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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蒙著層化不開的霧氣,無害得像未斷奶的幼犬,讓秦不晝對他有些提不起氣來。秦不晝只想逗逗他,故意板著臉,卻沒想到小家伙頓時就一副慌張無措得要哭了的表情。秦不晝相信自己沒看錯。雖然白離川努力保持著鎮(zhèn)定的表情,眼中的霧卻一層一層地蔓開到眼尾,暈出一層薄紅。“對不起……”白離川的小手遲疑地攥著秦不晝的神袍,咬著嘴唇,垂著眼低聲囁嚅著。他只是太喜歡這個人了,也許從降生之時看到的第一眼就開始喜歡著。那是一種尊崇、敬慕、愛戴、渴望糅雜在一起的近乎虔誠的喜歡??墒撬x得太遠。他總抓不到他。如今被抓到的反而是自己……秦不晝會因為自己的舉動就此討厭自己嗎?這樣的認知讓白離川越想越發(fā)冷,越想越心慌,僵硬著表情牽扯聲帶,幾乎發(fā)不出聲音。秦不晝看他顫抖著長長的睫毛,終于忍不住伸手撥了撥,白離川正兀自溺在暗無天日的惶恐之中,被他摸得瞇起一邊的眼,迷茫地看著秦不晝,看上去呆愣又軟萌。指腹傳來的癢意仿佛攀著神經(jīng)搔到了心里。秦不晝輕笑著捏了捏白離川軟軟的臉:“好啦,你無需道歉?!?/br>這孩子怎么能這么可愛?軟得他稍微一碰就能融化了。不知不覺間,所有人都知道,那個總是一個人的創(chuàng)造神身后多了個小尾巴。在秦不晝有些縱容的默許下,無論秦不晝去往什么地方,小傳承神總是跟隨創(chuàng)造神左右。神上之神和神外之神巡游星海的期間,第一神域關閉。神界分為三個神域,第一神域屬于上位神。有亙古的星辰大殿,被巍峨無比的天衍之山環(huán)繞托起。第一神域只有六位神明,而開啟和關閉的鑰匙掌握在神上之神手里。秦不晝托著腮百無聊賴地在星辰大殿里發(fā)著呆,手里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神之筆“創(chuàng)造”。“創(chuàng)造”雖然被稱作筆,卻不是真正的筆,而是一支刻刀。在某個貫穿無數(shù)世界的古老文明中,那里的人最初使用刻刀削去木片上的痕跡,記載冬夏與春秋。秦不晝在桌上畫了個小人,想了想,又在小人頭頂畫了雙毛茸茸的三角耳朵。畫完之后,秦不晝盯著畫面上的小團子一會兒,嘖了一聲:“蠢?!?/br>筆尖微頓,又在小團子腦袋頂上添了根呆毛??戳丝丛俣葒@道:“真蠢。”伸手輕點了點小團子的眼角,在臉頰上戳了幾下。唔……不軟。從002那里,秦不晝聽說了白離川的進度。即便是001也嘆為觀止,那些晦澀的神語和符號,白離川學得比當初的他更快。如今早已能夠暢通無阻地閱覽神籍。002提起白離川的時候,仍是帶著些微妙的語氣。秦不晝扯著嘴角嘲笑他:“你這飛醋酸得喲……跟個孩子吃什么醋?”“他已經(jīng)不是孩子了?!?02說,“只是不知何時長大。但,他已經(jīng)不是孩子了?!?/br>秦不晝愣了愣。也對,白離川如今……來神界多久了?神上之神和神外之神離開的期間,002和001整天膩在一起。秦不晝不好去找人打架,而第一神域關閉使得秦不晝無法離開。整個第一神域也就他們幾個王權者而已。早知道這樣,當年天衍定權的時候,秦不晝不會犯懶棄權,而是自己去爭取那把鑰匙了。現(xiàn)在好好地被關著,一天不打架真是渾身難受。神上和神外很久沒有關閉過第一神域了,這次突然關閉神域出外巡游星海,而且并沒有通知他們,這讓秦不晝察覺到了一絲不對。但他相信那兩人能解決,也就勉強不去破壞規(guī)矩。其實他要想離開,完全可以用暴力把神域的屏障拆開……但同住的那個年幼的小神祗,一定會難以承受他全力一擊的余波。二蛋蛋睡在腳邊歡快地打著小呼嚕,奶黃色的皮毛隨著呼吸一起一伏,仿若流淌的蜂蜜牛奶。秦不晝不開心地瞥了它一眼,從袖子里掏掏掏摸出了塊紙包的桃花糕,拿著糕點把它弄醒了,偏不給它吃,就這么舉在手里逗它。小獅子本來睡得好好地,被香甜的桃花糕喚醒,抽了抽鼻頭下意識地張開嘴就要咬住,秦不晝卻突然把手抬高拿走了桃花糕,小獅子的上下牙齒碰撞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腦袋震的暈乎乎的。“嗷?”秦不晝沒心沒肺地嗤嗤笑,小獅子回過神來,怒視只撩不給吃的混蛋共命,抬起小短腿蹦跶跳躍了好幾下,嗷嗷叫著就是夠不到秦不晝捏在手里的桃花糕,正要扒拉秦不晝的腿爬上去,卻眼睜睜地看著秦不晝笑瞇瞇地把桃花糕塞到了自己嘴里。秦不晝吧唧吧唧嘴咽下了桃花糕,嘬了口手指,舔了舔嘴角的粉末笑嘻嘻地攤手:“真好吃~可惜沒啦?!?/br>二蛋蛋發(fā)出一聲凄慘的哀吼聲:“嗷汪嗚——??!”秦不晝欺負自家兵器獸的時候,白離川正端正地跪坐在神殿中,認真閱覽神籍。神祗的典籍并非書冊,而是一條沒有盡頭的壁畫甬道。上不封頂,望不到邊。讀完一面壁畫,白離川微微閉上眼,晦澀的神語在腦海中一行一行地出現(xiàn),將玄奧的力量烙印在神魂之中。這一段典籍,講的是天衍之初的時候。那時候,神上之神的意志還是一棵根系包裹寰宇的龐大星辰樹,而神外之神的意志是寂靜的塔。神界是一片靈脈充盈的土地,尚且沒有孕育生機。直到有人一刀劈開了虛無,讓那混沌通道中涌現(xiàn)出了光。少年踏著一地的雷和火,披戴著漫身輝煌,從那空白的過去里穿梭而來。白離川睜開眼,呼吸有些細微的急促。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低下頭。曉在身后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蓬松的尾巴輕輕裹住了白離川的腰,尾巴尖兒在他腿外側蹭了蹭。白離川抱住曉的脖子,臉頰埋進松軟的毛毛里。神祗不需要睡眠,但平時也會用睡覺的方式放松自己。而在無數(shù)個無眠的夜晚,白離川就和狼王依偎著交換體溫,溫暖著彼此。“曉?!卑纂x川低聲喚道,換來狼王沉沉的回應。兩雙相似的眼眸湊在一起,都是同樣的寥廓而沉靜的顏色。曉溫柔地舔舔白離川的手指,不用共命說,它就能理解他的意思。看的神籍越多,懂得越多,白離川就逐漸地明白了一些他之前尚且懵懂的事情。只是知道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