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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袁故緩緩開口道:“把貓送走吧,我不會養(yǎng)的?!?/br>譚東錦垂在一旁的那只手忽然極輕微地顫了一下,接著他點點頭,“嗯?!彼D(zhuǎn)身繼續(xù)輕輕攪拌那鍋湯,面色如常。袁故看了他一會兒,然后利落地轉(zhuǎn)身離開。在袁故走出去之后,譚東錦的手停頓了片刻,他的視線落在虛空處,似乎晃了一會兒神。半個小時后,兩人坐在餐廳里吃飯。袁故兩只手都有傷,卻堅持自己拿著勺子慢慢吃,譚東錦的手停在半空,接著若無其事地放下了。這一頓飯吃的極為平靜,兩人誰都沒有說一個字,極為的默契。直到譚東錦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譚東錦看了眼屏幕,瞳孔微微縮了一下。他看了眼袁故,后者仿佛什么都沒有看見似的,正在溫吞地吃著一塊豆腐,連眼都沒抬一下。譚東錦猶豫了一下,把電話接起來了。那邊似乎說了些什么,譚東錦的臉色有些發(fā)沉。掛了電話之后,他看向還在咬豆腐的袁故,半晌輕輕說了一句,“譚青找我有點事?!?/br>袁故沒應聲,準確來說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譚東錦看了他一會兒,一片死寂之后,譚東錦忽然給袁故夾了一筷子rou,淡淡說了聲,“我很快就回來?!?/br>袁故看著碗里的那塊rou,腦子里電光火石一樣,他想到很久之前兩個人吃飯的場景,那時候譚東錦就喜歡和他搶東西吃,好像從他那兒搶走的東西能更好吃點一樣。那副模樣,如果真的是裝的,譚東錦絕對是人民藝術家。怎么又想到這些事?袁故低著頭,沉默。就在譚東錦站起來走到門口,套上黑色的風衣,準備出門的那一瞬間,袁故忽然抬頭,“譚東錦。”譚東錦驀地回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上,那一瞬間竟是極為溫柔的場景。“譚東錦?!痹誓笾曜?,一雙眼平靜默然,他慢慢開口道:“那只貓有殘疾,給它找個好的去處。”一對眸子,藍綠異色,的確是靈氣逼人。但是大多這樣的貓,都有殘疾,也許是耳聾,也許是其他的殘疾,一般都是由于基因和遺傳的原因引起的。袁故看見那只白貓的一瞬間,就意識到這一點了。譚東錦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神色之間看不出什么異常,他只是點點頭,說了一個字,“好?!?/br>兩人還在對視著,隔著幾米的距離,誰都沒有動一下,也沒有說話。許久,袁故重新低頭,去夾盤子里的豆腐。譚東錦似乎想說句什么,嘴微微張了張,卻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出口。這一幕,安靜極了。安靜到譚東錦心里莫名生出一陣不安。他總感覺,一旦他走出這扇門,就會有什么不可控制的事發(fā)生,就連他也沒辦法控制的事……下意識的,他的手就攥緊了。忽然,他對著袁故說:“你別走?!痹捳f出口的那一瞬間,他自己都愣住了,這話說的實在是沒有道理。袁故的筷子頓時就停在了半空,許久,袁故抬眼看向譚東錦,嘴角上揚的弧度似是嘲弄似是冷笑,“譚東錦,你倒是說說我怎么走?你非得每時每刻都提醒我自己的處境嗎?”他看著譚東錦,一雙眸子逐漸冷了下來。譚東錦輕輕皺了下眉,他迎著袁故毫不掩飾敵意的視線,許久,他第一次先轉(zhuǎn)開了視線。他譚東錦似乎是真的越活越過去了。轉(zhuǎn)身拉開門,走出大門的那一瞬間,譚東錦忽然側(cè)身說了一句話。“許成,其實你也走不了?!?/br>留下這句話,譚東錦終于走了出去,關門一聲輕響。然后,他聽見屋子里傳來碗猛地砸在地上碎開的聲音,持續(xù)了有一段時間,最后平靜下來,終于一片死寂。譚東錦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聲音停下來之后,他緩緩插兜,走向了車庫。屋子里,袁故坐在椅子上,雙手輕輕抵著撐在扶手上,一雙眼漠然里騰起一股狠意。他周圍全是碎開的碗和盤子,一片狼藉。整個混亂的場景里,唯有袁故神色平靜,一身白色襯衫整潔利落。他就那么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直到外面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不見。譚東錦這輩子如果真的輸了,就是輸在他,誰也看不起。袁故沉著眼沒有說話,他已經(jīng)失蹤快三天了,袁家那邊肯定在找自己,就是不知道情況到底怎么樣了。許久,他站起來,緩緩走上樓梯,拿起電話給那名曾經(jīng)給自己看傷的醫(yī)生去了個電話。“喂,是李醫(yī)生嗎?”袁故的神色很漠然,“我剛才有點激動,兩只手的傷口都裂開了,你能過來一趟嗎?”那名李醫(yī)生囁喏了一會兒,袁故很快就打斷了他的話,“你可以打電話給譚東錦請示一下,不過麻煩動作快點?!闭f完這一句,他就掛了電話,安安靜靜坐在沙發(fā)上等人。譚東錦聽見了剛才的動靜,所以李醫(yī)生一定回來。袁故垂眸沉思。譚青能有什么事兒找譚東錦?袁故之前和譚東錦住了小半年,譚青跟死了一樣沒一點動靜,袁故幾乎都忘了譚東錦還有這么個爸。當年譚東錦從重慶回來,算是九死一生吧?可那么重的傷,譚青回到南京后一次都沒出現(xiàn)過。袁故之前還覺得這對父子之間感情不錯,可是漸漸就覺得不對了。老死不相往來,不過如此。這種時候,譚青找譚東錦,十有*是袁因在活動。既然這樣,袁故就有自信,譚東錦沒有點時間絕對回不來。至于能拖多久,袁故心里沒底。總之當那名李醫(yī)生推門進來的一瞬間,袁故就站在門口,伸手搭上了他的肩。他一點力氣都沒有用,就任由那名瘦弱的李醫(yī)生扣住自己的手一個利落的反剪。袁故悶哼了一聲,他感覺到自己的手一陣劇烈的疼痛。他擰著眉,語氣卻很平淡,“李醫(yī)生,你太緊張了?!?/br>那名李醫(yī)生看袁故先是沒有任何抵抗蒙了一下,接著就被他自己攥住的手吸引去了全部視線。繃帶滲出好多血,淋漓一片,李醫(yī)生的心猛地就沉了下去。他總是提防著袁故跑,但是袁故受傷他絕對也是吃不了兜著走啊。他忙松開手,“我,我給你止血。”袁故直起身,看向李醫(yī)生,劉海遮去他眸子里的情緒,他任由著李醫(yī)生給自己上藥,綁帶解開的那一瞬間,李醫(yī)生倒吸一口涼氣。他從醫(yī)藥箱里拿出藥和麻醉劑,就在他的臉離袁故的手最近最近的那一瞬間,袁故忽然猛的抬手。那距離太近了,近到李醫(yī)生察覺到了,卻沒來得及反應。袁故猛地砸在了他的脖頸處,與此同時,他的手也是一陣劇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