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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jìn)屋里。周景正伏在桌上批改作業(yè),見蘇言進(jìn)門來只是微微抬了抬眼鏡,并沒有出言交流。蘇言在屋里轉(zhuǎn)了兩圈,從抽屜里拿出把大剪刀又走了出去。周景繼續(xù)全神貫注的看作業(yè)本,直到二十分鐘后他完成了任務(wù)想要給自己做飯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鍋早就被蘇言占了去。做飯的煤爐子只有一個,鍋也沒有多余。兩人同為支教老師,大部分時候做一鍋飯兩人分著吃,但現(xiàn)在蘇言要燉兔子rou,周景也不能說他什么。周景默默的從案上籠子里摸出個硬邦邦的玉米饅頭,就著開水充饑。沒過多久就從鍋里冒出rou類特有的香氣,勾的滿屋子人都心神不寧,忍耐力強(qiáng)大如周景,捏著饅頭的右手也忍不住顫了兩下。他從N市來到這里,已有半年。半年里,除了偶爾去縣城跟老同學(xué)相聚,他是半點兒沒嘗過葷腥。周景垂下眼皮,狠狠灌了自己一口水。從一開始來到這里,他就已經(jīng)做好了一輩子留在這里的心理準(zhǔn)備,這點兒苦還是受的下去。蘇言到是很遵從內(nèi)心,一開始就圍在鍋跟前寸步不離,見周景吃饅頭還出言相勸,只可惜周景是一概聽不進(jìn)去。兔子rou的香氣越來越濃郁,濃郁到周景根本無法忽視的地步。更何況給支教老師住宿的房子本就小的不行,這樣一來宿舍里根本就沒有周景的容身之地。周景披上外套,心情煩躁的走出了房門,卻也不遠(yuǎn)離,只站在屋檐下看雨滴。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清脆的聲音里帶著無限活力。“周老師,兔rou燉好了,你也來一碗吧?”周景沉默著搖了搖頭。“來一碗吧,你看咱們都吃了多長時間的土豆白菜了,好不容易開一次葷腥,別難為自己的身體。”蘇言不依不撓,語氣格外堅定。想來是終于能吃到rou的緣故,向來急躁的蘇言耐心也比從前好了許多。他本來想,周景肯定只是嘴上說不要而已,等到rou類的香味兒彌漫整個房間的時候,他不信周景不動心。誰知道周景居然這么正直,為了不吃rou直接跑到了門口去。果然是個怪人。蘇言忍不住問他:“周老師難道是素食主義者?”“不是?!?/br>“那你為什么不吃?”周景沒有回答蘇言,卻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蹲在門口吃rou的傻子。蘇言愣了一秒,不知周景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但很快,他的全部身心就被香噴噴的兔子rou給吸引住了,毫無精力去關(guān)心周景。周景不吃,但屬于他的那份蘇言卻也不敢吞下去。有傻子在一旁死死的盯著,他還沒那么大的膽子逆這個鱗。若是擱在平常,屋子里的氣味估計還要持續(xù)好久才會散去,但今天天氣不僅下雨還在刮風(fēng),周景打開窗戶透氣,很快就將屋內(nèi)的rou香散了個一干二凈。狂風(fēng)攜著細(xì)雨,一刻也不停的席卷著這片土地。已是早夏,卻寒意刺骨。尤其周景受過傷的左小腿,每到這個時候就會犯病,就算整個人都裹在被窩里,也躲不過見縫插針的寒氣。周景從柜子里拿出藥酒,用醫(yī)生教給他的手法一刻都不停的按摩著,收效甚微。按摩了足足十幾分鐘,才感覺到絲絲熱氣。周景腿疼的時候幾乎不會露出任何痛楚的表情,如果不是那蒼白的唇角與額前滴落的冷汗,與平常根本無異。他的小腿是在一場大雪中被凍壞的。那場大雪給他的身體帶來了無法彌補(bǔ)的傷害,也仿佛帶走了他所有的感情。與那天地皆白萬籟俱寂的雪夜相比,這場淅瀝小雨又算什么。只是周景沒想到的是,小雨越下越大,風(fēng)暴即將來臨。隔著窗戶都能聽到外面世界鬼哭狼嚎似的聲音,連帶著樹葉被洗刷的嘩啦作響,噼哩拍啦噼里啪啦的雨滴打在屋頂。與外面嘈雜的世界相比,屋子里顯得格外溫馨寧靜。“靠,屋頂漏雨了!”蘇言住上鋪,雨滴恰巧漏在他的臉上,砸的睡意朦朧的他一個激靈。有第一滴就會有第二滴,不做出反應(yīng)的話,雨水立刻就能浸透他的枕巾。蘇言不敢再耽擱,連忙從床上跳下來,在屋子里翻東倒西的找材料補(bǔ)屋頂。還好之前住這里支教的老師們也遇到過這種情況,倒也沒讓情況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起來。只是好不容易要進(jìn)入夢鄉(xiāng)的蘇言被以這種方式吵醒,心里多少有些不吐不快的怨氣。“老子遲早要離開這個破地方!”周景對此不置可否,畢竟他在這里呆的時間是蘇言的十倍,早已習(xí)慣了各種突發(fā)情形。蘇言吐完怨氣,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轉(zhuǎn)過身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外面雨下的這么大,那傻子似乎是沒地方去……正懷疑著,便聽到從門口傳來通的一聲,有什么東西倒在了地上。蘇言遲疑了兩秒鐘,最終還是忍不住打開了門看了一眼。這一看可不得了,只見下午那會兒還神采奕奕的傻子,正渾身瑟縮著倒在門口雨地里。第3章瑟縮著躺倒在雨地里的身體,好像是一塊兒巨大山石,堵住了蘇言的全部視線。外面的世界狂風(fēng)驟雨,僅僅是開門這不足半分鐘的時間里,蘇言都感到雙腿打顫,整個人無法直立。更遑論是在外面被風(fēng)雨夾擊一整晚,哪怕是鐵打的人也經(jīng)受不住。蘇言是怕麻煩的性格,但危及到生命的問題,由不得他多做顧慮。他走到傻子的身邊,試圖叫醒傻子讓他自己起身到屋里避雨,然而當(dāng)他靠近之后方才發(fā)現(xiàn)傻子雙目緊閉,渾身顫抖,情形遠(yuǎn)比他想象中更加嚴(yán)峻。蘇言心道不妙,也顧不得什么臟不臟的問題,直接就拉起傻子的胳膊往屋里拽。可傻子身形魁梧,幾乎相當(dāng)于一個半蘇言那么重,再加上被雨淋的失去了意識,整個身體沉重的像鐵。蘇言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僅僅只是將傻子挪動了幾厘米而已。屋里還有一個周景,若是出言請求幫助,應(yīng)該會輕松一些,但想到今日白天周景對傻子避之唯恐不及的態(tài)度,蘇言啐了口唾沫。傻子在迷迷糊糊中動了動身體,嘴里嘟囔出聲音,蘇言仔細(xì)聽去,發(fā)現(xiàn)他居然還在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