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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少,一行人便出外隨意走走,天色暗下來之后,府里都掛上了燈籠,不太亮,自有朦朧美感。 甄兮也是將心中的一切雜念都排除,只用心地體會著這“家人團聚”的美好一刻。 晚上吃過晚飯,一行人便各自散開,甄兮隨瞿懷安回了沁香園。 甄兮無視了瞿懷安有些期待的眼神,在自己房門口與他道了晚安,便將他關(guān)在門外。他在門口站了會兒,到底離開了。 接下來幾天又下了雪,天氣不大好,瞿懷安本來跟甄兮說要帶她出去走走的,自然沒能成行。 在府內(nèi)走自然沒問題,甄兮便隨著他去了幾回孟昭曦那兒,不過他似乎有些事,將她送到后便先行離開,到快晚上時才回來將她接走。 甄兮并不過問懷安在做什么,不如說她很欣慰他有公事可忙,并且還挺認真的樣子。 他真的已經(jīng)長大了。 轉(zhuǎn)眼便到了除夕夜,按照慣例是一家人守歲,甄兮如今的身體好得很,陪著瞿懷安一家人守在礪石軒,一直守過了午夜,遠遠地聽到皇宮那邊傳來煙花綻放的聲音,眾人互道新年好,各個臉上都是溫柔的笑意。 隨后俞桃率先起身,走出堂屋去不遠處光看外表便隔壁房間。 甄兮記得初一是瞿懷安娘親的忌日,往常在承恩侯府,他們不讓他祭奠她,但到了護國公府,自然是不同的。 甄兮一直陪在瞿懷安身邊,陪著他一起給他娘的牌位上香,忍不住心中默念:您的兒子如今過得很好,請放心。 等回到沁香園已很晚,甄兮照舊在自己房門口跟瞿懷安道晚安,只是見他神情始終有點兒懨懨的,在準備進屋子之前,她頓了頓,叫了他一聲:“懷安?!?/br> 懷安剛抬眼看她,卻見她向前踏了一步,張開雙手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肩膀,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她什么都沒說,這時候她也不知道能說什么。 瞿懷安的神情由微微驚怔到滿是驚喜,只是他剛想回抱住她,她卻已松開了他,退后一步對他擺擺手道:“快去睡吧,都這么晚了……新年快樂呀。” 瞿懷安收回還沒來得及伸出去的手,與她一起迎接新年,又聽她跟自己道一聲快樂,過去五年來的悲憤怨懟這一刻好似煙消云散了。 沒關(guān)系,只是五年罷了。接下來,他與兮表姐還有別的五年,十年……一輩子。 “新年快樂?!宾膽寻矊W(xué)著甄兮說了一句,廊下燈籠光下,他的眉眼溫柔得像是籠上了一層光。 甄兮揚起嘴角,扶著門框回到屋內(nèi),又跟瞿懷安揮了揮手,才將房門關(guān)上。 她背靠著房門,聽到過了會兒瞿懷安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再靜靜地站了會兒,才去休息。 永順十五年的前幾日,整個護國公府都有些忙碌。 護國公是永順帝跟前的紅人,哪兒起了大戰(zhàn)事,永順帝總是第一時間想到瞿琰,他本人雖盡量在朝堂上保持低調(diào),但皇帝對他寵信有加,再加上戰(zhàn)功赫赫,他想低調(diào)都低調(diào)不了。 因此,這幾日都有人來拜年,十分熱鬧。 當然,這一切跟甄兮沒什么關(guān)系,她每天都悠悠閑閑的,皮膚都養(yǎng)得更水嫩了些。 等過了初十,府里稍微空閑下來,瞿懷安便帶甄兮出去玩。有時候是城中熱鬧的酒樓,有時候是城外某處曲徑通幽的偏僻風(fēng)景,他甚至帶著她經(jīng)過他辦公的衙署,只不過按照規(guī)定她不能進去,因此只能遺憾地在外看一眼罷了。 過了元宵,瞿懷安便要去當差了,他雖是七品小官,卻有上朝直面皇帝的權(quán)力,在自己房中且只有自己和懷安二人的時候,甄兮曾好奇地問過他,皇帝長什么模樣。 瞿懷安既不想讓眼前滿面期待的甄兮失望,也不想在她面前夸別的男人的長相,最后只道:“皇上具有天家之氣,我也不敢直視?!?/br> 甄兮哪能不知道這是推托之詞,她也知道背后談?wù)摶实鄄缓茫姂寻膊徽f,便也不再追問,只在腦中形成了一個模糊的印象。 瞿懷安去當差之前,鄭重地將甄兮托付給了孟昭曦,讓甄兮有些哭笑不得,搞得他好像要一去好幾天似的,實際上他只是“上班”,天天還要回家的。 孟昭曦跟甄兮處得不錯,再加上瞿懷安拜托,她自然處處關(guān)照她。元宵前望京內(nèi)的貴女圈子主要都待在自家,等出了元宵,便開始有各種聚會。孟昭曦原先便是各種聚會的???,如今成了護國公夫人,就更為搶手,她會有所選擇地去。這日孟昭曦便對甄兮說,她要去崔都御史家嫡女辦的迎春宴,問甄兮去不去。 甄兮當然記得那個將自己從雪地里救起的女子,想到二人最后一次見面時對方的樣子,她答應(yīng)了。 崔芳菲估計還一直以為她是被迫跟著懷安呢,她還是去讓崔芳菲看看吧,她過得還是挺快活的。 迎春宴當日吃過午飯,甄兮便隨孟昭曦去了崔都御史家。 崔都御史家底蘊深厚,家中宅院頗為寬廣,其中有一處綠園便是包括了小橋、流水,亭臺樓榭的游玩圣地。 甄兮跟著孟昭曦到時,里頭已有了些客人。見孟昭曦到來,崔芳菲自然親自來接待,見到甄兮的那刻,這位心善又愛腦補的小姑娘先是一怔,當著孟昭曦的面不好說什么,只能對孟昭曦道:“昭曦jiejie,你怎么才來,我都等你許久了?!?/br> 兩人關(guān)系不錯,孟昭曦也含笑回道:“路上略有耽擱,讓你等急了。這位是楊姑娘。” 孟昭曦知道甄兮是被崔芳菲先救了的,但這樣的場合,自然只能當不知道了。 甄兮見提到了自己,便對崔芳菲頷首笑道:“崔姑娘?!?/br> 崔芳菲下意識地打量甄兮,以她的眼力,又怎么看不出甄兮身上穿的用的都是好東西?再加上對方的氣色,不難猜測在公府過得如何。 崔芳菲一直記得甄兮給她講的那個青梅竹馬的書生,如今見甄兮似乎已移情別戀,她不禁嘆息了一聲:誰叫瞿公子長得好看呢?即便她是梔夏,也難免會在心有所屬的情況下迷戀上瞿公子…… 崔芳菲想著想著便不好意思了,生生把自己想得面色泛紅,她連忙借口還有事,讓孟昭曦二人自便,便落荒而逃了。 甄兮可以感覺到,自從崔芳菲來過之后,不少眼神便若有似無地落在她身上。 她稍微一想便明白了緣由。 她跟著懷安回國公府得有一個多月了,聽說懷安在望京內(nèi)仰慕者眾多,那么自然會陸陸續(xù)續(xù)得知因癡情而不近女色的他后院中突然多了個女子。 毫無疑問,這些目光中不乏好奇與嫉妒,可能還有怨恨。 甄兮面色冷淡地挺直腰背,一副“我懶得跟你們計較但這改變不了我是個女王的事實”的模樣。 老實說,這種被人嫉妒的感覺,還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