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自顧自推門而入。

    程緩已經(jīng)醒了，就是看著沒什么精神，心情倒是還不錯。他聽見我進來了，看了我一眼：“你們仨都還真的趕著來的，幸好我醒得及時，不然你們都碰不上我?！?/br>
    “謝謝你這么有良心啊！”我拖了把小凳子，坐在床頭柜邊上開始準備吃飯，問都不問他一句。程緩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是來送飯的？”

    “是啊?！?/br>
    “那你送給誰的？”

    “你啊。”

    “我靠那你問過我了嗎你就吃？！”

    “傷員不宜動怒，”我端著碗沖著他正色道，“你吃過了我問個屁??？”

    “基本禮節(jié)要有ok？”

    “這么有精神我看你沒什么事兒，回去吧別在這兒浪費醫(yī)療資源?！蔽已鹱鲆s人，揮了揮手。程緩沒理我，又自己倒回去了。

    過了好久，他突然開口問我：“她走了？”

    我知道他在說誰，點點頭：“走了，逃的。”

    程緩冷哼一聲。

    哎喲我滴個天吶。

    整個下午可以說是非常無聊了，一會兒來個醫(yī)生查房，一會兒來個護士喂藥。我一個弱女子干啥都不得勁，還想打電話喊楚野過來，自己對象自己解決，結果被程緩一把按?。骸安恍校吹綍奶?！”

    哦我的老天爺??！

    秀個屁啊死男男！我干脆跟何晴歌打電話不理他了。差不多到了點，我也該回去了。晚飯總還是要楚野來解決的，不知道程緩這人是不是腦子撞殘了。反正不關我事兒就先開溜。

    我靠，鑰匙沒拿！

    我爺爺耳朵不大靈光，就差我一拳把門給打穿了，他才來幫我開門，那給我訓得啊……

    “出去玩還不帶鑰匙！”

    我：……

    晚飯的時候老太太突然說起程緩和楚野來：“他倆考試考完了吧？考得咋樣？”

    我噎了一下，低頭往嘴里刨飯：“不知道?！?/br>
    “那他們哪天過來我自己問……明天你媽上什么班？”

    我算了一下，好像昨天聽她說她明天跟人換班……

    “早班吧？好像是。干嘛？”

    老太太顫抖的手還在試圖抓住勺子。她舀了一勺湯，非常艱難地喝掉了，這才心滿意足回答我：“那正好，明天周末你爸回來，你幺爸幺媽都不上班，喊過來一塊兒吃飯?！?/br>
    我差點沒一口全噴出來，但是還是好死不死咳了半天。

    你這么問我的話我寧可當場嗆死。

    “別了吧……我哥他們說沒空……”

    “楚野之前都說了放假了沒事兒了，”老太太明顯不信，還說要打電話。電話號碼都快播出去了，我干脆給按住跟她說了實話：“他出了點小事故這兩天在醫(yī)院，過兩天就好了！”

    老太太愣了半天。

    然后一片天旋地轉。

    我都不知道暈的是老太太還是我，一下子連神志都是去了，腦子里只有“我是個混賬”的認知。爺爺剛好進來，嚇了一跳，搡了我一把：“怎么回事兒！”

    我一下子回過神來，趕緊打120，這種情況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說明情況后又給楚野打電話——一瞬間我能想起來的居然是他和何晴歌這兩個半個的外人！何晴歌太遠靠不了，只有楚野了！

    “那個……楚，楚野，你去我家一趟，我奶奶……”

    楚野和救護車幾乎是同時到的。我看見他跟看見了救星，趕緊抓著他：“你，你幫幫我奶奶，救救她好吧！我不該多嘴的，我真的不該多嘴的——”

    我眼淚嘩啦就掉下來了，我他媽這干得什么事兒?。≌f什么理由扯謊不好，非要說真的，是不是腦子有病！

    楚野沒管我，幫著把老太太送上救護車，跟著爺爺一塊兒坐著車走了。我在后面緊緊跑著，跑到追不上了，哭得滿臉都是眼淚鼻涕混著揚沙。

    他媽的……他媽的！我混蛋啊！

    我當了回罪人，亂說話害得老太太心臟病發(fā)作。這種事我不再多說，說出來總覺得良心不安。我失魂落魄地又跟去醫(yī)院，醫(yī)院已經(jīng)通知了病人家屬，我爸媽趕不回來，我幺爸幺媽倒是已經(jīng)到了。

    急救室里，我們幾個繞著病床和醫(yī)生站了一排，皆是神情凝重。這或許在別人身上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但是放在我奶奶這么渾身脆弱的人身上，保不齊就這么……

    堪堪想給自己來一巴掌。

    我幺媽看著楚野，給他一個白眼，相當不待見他了。我總不好讓他這么個外人在這兒，然后耽誤他事兒，看見幺媽接了個電話急匆匆出去了，我給他提了個醒兒，趁著這會兒我哥那兒沒人趕緊過去再陪陪他。

    畢竟我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有沒有更多機會了。

    我把臉埋在手掌心，深呼吸一口，還是覺得壓抑。

    怎么會這樣啊……

    你家小妹：老何……我好難過啊。

    這么沒過兩天，好像是穩(wěn)定了下來。沒有變好，但是也不很壞。只是我仍舊抱著負罪和悲傷，難以休息好。在兩邊到處跑，一會兒帶著老太太廁所，一會兒幫楚野送我哥去檢查。有點累，但是似乎這樣能減輕我的負罪感。

    但我更多的是感到心累。他們也不是沒來搭把手，但是一天到晚這個氣氛……

    我受不了。

    直到何晴歌給我打了個電話。

    “阿雪，這兩天累不累??？蔣垚給了我兩張游樂園的門票，要不要一塊兒出去玩？”

    心動是很心動，但是……

    “算了，我沒空啊……”我聲音聽著沒精打采的，強撐精神，“話說他為什么要給你票……”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你一個人太累了，我去找你?！?/br>
    他很堅定地說了兩遍，聽得我眼淚要掉下來了。

    第37章

    何晴歌居然還真的來了。

    手上大包小包拎過來，全是補品。我去樓下接他的時候一臉汗顏。

    “呃……那什么不用這樣……”

    “孝心要盡到，我是朝著你們程家未來女婿的目標去的?！?/br>
    “那什么我爸媽今天也在……”

    “……沒關系。”

    話說你那個詭異的停頓是怎么回事?。?/br>
    何晴歌果然還是緊張，坐電梯的時候對于轎廂里掛著的樓層指示圖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

    “先去看你奶奶？”

    我對于調戲他非常有興趣：“咱～準女婿。”

    “……好的，咱奶奶?！?/br>
    你那么認真的表情，調戲起來真的很好玩。

    電梯停在13層，我奶奶的病房在走廊盡頭。我突然也開始緊張了，這會兒才想起來，我他媽好像是偷偷早戀啊在！為什么我這么光明正大帶何晴歌來了？！

    說是同學？帶東西干嘛??！還有這個看著很不正常啊！

    我靠，被何晴歌說他爸媽已經(jīng)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