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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踮著腳去夠御前侍衛(wèi)腰側(cè)的佩刀時,對方就能和人對打不落下風。那個時候,在他眼里,全天下也沒有比顧淮更厲害的人了。就連父皇,勝也只勝在胡子長。不過太傅的胡子也很長,等顧淮年紀大了,肯定也不短。太傅也姓顧,一家人不長兩家胡子。娘親從小就對他耳提面命,讓他多和大表哥親近,日后有的是靠著人家的時候。不用娘親這么吩咐,他也喜歡跟在顧淮的身后,活生生一條甩不脫的小短尾巴。他只有丁點大的時候,顧淮還會把他背在背上,抱在懷里。等他再大一點,顧淮就投了軍,兩人能見面的時候就不多了。他非常想念顧淮。宮里的女官要是想逗他,便說顧家的大公子來了,他不管在做什么,準會拋下手中的伙計,眼巴巴跑到殿外去候著。直到把臺階都坐涼了,才會氣憤地回來罰女官給他念詩聽。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后來那么暴戾。即便生氣,也只是玩鬧一般地罰人,哪里會是動不動拖下去幾大板呢。后來是怎么……變成大家眼中的昏君的呢?也許是從宮里的晚宴開始。一年一次的大宴,就算顧淮再忙,也抽身來赴宴。林朝早早就挑了自己穿著最精神的一生云水服,淺藍色正襯他少年人的身材。女官笑道:“這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妝為悅己者容,這個道理在宮中,是大家都懂的。林朝好心情地笑笑:“看上了顧家大公子啊?!?/br>女官只當玩笑。他自己都沒有當真。大抵晚宴都差不了太多,恭維、敷衍、無意義的閑談,還有酒,好像永遠喝不完的敬酒。林朝頂著太子的名頭,加上還未及冠,便沒有喝上幾杯,一聲輕松地倚在榻上笑看旁人。但顧淮就不一樣了。同輩相交的友人、與顧家親善的長輩、心懷叵測的政敵……幾乎每一個參加宮宴的人,都能找出由頭來和他喝上一杯。顧家大公子、當今皇后的親族、西北軍年輕有為的將領(lǐng),總有一個身份是值得被人看好,借一杯酒來套套交情的。滿滿一圈喝下來,饒是酒量再好,也頂不住。林朝在一旁早就等得心焦,見顧淮不時揉一揉眉頭很是難受的樣子,低頭把自己的袖子扯了又扯,都快扯爛了。老皇帝那個時候身體已經(jīng)不是很好,精神不振半躺在上位。渾濁的眼球關(guān)注不到場間的明槍暗箭,卻看到了愛子愛子一副想走又想留的為難樣子。愛子之心從未淡過的老皇帝便開口問了幾句。林朝忙道身體不適,能不能請大表哥扶他去外邊兒走一走。老皇帝低眉不語。林朝知道這是他不喜自己和顧家人走得太近,當初老皇帝上位借了顧家扶持,但坐穩(wěn)位子后又嫌顧家勢大,可惜下手已經(jīng)太遲了?,F(xiàn)在和顧家保持著不冷不熱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易,老皇帝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還被他們把持在手中。可林朝一再要求,眾人面前,老皇帝也只得松口。林朝迫不及待地黏上顧淮。表面上靠在顧淮身上,實則撐起對方站立不穩(wěn)的身子,朝后花園挪去。顧淮喝的確實多了,呼吸之間盡是酒氣,林朝覺得自己也有些微醺。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寢宮,女官都圍了上來。林朝看到她們拉扯著顧淮的衣帶,心中便無比煩躁,揮手將人都趕開。等宮中只剩下兩個人了,他又覺得坐立難安。好像怎么都不對。明明是他盼星星盼月亮天天都等著能見到這個人,怎么一見面反而連手該擱哪里都不知道了。大概因為對方醉了吧。如果顧淮醒來,那么他一定會像以前一樣,親密地擁著自己,說些有趣的事兒,然后他們一起笑,一起看東方漸白。扶著顧淮來到床邊,林朝轉(zhuǎn)頭去拿了一杯茶。“顧淮?”他輕輕喊了一聲,顧淮瞇起眼看著茶盞。“喝一點?”顧淮依言低頭,在茶盞邊舔了一口。“!”他說一聲顧淮給個反應(yīng),這本該是很好玩兒的事,卻忽然變了味。當顧淮的舌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手指時,他差點沒把整杯茶潑出去。要是真的潑出去了也好,茶水把心也澆個透涼,也就不會再那么不安分地跳動了。顧淮似乎有些醒了,含糊問了一句:“林……朝朝?”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一向謹慎的人撐著床沿站起身,道:“我不方便留在宮里,你喊人送我出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林朝很想把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后宮這么個地方……你大晚上出去還不如留在我這里。”顧淮蹙著眉深思,似乎在考慮現(xiàn)在出門會不會被人算計。畢竟后宮里都是老皇帝的女人,沾上半點都有的他受了。林朝趁熱打鐵道:“這么晚了,喊人也不方便。你就在我宮里住一晚上,明早再走?”顧淮終于點了點頭。林朝如釋重負,只是他也不知道把顧淮留下來能做什么。對方的酒顯然還沒醒,一副疲倦的樣子,沾了枕頭大概立刻就能睡著。想象中的徹夜長談肯定是不可能了。有點失望,但也只是一點。學著女官常做的樣子,端來一盆水,替顧淮擦了擦臉。看到自己的手隔了層薄薄的布,一寸寸滑過對方面頰的時候,心里滿滿當當?shù)母杏X,比被父皇夸獎還要強烈。想念太久,這樣的接近就讓他非常滿足。當知道對方去了萬里之外的西北沙場上后,他日日看的書就變成了西域志怪,喜歡聽的詩也成了“醉臥沙場君莫笑”。好像那樣,在夢里就可以和對方一起在荒漠上馳騁一樣。可是醒來之后,睜眼閉眼看到的還是雕欄畫棟,佞寵宮娥。他知道自己對顧淮的感情,已經(jīng)遠遠不是正常的兄弟之情可以解釋的了。他一直在仰望顧淮。顧家是詩禮大家,從沒出過武將??深櫥丛谌胰说姆磳χ?,依然投身沙場,這就是他怎么也比不了的。他羨慕顧淮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