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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葉錦然真相,最終卻選擇沉默以對。其實就是私心作祟,擔(dān)心葉錦然甚于擔(dān)心謝長戈罷了。他怕葉錦然知道事情原委后,會執(zhí)意到那些艱險之地尋找謝長戈,到時候或許找不到人,自己也沒命回來。捫心自問,他虧負(fù)謝長戈這個小輩實在太多了。不過小謝最后一句話也有些道理,臨近解蠱,現(xiàn)在這兩個孩子感情甚篤,不宜再橫生枝節(jié)。左右時日將至,待到葉錦然服下解藥,無論成與不成、往后如何,都該讓他知道謝長戈為救他做了多少難事、冒了多少奇險。想到這里,許老頭便無可奈何地點了一點頭,又多了幾句嘴:“然然中毒之事與他身世息息相關(guān),你既然知道,難道也不想告訴他嗎?我都這么個年紀(jì)了,又答應(yīng)過我葉老弟保守秘密,他想必也不會因此怪我。只是以你們的關(guān)系,若將來被他知道你瞞而不說,指不定又要生出事端?!?/br>謝長戈倒有些驚訝:“原來前輩想得這樣周全?!豹q疑了片刻,終于說:“關(guān)于阿錦的身世,我同樣不希望他知道?!?/br>許老頭雖然也猜測過他會這么回答,真聽到時還是愣了一愣,嘆道:“你把然然當(dāng)成什么?難道你要他永遠(yuǎn)被你蒙在鼓里,連自己的事也不能知曉嗎?”謝長戈微低著頭,過長的額發(fā)垂下來遮住了神情。許久之后,才抬眼看看已在樹上爬得很高的金豆,面上看不出喜怒,平淡地說:“我是他的情人。阿錦自己也說過,有些事,我替他做決定也無妨。您是葉老莊主的義兄,阿錦視您如父,許多事您比我更有資格處理。前輩若覺得我做法有錯,想自己告訴阿錦,這是您的選擇,我不會干涉。”許老頭愕然看著他。謝長戈慣來嘻嘻哈哈沒個正行,如今用這樣的神情說話,卻像是從里到外換了個人。這倒讓他想起一件久遠(yuǎn)的事來。第二十一章那還是三年前的事,葉錦然忽然血脈不暢,日漸衰弱干枯,那時他還不知道這是遭銀沙公主毒害的緣故,日日憂心如焚。謝長戈與他輪流在葉錦然昏迷時外出求醫(yī)問藥,幾日下來收獲甚微。一天,謝長戈回來時身上帶著濃重血氣,步履蹣跚,跌跌撞撞地走到葉錦然床前。許老頭要扶他坐下,他只是不肯,站在床頭靜靜地看了昏睡中的葉錦然一會,忽然抬頭對他說:“煩勞前輩再照顧阿錦一下,我還有些事要再出去一趟?!?許老頭見他舉止怪異,身上也似乎有傷,幾次出言阻攔不住,便悄悄綴在他后面,看他要去什么地方。謝長戈許是心緒正亂,并未覺察到他的存在,一路疾行到了一處不起眼的院落。他進(jìn)了一間房間,許老頭貓在門外,隱匿了自身氣息,細(xì)聽室內(nèi)動靜。他聽見謝長戈說:“我殺了銀沙公主?!蔽輧?nèi)另有一人,聽聲音也是個青年男子,聞聲叫道:“什么?!你怎么殺得了她?可有受傷?”許老頭用上全副定力才沒有跟著叫出來,接著便懷疑自己聽錯了。銀沙公主這名字小一輩的年輕人很多沒聽過了,然而在他早年行走江湖之時,這名字的主人卻也是個令人膽寒的角色——西域魔影教教主。許老頭滿心疑問,銀沙公主已有十幾二十年沒在江湖露過面,沒聽謝長戈說過與她有仇。且謝長戈雖是江湖年輕人中的翹楚,但銀沙魔功修為深不可測,怎么會死于一個年輕后生之手?