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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架已經(jīng)徹底被淹沒在火海里。“手給我?!?/br>銘塵抬頭對上了何文宣堅毅而執(zhí)著的視線,一只干凈有力的手伸向了他,白日逆光透過窗戶灑落在他的頭發(fā)上,仿佛圣光一般柔和而明亮。他一把握住了何文宣的手。“轟隆--”整個煉石廠都被火光籠罩,在山谷里仿佛熊熊燃燒的篝火一般,即使站在離煉石廠有一段距離的山頭也能感覺到迎面而來的熱風(fēng)。“火燒不了太久,快要下雨了?!辈贿h處的何文宣抬頭看著天空,烏云蔽日仿佛要壓下來一樣,他對站在山頭的銘塵說道,“我知道附近有個地方可以躲雨。”“即使你不來我也可以離開那里。”銘塵轉(zhuǎn)身大步離開。“即使你可以自己一個人離開我也會來找你?!焙挝男松先?,偽裝成煉石廠工人的銘塵看起來臟兮兮的,身上都是灰塵和泥土,這還是何文宣第一次看到銘塵這么“落魄”的模樣,印象里的西裝男可是一個略有潔癖的優(yōu)雅紳士。臟兮兮的感覺的確很不好,騎馬趕路到一半天上下起了雨,身上的灰塵很快變成泥水的感覺更是糟糕。“萬能教在各地都有偽裝成平民房屋的避難所,這個林中屋子是其中之一,屋子里有可以換洗的衣服,馬上就到?!?/br>見銘塵緊緊皺著眉頭的樣子,何文宣忍不住低聲笑了一下。“你在笑什么?”“第一次見你這么狼狽?!?/br>挑了挑眉,騎在馬上的銘塵突然就側(cè)身朝離他不遠的何文宣撲了過去,兩個大男人頓時從馬背上翻倒在地上的泥漿里。“第一次見你這么狼狽,何文宣?!便憠m壓在倒在泥水里的何文宣身上抿唇一笑。第一百四十六章千里追夫(三)沒有擰開開關(guān)就能出熱水的舒適酒店,也沒有隨時伺候在旁邊的屬下和仆人。一間潮濕而冰冷的木屋,一根勉強照亮房屋的蠟燭。窗戶關(guān)的嚴嚴實實的也擋不住從簡陋的木頭墻里吹進來的冷風(fēng),夾雜著細密的雨水格外涼快。被雨水和泥水弄得濕噠噠的衣服被隨意扔在了墻角,一個被打開的木箱子里只剩下一套女人穿的衣服,屋子里的篝火成了誘人的溫暖。“你們應(yīng)該至少準(zhǔn)備一個洗澡用的木桶?!?/br>地上擺放著一個發(fā)白的木盆,銘塵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微蹙著眉頭,將毛巾在木盆里的熱水里洗了洗,擰干以后擦拭著臉上和脖子上的泥水。勉強清洗了一下,兩個人都換上了普通獵人的衣服,不再是上流貴族的高級定制西裝,獸皮衣穿在身上卻有了另外一番味道,長得好看身材好的人似乎穿什么都不錯。銘塵坐在篝火旁邊暖著雙手,偶爾透過屋外傳來的雨聲判斷現(xiàn)在的雨勢,偶爾看看一旁正在把柜子里的被褥拿出來整理好鋪墊在床上的何文宣。“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會的嗎?”偏頭就對上了銘塵繞有趣味打量著自己的目光,何文宣將床單的一角抹平:“對逃婚的另一半因愛生恨?!?/br>還真是……幽默。銘塵抿唇淺淺一笑,盯著火盆里跳躍的火焰,說道:“一個家庭里往往是第二個孩子最容易被忽視,長子備受長輩期待,最小的孩子最受喜歡,中間的孩子總是被遺忘。即便你和何文瀚是雙胞胎兄弟,以你和他的性格差別來看,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你大概是不會哭的那一個?!?/br>“在你隱瞞自己身份待在何家的時候,你也是這么分析我的?”鋪好了床,何文宣坐在了床邊看著不遠處的男人。屋外的雨仍然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這雨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是停不了,這屋子在林子深處比較隱蔽,即便是煉石廠的人要來找也很難找到他們,更何況這附近還有萬能教的眼線。“一般來講像你這樣的人比較容易變得中庸,”銘塵緩慢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玩味,“就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什么?”銘塵的聲音,說話的語調(diào),無一不帶著某種魔力一般讓人想要聽下去,更何況這個男人總是牽動著何文宣的心。戀愛里的人總想去探究自己在愛人心里是什么樣子的,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還是因為在乎。“絲毫沒有吸引力?!便憠m坦誠的回答。何文宣頓時笑了起來,如果說何鴻雪相當(dāng)于何家站在光里的男人,他大概就是類似左右手,或者是影子一樣的人。這么多年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習(xí)慣了去聽從何鴻雪的命令去完成每一件事情,習(xí)慣了去給雙胞胎弟弟何文瀚收拾殘局,習(xí)慣了把自己的生活放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如果不是銘塵的“突然出現(xiàn)”,如果不是突然之間愛上了這個男人,或許現(xiàn)在的何文宣仍然坐在一區(qū)的辦公室里吹著空調(diào),整理著賬務(wù)或者是其他什么工作,仍然會把何鴻雪的命令放在第一位。什么時候是個頭呢?他也不知道。就像銘塵說的那樣,作為家里的次子他沒辦法像何文瀚那么自我任性,也無法取代何鴻雪走到明面上。但是為家族利益而活,并不代表他就徹底失去了自我。一直在等待,一直在尋覓,看似平和溫柔的男人也有著堅韌固執(zhí)的另一面,這是銘塵最初接觸何文宣時沒有想到的。沒有想到看起來近乎完美到虛偽的何文宣會是對他最好的那一個,會愛上他,會固執(zhí)地始終追隨他的蹤跡,甚至愿意拋下所有和他在一起。要說天真浪漫,卻又清醒而理智。“聽到你這么講,我是不是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失落傷感的樣子?”何文宣笑了一下,起身到旁邊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個麻袋,袋子里儲存著幾個紅薯和土豆,這就是他們今天的“浪漫晚餐”了。看著何文宣把幾個紅薯和土豆丟進火堆里,銘塵說道:“何文瀚是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壞小子,就像這一盆火隨時都在燃燒,透過他的眼底看到的靈魂也是炙熱的?!?/br>“何鴻雪是那種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家伙,至于你……”銘塵看了眼窗戶,一些雨水飄飛進了屋子里,“像水里的倒影?!?/br>始終透著一股不真實的感覺,親和溫柔到虛偽。越是相處就越是能挖掘出何文宣水中倒影下的另一面,這個家伙是銘塵所遇到過的最為復(fù)雜的一個人,不能簡簡單單的用某個詞去形容,每一次遭遇到不同事情的時候似乎總能發(fā)現(xiàn)何文宣身上新的一面。“呼--”吹干凈了烤土豆上的木炭屑,何文宣把熱乎乎的烤土豆剝了皮以后遞給了已經(jīng)蜷縮床上被子里的男人。聽著屋外的雨殘落樹葉枯枝的聲響,在暗沉沉的小木屋里吃著熱乎乎的烤土豆和烤紅著,似乎也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