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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拍林木的腦袋?!翱偛荒芫瓦@么混下去,找點正經(jīng)的事做吧?!?/br>“成哥。”袁故別開眼沒再看著許成,“先回去吧,我明天去找找工作,日子還是要過下去?!?/br>林木點點頭,一瞬不瞬地看著袁故。兩人在無人的街慢慢走著,昏黃的燈光下,袁故像是披了層碎金的光芒,他踏著懶散的步子,背影稀疏修長。風(fēng)時不時傳來街巷那邊的一兩聲汽車鳴笛,依稀可以想象出那邊城市旖旎風(fēng)光。在沒到林木的家時,袁故就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zhǔn)備??僧?dāng)他真的站在樓下時,他還是忍不住心里抽了抽。他知道條件艱苦,可現(xiàn)實簡直是在演災(zāi)難片。袁故看著昏暗的平房,一時竟開始懷疑這真是在南京,他自小長大的那個南京?他的視野里,一排極矮的平房,外層的水泥都已經(jīng)剝落露出土黃色,斜肆的電線就那么□□在外面到處牽扯,樓道里沒有一絲的燈光,看起來漆黑骯臟莫名。眼前的景象實在是超出了袁故的想象范圍,如果不是他確認(rèn)這里是中國南京,他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打入了敘利亞難民內(nèi)部。林木走上二樓,見袁故沒有跟上來,似乎有點莫名其妙,“成哥,進來啊?!?/br>袁故走上樓的那一瞬間,他幾乎不敢下腳,這樓有一種他跺跺腳就會塌的錯覺。當(dāng)他跟著林木走進房間的時候,他深刻意識到,那一刻起他的袁家過去就和他揮手告別了。徹底的告別了。“成哥,你要不要吃點什么?”林木從床底下拉出一箱子□□方便面,看了眼袁故。這時候,袁故要能吃的下東西,他的心臟就真的是鋼化了。“不用了?!彼麚]揮手,臉色不是很好,“這里,能洗澡嗎?”“這都快凌晨一點了,下面早就澡堂關(guān)門了,要不成哥我給你燒點熱水擦下身子吧?!绷帜灸贸鲆缓屑t燒牛rou味的方便面就往廚房走。當(dāng)袁故意識到所謂的燒水就是用熱得快往塑料桶里一插時,他對現(xiàn)狀徹底絕望了?!安挥昧?,林木,你自己吃面吧。我,我出去走走?!?/br>留下這句話,袁故幾乎是倉皇而出。他身后的林木著急地喊了一句,“成哥,你哪兒去啊,這都一點了?!?/br>當(dāng)袁故在樓下吹了大半天的風(fēng),幾乎吹成傻逼的時候,他才終于把心里的那股子惡心感壓了下去。今天他喝了不少酒,這么折騰了大半天,終于覺得胃隱隱作痛了。他捂著肚子,靠在一堵他完全不想看第二眼的墻上,大口喘著氣。這身體畢竟不是他的,袁故原想著許成當(dāng)過酒托,酒量應(yīng)該不錯,加上他本來就對醉的程度敏感,喝酒的時候就猛了些,卻沒想到這許成有胃病。他也不想回去林木的家,他實在是需要一點時間去接受現(xiàn)實。耳邊傳來一兩聲犬吠,袁故迷迷糊糊竟有些發(fā)昏,他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他哥,他爸媽,他養(yǎng)的那條阿拉斯加。以前一直沒覺得家是個什么意思,到如今才有點感覺。人吶,不在外面吃點苦,哪里知道家的意義。袁故忽然恨恨地想,自己沒了了袁家二少的身份,果然是一無用處。想著想著,他心里五味雜陳,竟也冒出一股傲氣。他偏偏不信,自己一個人,赤手空拳,會活不下去。想了大半天,他終于拖著步子上了樓,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推開門的那一瞬間,林木就跑了過來,他脫口而出,“你還沒睡?”林木尷尬地?fù)狭藫项^,“成哥你上哪兒去了,我原想著去找你,又怕你回來的時候我不在家,門開著我又不放心,就在這兒等你了。”袁故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道,“你快去睡吧。你明天還有工作呢。”林木想起來什么似得,從廚房里端出來一碗湯,“成哥,你今天喝了那么多酒,肯定覺得方便面惡心,我給你泡了米粥,你吃點吧?!?/br>一雙瘦削的手上捧著一碗湯湯水水的粥,就那么小心翼翼地遞到了袁故面前,袁故的心忽然就那么顫了顫,他伸手接過那碗熱騰騰的粥,低頭抿了口,喉嚨里竟發(fā)不出聲來。半晌,他開口說:“林木,你,你早點睡吧?!?/br>“好。”林木笑了,“成哥,你喝完把碗放廚房就好了,我剛鋪了地鋪,你睡床上就好。”“不用麻煩了?!痹蕭吡搜郦M小的房間,“都是大老爺們,一起擠擠吧?!?/br>林木似乎愣了一下,接著臉有些發(fā)燙,“那個成哥,我……我媽說等我年紀(jì)再大些了,我是要……要結(jié)婚的?!?/br>袁故一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看著林木那一臉扭捏的樣子,恍然大悟。他輕笑出聲,拍上了林木的肩,“你小子想什么呢?我雖說喜歡男人,但我也不至于對誰都感興趣啊?!笨吹搅帜灸且凰查g徹底紅透的臉,袁故簡直都在懷疑這人真的在gay吧混過?他擺了擺手,“好吧好吧,那就不睡一起,你睡床,我睡地上?!?/br>林木忙搖頭,“那怎么行呢,成哥……”“別磨嘰了,這都幾點了,還睡不睡?”袁故把碗放下,就那么往地上的毯子上一躺,“關(guān)燈?!?/br>林木沒話說了。他走到門口吧燈關(guān)了,慢慢摸索著上了床,兩人都沒什么睡意,不知過了多久,林木忽然極小聲說了一句,“成哥,我,我剛想過了,你說得對,我不能一輩子就當(dāng)酒托,我,我明天和你一起出去找工作。”袁故閉著眼,似乎沒什么反應(yīng),但鼻子里卻慢慢哼了聲,“嗯?!?/br>黑暗里,林木的一雙眼,一下子亮了起來。他覺得,這成哥,好像比以前更難說話了,但又更好說話了。一覺醒來,袁故先是覺得渾身酸痛。他下意識扭頭找枕頭,卻忽然摸到了床腳。他仿佛這會兒才慢慢緩過神來,自己不是在袁家,而是在林木家。他翻了個身坐起來,宿醉讓他眼前黑了一下。等他恢復(fù)意識的時候,他看了眼床,“林木?”房間里空空蕩蕩的,哪里還有人。袁故撐著床站起來。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衛(wèi)生間。他拿了只碗給自己倒了杯水漱口,接著拿出手機給林木撥了個電話。“成哥?你醒了?我把粥放在廚房了,你喝點吧,我現(xiàn)在在人才市場呢?!?/br>“嗯?!痹孰S意扯了幾句就掛了電話,他去所謂的廚房看了眼,隨即拿起外套出了門,果然是再也不想看第二眼。走在大街上,袁故也沒什么找工作的經(jīng)驗,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上網(wǎng)搜。當(dāng)然,網(wǎng)上的東西亂七八糟,根本沒點有用的。他甩了甩下頭發(fā),招手打了個的,去了人才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