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也得跟王爺換衣服，誰舍得讓晉王吃苦？”

晏鳳元沒拿扇子，抬手就在他頭上敲了下：“沒大沒小。”

歐陽玨那時候話還挺多，順著桿子往上爬：“論官職是王爺大，可論外貌就看不出來了，誰不知道晉王神仙美貌好若少年。哎我突然覺得這話不對，王爺本來就是個少年，怎么叫‘若’呢……哎呀！誰拿石子兒扔我！”

晏鳳元默默地把剛扔了石子兒的手往袖子里攏了攏。

歐陽玨四周看一遍：“估計是神仙，怎么也不肯出來看看我，估計覺得我不錯可還差那么一點?！?/br>
晏鳳元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張嘴都跟誰學的？以前還不是這樣。”

歐陽玨也笑了：“平時在軍營里也沒事做，一群大老爺們兒沒事跟著瞎貧。也就知道王爺能開玩笑，我可不敢跟其他大人們這么說話?！?/br>
晏鳳元：“也不要你這么說，你平時跟其他大人們稍微嘴甜點就不錯了，大家也不是全不喜歡你?！?/br>
歐陽玨：“我還學過一陣子王爺呢，可他們照樣喜歡王爺不喜歡我?！?/br>
晏鳳元：“就你以前突然拿把扇子天天扇那陣？”

歐陽玨：“是啊是啊?！?/br>
晏鳳元直想說那陣子本王都不太想搭理你……忍了忍，忍住了。

歐陽玨的品貌拿把扇子倒不突兀，可他沒事就拿把扇子給人大力扇風的樣子也太……尤其是別人都離他遠，他就改成了時不時湊上前去給皇上扇風……雖然這么想不太好，可確實看上去挺扎眼。直到后來皇上終于著涼咳嗽了，全體矛頭都指向了歐陽玨那把扇子，歐陽玨這才在千夫所指下拋棄了它。

晏鳳元輕咳一聲，岔開了話題：“你難得回家過年，又被耽誤了?！?/br>
歐陽玨：“這也沒辦法，外邦那些人太討人厭了，尤其那個阿爾倫，專挑逢年過節(jié)打，敢情他們不過年過節(jié)就也看不慣我們過年過節(jié)了，根本就是眼紅。”

晏鳳元：“那些個小部落被阿爾倫哄著來打我們，無非是為了中原地袤物厚，想搶東西，這樣下去是打不完的，除了教化他們讓他們也安居樂業(yè)，就只能把他們全打滅?！?/br>
歐陽玨：“可他們難以教化。”

晏鳳元：“但說到底后一個選擇在世人看來不太人道?！?/br>
歐陽玨敏銳地：“王爺說‘世人’，王爺屬不屬于世人？”

晏鳳元笑了笑：“你剛說我是神仙，你說我是不是世人？”

歐陽玨又嬉皮笑臉：“那王爺還是神仙，不是俗人?！?/br>
晏鳳元好笑地橫他一眼。

歐陽玨不想多說這個話題，忙岔開：“說起來，那個墓是什么人的？居然葬在了這里，應該不是我朝的吧？怎么東西還吃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要放飛自我了怎么回事……

☆、山頂

晏鳳元：“沒往里面去，只在外面墓道里避了避風，看起來半新不舊的，應該也遠不了多少年。先前那些衣服食物都被封住埋著，這才還能使。想來不像是我朝的，大富人家沒事不會葬這兩國邊界?！?/br>
歐陽玨：“也不像外邦的，那群人不是不在乎這些么，聽說他們死了就直接就地扔?！?/br>
晏鳳元：“不至于到你說的這樣，他們也只是提倡薄葬?！?/br>
歐陽玨：“因為他們窮，想厚葬也沒東西陪啊。”

歐陽玨就是討厭那群外邦人，說話也不客氣。誰讓那群人沒事兒就趁火打劫，還專挑逢年過節(jié)，氣得他爹娘meimei又不高興了。

不過氣歸氣，討厭歸討厭，歐陽玨還是有一說一：“但想想我覺得他們那樣也不錯，人死都死了，還埋那么多東西也沒用啊?！?/br>
晏鳳元：“玉合是大將軍，領兵打仗的人自然比常人豁達?！?/br>
歐陽玨：“嘿！啥跟啥啊，老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br>
晏鳳元一點都不想問他這變幻莫測的口音到底都哪兒學來的，想當然是從軍營里。晏鳳元盯著他看了會兒，笑了：“若本王也說與玉合一個想法，大概就顯得矯情了?！?/br>
歐陽玨：“也不是說矯情，就是不太可能，王爺您肯皇上都不會肯?！?/br>
歐陽玨要薄葬還有個說法是馬革裹尸方顯男兒本色，晏鳳元要薄葬那只能是說皇上不厚道苛刻皇親，估計一天過后就得下罪己詔，否則要被天下人的口水給淹了。

晏鳳元欲言又止。

歐陽玨見他似乎不太樂意了，忙又岔開話題：“說起來王爺剛離開那墓時看了一會兒，在想什么？”

晏鳳元也不遮掩：“在跟墓主人致歉道謝?！?/br>
歐陽玨一臉驚悚：“王爺您莫非……居然……竟然……”

晏鳳元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徑直否認：“本王沒有溝通神鬼的本事?！?/br>
歐陽玨：“嚇死我了?！?/br>
晏鳳元：“……且不說神鬼，也不論墓主人聽不聽得到，既吃了他的糧穿了他的衣，本王還是得說一聲?！?/br>
歐陽玨：“這倒也是。還好他碰上的是王爺，若換了其他人，可能得回頭把墓挖了，把里面金銀財寶拿出來做軍餉?！?/br>
晏鳳元：“比如你？”

歐陽玨大大方方地承認：“是?！?/br>
晏鳳元：“你倒是坦誠。”

歐陽玨：“人死了就沒用了，好東西還是得給活人用才不糟蹋。我老家那里要啥啥沒有，有一年鬧饑荒都快餓死一半了，還是有個大戶的族長做主挖了祖墳把里面的東西拿出去換糧食才救了剩下的一半人?！?/br>
晏鳳元靜靜地聽他講。

歐陽玨：“災荒過去那族長就被燒死了，燒完釘在棺材里，說他是妖祟故意壞風水還是干什么的?！?/br>
歐陽玨倒沒親眼見，他那時還沒出生。只不過那個故事一直流傳下來，被大人們拿來嚇唬小孩別去山里玩，不然會被那個妖祟族長抓去當替身。

晏鳳元：“所以他們一直還認為那位族長是妖祟。”

歐陽玨：“是啊，當然這么認為，當初他們燒死他的時候就這么認為，事后更不會翻案唄。哎，大過年的怎么總說這些，不吉利，呸呸呸?！?/br>
晏鳳元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

歐陽玨：“……”他其實挺想說自己長大了能別像當年那樣摸自己頭嗎?？蓪Ψ绞顷跳P元，那也只能忍，誰讓人家輩分大……

一行人在老林里走，走著走著，歐陽玨突然拽住晏鳳元就往懷里帶，邊凌空一腳踢歪了射過來的箭。

來不及多說什么，一行人立刻往回退——怎么想前面都是埋伏。

可沒退幾步，還是被團團圍住了。

晏鳳元身邊本就只剩下了幾個親近，就算多加了個歐陽玨也還是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對方有備而來，箭上全是毒，嗖嗖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