鬧? 打仗不是兒戲。 就算周夙一時間頭腦發(fā)熱,阿福呢? 難道他這個大宋皇帝也熱血上頭了? “娘娘……”紅翡彎腰把那密報拾起來,重新放到了鳳凰兒面前。 鳳凰兒定了定心神,抬眼看著紅翡:“密報上的事你都知道了吧?!?/br> 紅翡點點頭:“方才負(fù)責(zé)傳信的大哥簡單說了幾句。” 不過他也叮囑我了,這個消息暫時還沒有傳入京城,讓我不要四處亂說?!?/br> 鳳凰兒暗暗點頭,這就是接觸的次數(shù)多了,紅翡得到了夏侯伊手下那些人的肯定,所以好些話才沒有避著她。 “他的話說得不錯,圣上此時一定在全力找尋勇義侯的下落,暫時是不會把消息傳回京里的?!?/br> 紅翡抿了抿嘴,大著膽子道:“娘娘,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左大姑娘?” 雖然左周兩家?guī)啄昵熬筒辉僮邉?,但左大姑娘和勇義侯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情分。 就算做不成夫妻,那也和兄妹差不多。 萬一勇義侯真的有什么,左大姑娘該如何承受,又該如何去面對勇義侯府的老夫人? 鳳凰兒道:“左jiejie這里是一定要說的,她們夫妻是和荀朗是自幼的交情,如何能瞞著。 只是……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糟糕,周夙不是頭腦簡單的人,他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既如此他就一定會有所準(zhǔn)備,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還有圣上,他一定會派人仔細(xì)搜索,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線索了?!?/br> 鳳凰兒把視線轉(zhuǎn)移到落款上。 這份密報是三日前寫的,也就是說周夙失蹤的事情至少發(fā)生在三日前。 阿福究竟找到他了么…… 鳳凰兒回到正殿,就見左未曦正巴巴兒地看著她,卻沒有了黎展顏的蹤影。 左未曦拉著她坐下:“展顏向來懂事,見你另有要事,便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