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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到自己笑出了聲,連忙收斂,做了個正襟危坐的姿勢。沈盼滿意了,端莊矜持地在鋼琴前坐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說著這種rou麻惡心的話居然都不帶臉紅的,長顧不止一次地懷疑過這人究竟有沒有長“臉皮”這種東西。幻想中的燈光聚成一束,打在穿風衣的少年身上,長顧的視線無意識地落在沈盼手上——他不止一次牽過那個人的雙手,他知道那雙手漂亮柔軟而又充滿力量,早在他和沈盼還沒混熟的那段時間里,每天晚上他偷偷溜上天臺窺視某個吉他“少女”——那時候他就著了魔似的認為,對方的手一定是被施了某種魔法。不然怎么會美得那么驚人呢?長顧至今沒想明白他一開始是怎么喜歡上沈盼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生喜歡同性——他曾經(jīng)真的以為對面窗臺上的是個漂亮姑娘,在得知“漂亮姑娘”是沈盼之前,他也確實怦然心動過。沈盼修長的手指在鋼琴鍵上按動跳躍,頭微微垂著,腰桿挺得筆直。流暢悅耳的鋼琴曲順著他的指尖傾瀉而出,不疾不徐地一路流進長顧的耳朵里,余音繚繞,在胸腔中盤旋不去。這是長顧第一次聽現(xiàn)場版的鋼琴曲,老實說,算不上是難度很高的鋼琴曲,但是年少俊朗的演奏者加上那偏直白的曲目,長顧聽得又震撼又心癢,沉迷于音樂和美色之余,還有一點莫名其妙的幸福和感動。他想,不管他以前是不是喜歡異性,反正現(xiàn)在已經(jīng)讓沈盼掰彎了,以后只喜歡沈盼一個人,他甘之如飴,沒什么好糾結(jié)的。年輕的鋼琴演奏者一曲完畢,有始有終地起身給長顧鞠躬,裝模作樣的,長顧卻一眼就看見了他眼角眉梢頑劣的笑意。長顧站起來,默不作聲地等著沈盼撲過來抱他。“怎么樣寶貝,你男票帥嗎?”果然像他預(yù)料中的那樣,沈盼鞠了個躬就跑過來,迫不及待地抱起他晃蕩。沈盼是個想一出干一出的行動派,經(jīng)常會給長顧一些驚喜或是驚嚇,非??简為L顧的心理承受力。他被沈盼雙腳離地地抱起來轉(zhuǎn)了一圈,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又被放地上了,整個人有點懵。“冬天.衣服穿太多了,抱起來不順手?!鄙蚺巫灶欁缘卣f,“沒事,等春天來了再抱——或者回家脫掉衣服了也能抱。”長顧:“……”他好像沒想要抱抱吧?音樂室在教學樓六層,這一片基本全是功能室,除了打掃衛(wèi)生外,平時鮮少有學生踏足?,F(xiàn)在是午休時間,師生們都在休息——就算不休息,也不會有誰閑著沒事干跑上來瞎轉(zhuǎn)悠。沈盼給長顧彈完就開始亂彈一通,想起了什么曲子就彈一段,沒什么目的,純炫技——就是想讓長顧看看他在這方面有多厲害。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理,明明長顧連那些鋼琴曲的名字都不知道,更看不出來他的具體水平在哪里,但他就是想彈給長顧聽,好像長顧承認他厲害他就真的很了不起一樣。長顧似乎覺得很有意思,跟著按了幾下鋼琴鍵,沈盼就手把手地教他彈了首。這首兒歌的譜子很簡單,來來去去就那么幾個鍵,沈盼教了兩遍長顧就記住了。“不錯啊?!鄙蚺魏敛涣邌莸乜洫勊安焕⑹俏壹覍氊??!?/br>長顧知道沈盼是哄他開心,他很配合地沖沈盼笑了一下,帶著三分靦腆七分愉悅:“我不玩了,你練習吧,我喜歡聽你彈?!?/br>沈盼準備上臺演奏的是,這首曲子他早就彈得滾瓜爛熟了,就算腦袋不記得曲譜,手指也有記憶。不過長顧讓他練習,沈盼還是安分下來,將整首鋼琴曲行云流水般地過了一遍,自認為發(fā)揮穩(wěn)定,沒有意外也沒有驚喜。“哎,音樂室居然有人……”最后一個琴鍵按下,鋼琴的余音還沒完全消散于無形,功能室門口忽然傳來女生的聲音。沈盼詫異地一抬頭,看見了遠遠站著的林詠歌。“喲,老盼,果然是……”林詠歌隨意地沖他一抬下巴,隨即看清楚了坐在鋼琴前的兩個少年,她的話音戛然而止,幾秒鐘后脫口而出,“你們倆搞在一起啦?”沈盼:“……”長顧:“……”倆少年這才反應(yīng)過來,長顧滿臉通紅,慌忙縮回攬在沈盼腰肢上的手,欲蓋彌彰地起身站到一邊,和沈盼保持了同性之間該有的距離。林詠歌:“……”她原本只是順口而來的一句調(diào)侃,“腐眼看人基”的道理她自己明白,平時YY歸YY,絕對不會代入到現(xiàn)實當中。但林詠歌沒想到,長顧居然反應(yīng)這么大……她有理有據(jù)地懷疑,這倆gay里gay氣的少年郎是不是想開了,真跑到攪基的康莊大道上去了。沈盼被長顧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弄得啼笑皆非,索性佯裝什么都不知道,順帶忽略了林詠歌剛才的疑問句:“你也來音樂室練習?”林詠歌身后冒出了一個男生,姍姍來遲的林詠之莫名其妙地說:“怎么回事?哦,沈盼,你也在啊?!?/br>下午的文藝匯演林詠之和林詠歌也要上臺,沈盼知道這事。眼看著二人世界沒辦法繼續(xù)下去了,沈盼干脆將場地讓給人家兄妹倆發(fā)揮,帶著他的小尾巴揚長而去。長顧顯得有些憂心忡忡:“林詠歌是看出來我們的關(guān)系了吧?”“大概吧?!鄙蚺魏龈吆龅偷貟佒δ苁业蔫€匙玩,不以為意地說,“沒事,你別擔心,林詠歌不是那種會四處宣揚八卦的人,而且她那個人對同性戀的接受能力很強,不會覺得咱倆有毛病的?!?/br>長顧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在沈盼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中,長顧抿緊嘴唇,逼著自己將嗓子里的話咽回去。第28章暖手天公作美,當天下午天氣居然放晴了。學生們搬著凳子集體移動到室外看文藝匯演,本來都在三三兩兩地抱怨天氣冷學校沒人性,讓暖洋洋的陽光一照,人群中些微的怨氣頓時煙消云散,顯露出他們這個年紀特有的朝氣蓬勃。沈盼的鋼琴獨奏被放到了節(jié)目的后半段,學生們坐著看了一個多小時的表演,精神上對這次的文藝匯演早就倦怠了。長顧一直盯著手里的演出目錄,緊張地等待著,好像即將要上臺的人是他一樣。好不容易到沈盼上臺了,主持人說完主持稿,長顧立即打起精神鼓掌,卻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似乎都興致缺缺。他微微皺起眉頭,莫名地替沈盼感到失落。沈盼顯然不是第一次走上舞臺,他穿著漆黑修身的燕尾服,嘴角噙著一點大方得體的笑,卷曲的長發(fā)刻意打理過了——應(yīng)該是他自己折騰的,長顧知道沈盼很抵觸別人碰他的頭發(fā),偶爾他有意無意摸到了沈盼的自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