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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打包十幾份早點回來,夸張得鋪到整個桌板都放不下,給來查房的醫(yī)生護士每人派了一份才算完。藍田出身江南,在他的家鄉(xiāng),男人們大多溫柔細膩,是寵老婆的一把好手,他自己就是中個翹楚,但眼下他真覺得自己敗了。徐知著青出于藍又勝于藍,甚至把他從小到大身邊所有的叔伯兄弟都斃了個干凈。藍田看著徐知著起身出門,心里甜得生疼。這么一個人,自己居然曾經(jīng)懷疑過這樣一個人會不夠愛他?真是愚蠢。徐知著給藍田買好早飯,陪著吃了一頓,開車去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問情況。雖然確定藍田最近不會有什么危險,但徐知著不想向任何人揭開真相,他甚至希望公安局永遠承擔著壓力,不得不在藍田身邊留下人手。這個案子領導督辦,朋友關照,查了半天一事無成,警方也很尷尬??匆娛芎θ思覍贇⑸祥T也不敢太怠慢,由刑偵大隊的一個副隊袁肅親自出馬,帶到辦公室里喝茶。徐知著簡單說了海默的思路,袁肅馬上苦笑,說道:“查過了?!?/br>袁肅見徐知著明顯不太相信的樣子,索性直接帶他去技術科看監(jiān)控。從藍田在窗口打好飯,到吃完出門,前后不過二十分鐘,這期間有機會下手的一共有12人,而真正最有嫌疑的只有一個。“就是他。”袁肅停下監(jiān)控錄像,指定一個戴棒球帽的男人。“為什么?”“首先,他雖然在食堂吃飯,但他在吃外賣?!痹C把監(jiān)控倒回去找到那個人:“用餐巾紙包著啃雞翅,整個用餐過程沒有接觸任何食堂的餐具與桌面,臨走時帶走了所有雜物?!?/br>徐知著瞇起眼,看著那人慢條斯理的收拾桌上的雜物,然后悠然起身……此時,藍田托著一餐盤食物正往回走,兩人在走道中錯身而過,不到一秒的剎那,誰也看不清那人的動作,已然分離。“其次,沒有任何監(jiān)控拍到他的臉,他躲開了所有正面的攝像頭?!?/br>“但如果,只是……”徐知著下意識反駁。“最后,我們排查了剩下那11個人,個個有名有姓,是學校的老師或者學生,沒有作案動機。”袁肅把王牌放到最后,一錘定音。徐知著沉默了片刻,問道:“那食堂周邊的監(jiān)控?”袁肅的笑容更加無奈:“沒拍到這個人?!?/br>徐知著想了想,終于認命:“食堂出門就是洗手間。他背了個包,換衣服很方便?!?/br>“是啊。”袁肅也很無奈。冬天衣重,監(jiān)控攝像頭拍到的身高體形并不足以為證據(jù),而且就算法院肯入證,上哪兒去抓這個人?所以,這個人查到了跟沒查到一個樣,兇手鎖定了,也跟沒鎖定一個樣。懸案。“所以,從犯罪手法這個角度是查不出什么了,要再查的話,動機?!痹C最后兩字提了聲,視線猝然一利,看向徐知著。“但他能有什么仇人,我真的不知道?!?/br>“那你呢?”“我這邊,要下手也應該針對我,動他不是逼我拼命嗎?”徐知著從容道。袁肅習慣性的笑了笑,沒再追問什么。北京到緬甸相隔千里,不是人命大案,不是國字頭督辦,異國查案基本不可能。就算徐知著馬上報個名字出來讓他去查,他也調(diào)不齊資源下手去辦,現(xiàn)在徐知著自己否認這條思路,簡直再好也不過。這個案子查得憋屈,袁肅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徐知著隨他回到辦公室,捧著一杯新添的水一口一口慢慢喝,熱氣氤氳了他的眉眼,神色落寞哀涼。袁肅知道徐知著的身份職業(yè),對此人多少都高看一眼,此刻眼睜睜看著一個鐵打的漢子被逼成這樣,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你,也別太擔心了,我們再想辦法?!痹C干巴巴的安慰著。徐知著把杯子放下,低聲苦笑,道:“我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是,他,就像是我老婆?!?/br>袁肅有些尷尬,笑著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兩人什么關系,卻從沒往心上放過,北京警察是這個世上最見多識廣的職業(yè),不至于cao心這個,只是這會兒當面提及,總有點點別扭。只是他那一點半僵的笑容還沒擴大,便看到徐知著的眼眶一點點紅起來,沒有哭,也沒有淚,那張臉平靜安然,卻不知怎么的,看著比什么都傷心。按說袁肅坐這么個位子啥事兒沒經(jīng)過,徐知著要是指天罵地或者痛哭流涕,他還真不會往心里去,可偏偏就是這一分倔強到極點的鐵漢柔情,直接撞進他心竅里。男人嘛,英雄總是要惜英雄的。“我找這么個人不容易,這輩子,我就只圖他了?!毙熘曇艉艿?,說得真摯誠懇:“我就是難受,什么都做不了,難受的要命,特別害怕,特別害怕……”“我知道。”袁肅從懷里摸了支煙抽,臉上已經(jīng)不再是之前客套的假笑,他默默吸完半支,終于理好了思路,恍然說道:“十幾前年,98年那會兒,我還是愣頭青那時候。北京城里打黑,我年輕嘛,沖得那個實在,有人給我媽寄子彈。嚇得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那滋味,骨頭縫里竄冷,幾個月都沒睡好?!?/br>徐知著的視線撞進袁肅眼底,知道再多的話已經(jīng)不必再說,他已經(jīng)成功挑起了這個男人感同身受的苦痛。102、徐知著的視線撞進袁肅眼底,知道再多的話已經(jīng)不必再說,他已經(jīng)成功挑起了這個男人感同身受的苦痛。“你放心,這案子暫時結(jié)不了。我看,能不能再給你那邊派點人手?!痹C按滅煙頭,再多他也做不了,但力所能及的忙,他還是想幫一幫。“謝了,袁哥?!毙熘姾镁褪?,抽出一張名片遞過去:“你看我也不能送你點什么,免得坑了你。不如這樣吧,改天帶嫂子來緬甸玩兒,你找我。”袁肅雙手接了名片,笑道:“我這個工作,不能出國的呀?!?/br>“哦,那去云南也行,您到時候給我個電話。”“別,別介?!痹C一胳臂攬上徐知著:“幫你,我這是職責所在。再說了,你小子對我脾氣,行吧。別這么客氣,有情況給我電話。沒說的?!?/br>“是我麻煩您才對?!毙熘R走時握上袁肅的手,兩個寬厚的手掌上都帶著繭,重重握到一起,袁肅便感覺到了那種來自爺們兒的信任和重托,自覺不自覺都有些動容。想辦法賴上警察這是海默給出的主意,有點本事的人都不喜歡扛上大國警方,個人的力量畢竟單薄與國家實力不可對抗,如果萬一不小心引起輿論壓力,沾上國字頭大案,總是得不償失。徐知著從警察局出來,開車去超市買吃的。這幾天他為了藍田吃飯的問題絞盡腦汁,一開始是隨機買快餐,到手馬上用樂扣盒子裝起來帶走。但藍田一向挑食,之前吐得昏天黑地更沒食欲,快餐店的東西這時候哪能進口,倦怠厭食,一頓吃不了一兩飯。徐知著心疼得要死,只能買