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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的嗎?怎么突然跑出來了?”“你下去干什么了?”元午瞪著他,大口喘著氣。“我……”林城步擰著眉,猶豫了半天才輕聲說,“找我的手表?!?/br>“找到了嗎?找到了嗎?”元午還是瞪著他,“找到了嗎!”“……沒有?!绷殖遣絿@了口氣。“沒找到你下去干嘛!”元午吼。林城步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元午的這個邏輯簡直滴水不漏。狂風(fēng)刮了沒一會兒,大顆的雨點就砸了下來。元午跳回了自己船上,進了船艙把門給關(guān)上了。林城步?jīng)]動,看著元午的背景發(fā)了一會兒愣,然后蹲在了雨里。怎么就這么寸,元午在這個時候出來。自己干嘛就非得這會兒下去找手表,反正破表泡了水肯定是沒救了,無所謂是泡一個小時還是泡到明天。他有些郁悶地抓了抓頭。這場雨下得很猛,雨點像是子彈一樣落下來,把整個世界砸得像是帶上了重影,遠處網(wǎng)箱的燈忽隱忽現(xiàn),旁邊元午的船在雨中也染成了一團淡黃色的毛絨絨的光球。林城步?jīng)]穿衣服,也沒得衣服可穿了,剛曬干的衣服褲子連鞋一塊兒都被雨打得像破抹布似的趴在船板上。雨點落在身上有點兒發(fā)疼,眼睛也都睜不開了,林城步的記憶里還沒有這么淋過雨,像是被隔在了世界外面,有種說不上來的寂寞。元午船艙的門打開了,一束光打了過來。林城步轉(zhuǎn)過臉,光正正落在了他臉上,他擰著眉半瞇著眼,這表情估計不怎么好看,他都怕嚇著元午。正想調(diào)整出一個笑容的時候,元午在那邊喊了一聲:“過來!”接著那束光往下,照在了兩條船的船頭上。林城步覺得自己真是要瘋了,站起來就開始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跳過去的時候他甚至打了個晃差點兒摔個大馬趴。“擦干了進來。”元午扔出來一條毛巾。“嗯,”林城步接住毛巾,邊樂邊擦著,過了一會兒他敲了敲艙門,“我這樣擦到明天早上也擦不干?!?/br>“船尾有棚子你不會上那兒擦么?”元午煩躁的聲音從艙里傳出來,“你這智商也就配下水撈塊破表了。”林城步樂呵呵地跑到艙尾的棚子下面把自己身上的水給擦干了:“我進去了???”“嗯?!痹鐟?yīng)了一聲。林城步推開門進去了,又坐在船板上把腳也擦了擦,擦完才想起來,小心地問了一句:“你這毛巾不是洗臉的吧,我擦了……腳。”“擦船板的抹布?!痹缯f。“……哦?!绷殖遣娇戳艘谎凼掷锏拿恚辛藷艄饬瞬趴辞?,雖然毛巾還挺新,但看品相至少是用過兩次了。“淋點兒雨這么高興?”元午看了看還在笑著的他,“要不你再出去淋會兒吧,及時行樂別耽誤了。”“沒,”林城步把抹布扔到外面,聲音很低地說,“我就是……你真難得這么溫柔?!?/br>“你背怎么了?”元午突然問了一句。“背?不知道啊,怎么了?”林城步反手往自己背上摸了一把,剛擦水的時候都沒覺得,這會兒摸上去發(fā)現(xiàn)后背很疼,“我看不見,有鏡子嗎?”“沒有,”元午從旁邊的衣服垛里扯出個小藥箱,拿了瓶酒精出來,“我從來不照鏡子……你背上破了個口子?!?/br>“怎么會破……”林城步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你剛拿竹竿戳我來著?!?/br>“怎么可能,”元午把酒精扔到他腳邊,“自己擦吧。”“就是你戳的?!绷殖遣侥闷鹁凭?。“是是是,是我戳的,”元午不耐煩地說,“我戳你了怎么著,你再不上來我給你戳成蓮蓬種東灣去……”元午的話說到這兒突然就停了,然后就不再出聲,盯著電腦,飛快地在鍵盤上敲著。林城步背著手,也看不到傷口在哪兒,更換了四五個姿勢都沒能成功把酒精涂到傷口上,只是在姿勢的變換中體會到了自己這傷口不算小。“別扭了,”元午啪地一下關(guān)上了電腦,“我來。”林城步把酒精瓶子遞過去,有些意外地看著他,記不清是多久之前他拉了一下元午的胳膊,被一拳揮出鼻血的經(jīng)歷還沒有成為過去呢。“你幫我?”他有些不能相信地問。“嗯,”元午擰開了酒精瓶子,“轉(zhuǎn)身?!?/br>“謝謝?!绷殖遣睫D(zhuǎn)過身,那種期待和激動突然涌上來,讓他都不知道該說點兒什么好了,只是扭頭看著元午。元午把酒精擰開之后,非常利索地,沒有一點猶豫地一揚手,把酒精潑到了林城步的傷口上。“??!”林城步喊了一聲,往前蹦了一大步。“堅強點兒?!痹缯f。收好藥箱之后他拿了罐可樂扔給林城步,又點了支煙:“要嗎?”“好?!绷殖遣缴焓帜眠^煙盒。元午抽了口煙,看著他:“很貴嗎?”“嗯?”林城步坐到了一邊,盡量離得遠一些,元午對“陌生人”很抗拒。“那塊表?!痹鐔?。“……不貴,”林城步低頭點了煙,看著船板,“很便宜的表?!?/br>“新的?”元午又問。“不新,戴好幾年了,有時候都不走字兒了?!绷殖遣叫π?。“那你還找什么,”元午扔了個空罐子到他腳邊,“還是說那表很重要?意義不一樣?”林城步拿過罐子,把煙灰彈了進去,沉默了很長時間:“也沒有,就是習(xí)慣了?!?/br>本來他覺得是有意義的,但不敢說。可仔細想想,又覺得未必真有什么意義,唯一的意義也許就是證明自己跟元午之間是有關(guān)系的。可是現(xiàn)在他跟元午就沒關(guān)系了么?還是有的。相互都覺得對方精神狀態(tài)不是那么太好的兩個人,相互探究著對方,元午內(nèi)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就這么打著太極一圈圈地迂回。“給。”元午摘下了自己手上的表。“給我?”林城步呆住了。“嗯,別再下水了,”元午說,“水有你不知道的力量,你以為它是透明的你什么都能看穿,其實……”“其實從你看到它是透明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jīng)落入了它的陷阱。”林城步接過了手表,拿在手里輕輕摸著,低聲說。元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