謝長戈聲音平平,許老頭在外面卻聽得心驚rou跳,“無甚大礙。我本不是她對手,若非正遇上她運(yùn)功壓制功力反噬,身邊又無人可用,恐怕我早已成了她掌下亡魂?!?/br>說到這里,謝長戈頓了頓,自嘲道:“這輩子第一次殺女人,還是趁人之危、用了下作手段,我也瞧不起自己。”另一個年輕人遲疑著問:“你……莫不是動用了蠱術(shù)?”謝長戈說:“是。你也知道,我娘是苗疆一脈,我多少學(xué)了些毒蠱之術(shù)。她病重時我曾向她起誓,今生絕不用蠱術(shù)害人,沒想到還是破了誓?!?/br>他的聲音異常冷靜,連起伏都少有,繼續(xù)說道:“說句不中聽的話,我能理解銀沙公主所作所為。我日夜不離阿錦左右,千防萬防,竟沒想到她會借手一個孩子給阿錦下毒。誰要害阿錦,我就不能讓他活著。我只后悔沒能早點殺了她?!?/br>許老頭驚得屏住呼吸。直到謝長戈提到葉錦然的名字,他才忽然想到,銀沙公主是魔影教教主,思及葉錦然的出身,正與這個地方有著扯不斷的牽連。難道真如謝長戈所說,葉錦然此次無由病重,竟是中了銀沙公主的毒?!而聽謝長戈話中意思,他竟像是早就知道銀沙公主會對葉錦然不利。房間中另一人沉默了很久,終于嘆了口氣,“你這樣子,看來是沒有找到解藥?!?/br>謝長戈語氣沉重:“銀沙死前我亦曾逼問過她,依舊一無所獲。事到如今,阿錦的毒已不能再拖下去了,我有一法,在心里思量已久,始終拿不定主意?!?/br>許老頭聽得心里一緊,又聽另一個年輕人苦笑道:“那想必不是十全十美的解法了。”這次謝長戈沉默的時間更長,許老頭幾乎沉不住氣想沖進(jìn)屋內(nèi),讓他快點說出是什么法子。這時卻聽他一字字說道:“失心蠱?!?/br>這名字許老頭從未聽過,想必那年輕人也是一樣,只聽他問:“這蠱……可以祛除銀沙公主所下之毒?”“銀沙之毒侵入太深,再找不到方法救治,阿錦很快就會衰竭而死。失心蠱強(qiáng)橫霸道,種入心脈后,其他蠱、毒無法存活,算是以毒攻毒了。”“害處呢?”謝長戈聲音不穩(wěn),沒有細(xì)說蠱毒發(fā)作的后果,只道:“解蠱之法,我勉強(qiáng)算是知道;可需要之物,有幾樣只有去極為艱險之地碰運(yùn)氣,要得來幾無可能,我還沒聽說過有人曾解了這蠱的。三年之后若不能解蠱……”年輕人忍不住道:“那也好過現(xiàn)在就死吧!”謝長戈沉沉道:“這蠱一旦種下,便沒有轉(zhuǎn)圜余地了,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我都會另找救治之法。如果最終不得不走這一步……我也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br>“你何不先去問問他,讓他自己做出選擇?”“告訴阿錦?他不會同意我去找解蠱之物的。最好的情況,他會要求與我同去,可我又怎能讓他身帶蠱毒跟著我命懸一線?”?年輕人沉吟道:“你陪著他便是,需要什么,我去尋來?!?/br>謝長戈斷然拒絕了:“不行!阿錦的命是命,你的就不是嗎?”忽然耳廓一動,喝問道:“外面偷聽的是何人?”佩劍劍鞘脫手而出,撞破窗欞,直向外面許老頭躲藏的位置擊去。許老頭沉著臉推門走了進(jìn)去,把那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